第四章

“三载同窗情如海，山伯难舍祝英台，相依相伴送下山，又向钱塘道上来”（合声）“梁兄~~，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喜鹊满树喳喳叫，向你梁兄报喜来。”“弟兄二人出门来，门前喜鹊成双对，从来喜鹊报喜讯，恭喜贤弟一路平安把家归。”……经过二个多月的紧张排练，戏剧学院又一部大戏《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唐朝大学”一年一度的文化节上闪亮登场了。这部戏不同于以往，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采用了整场演出的方式，还因为从来不演女生的沧瑞草出演祝英台的角色，更因为从不曾出现在舞台上的“阴柔王子”唐莫思居然出演痴情种——梁山伯。这怎么能不引来大批的观众呢。而唐莫思和沧瑞草当然也没有令大家失望，看着他们搭配默契，唱腔圆润，表演娴熟，这不，已经到了最精彩的“十八相送”了。在台下的人看来，虽然此刻的沧瑞草还是身着男装，但是眉宇间总蕴含着一股属于女子的柔情和娇媚，让她本来就俊朗的脸显现出一种另类的中性美。而一直就精明、冷漠又阴柔的唐莫思却将此刻梁山伯的憨直和愚笨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得不让人大声赞叹，大肆鼓掌啊。而台上却恰巧是另一番景象：“过了一山又一山”“前面到了凤凰山”“凤凰山上百花开”“缺少芍药共牡丹”“梁兄你若是爱牡丹，与我一同把家归，我家有枝好牡丹，梁兄你要摘也不难”“你家牡丹虽然好，可惜是路远迢迢怎来攀”眼波流离，美目顾盼，唐莫思一直都知道沧瑞草有着特殊的美吸引着她。可没想到演惯了小生的她演小旦也会这么神似，这么……令他心生薏动……但沧瑞草可没这么想，她乘着空隙瞪着唐莫思靠近的身体，眼睛不断地警告着，似乎在说“滚远点，滚远点，谁要你来攀了”。看得唐莫思差点失笑。二胡，琵琶和小鼓的搭配简单但又流畅，让人听了身心舒畅，简单的一段间奏，唐莫思和沧瑞草在台上象征性地转了几圈，当然唐莫思都绕着沧瑞草转，在旁人看来他们似在赶路，又似依依不舍，可是在瑞草却觉得芒刺在背，总感觉今天的唐莫思似乎特别喜欢粘在她身边，虽然他们是相依相伴送下山，可……用得着靠得这么近吗？沧瑞草又瞪他，可接收到的却是他认真又带点温柔笑意的眼睛，她突然觉得脸上一热，马上转头又绕了一圈，还好化了妆，还好又可以开口唱了，不然还真尴尬。呜~~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演女的了，她都快不像她自己了。“青青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愿不愿配鸳鸯。”“配鸳鸯，配鸳鸯，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前面到了一条河，漂来一对大白鹅”“雄的就在前面走，雌的后面叫哥哥”“未曾看见鹅开口，哪与雌鹅叫雄鹅”“你不见雌鹅对你微微笑，她笑你梁兄真像呆头鹅”“哎~~既然我是呆头鹅，从今后你莫叫我梁哥哥”不叫就不叫，你以为我愿意啊~~沧瑞草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表演还是要做到家的。于是她撒娇似的拉拉唐莫思的衣袖，认错地说：梁兄，小弟讲错了~~唐莫思被她的表情所迷惑，有了一丝的闪神，不过还是马上醒悟说：下次不可。总算又过了一段，其实此刻，两个人都觉得合作很累，因为对方的魅力真的很足，要不闪神真的比较困难耶。甚至连一直讨厌唐莫思的沧瑞草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了。“眼前一座独木桥”“梁兄~~我心又慌来胆有小”“愚兄扶你过桥去”“你我好比牛郎织女渡鹊桥”看着唐莫思一脸温柔地扶她过所谓的“桥”，沧瑞草不禁红了一张脸。她这是怎么了，就是因为排练的时候节约时间，越过了这些肢体动作，现在让她不适应吗？可是不适应应该是火大地瞪他才对，她害什么羞呀？害羞？她居然在害羞？这……这怎么回事？看到了沧瑞草的闪神，唐莫思其实是高兴的，这就他出演梁山伯这个角色最好的报酬了，这个特别的小学妹似乎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丝丝改变了。不过现在可不能坏了表演哦，所以他拉了拉她的手。沧瑞草发现了自己的闪神，懊恼地瞪了他一眼，都是他害的！“离了井又一堂，前面到了观音堂”“观音堂观音堂，送子观音坐上方”“观音大士媒来做，我与你梁兄来拜堂”“贤弟越说越糊涂，两个男子怎拜堂”正当沧瑞草想起来的时候，唐莫思突然凑近她，以他们两个人才听到的耳语说：“不过我知道你是女的，这可是你说要拜堂的哦，我当真的。”沧瑞草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看着他，看到他眼底的情意时，马上惊醒：这人用得着演得这么真嘛~~还有……他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一出“十八相送”让沧瑞草对唐莫思的感觉变化不少，原本以为他只是徒有虚名，但是……实际上今天表演是她频频出错，要不是因为有他的提醒和巧妙的带过，估计她这个风靡全校的天才戏剧小王子马上会成为连累戏剧学院的罪人。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明明只是到戏剧学院来混一年的，可是自从上次迟到以后，他都非常努力的练习，而他的唱腔和表演真的是无可挑剔的。可是……他平时又是一个高傲又冷漠的人，他……到底哪个才是他呢？哎呀，沧瑞草拍拍脑袋，她干吗想这么多啊，他怎样关她什么事！可是……刚才的“楼台会”那一出，她真的从他眼中看到了真情和悲伤，似乎失去她，他就没办法活了一样，而此刻是他病重那一出，看到他面带病容躺在**，床边站着他的“父母”和“书童”，她知道他是要交待遗言的。整出戏的剧情她都非常了解，可为什么当他说出“生不能跟英台夫妻配，死后也要成双对”时，她的心似乎深深地震动了？眼泪也这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到底生了什么病？除了为了孤儿院的人之外，她不是从来不哭的吗？看着他死去的模样，即使不是真的，她为什么会感到心痛，为什么？沧瑞草不知道，演“化蝶”的时候，她一直流着泪，那样子感动了台下所有的人，人人都夸她演技又高升了一步，可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那是真正的眼泪啊。台下如雷的掌声响起，是该到了谢幕的时间了。副院长来到他们身边，对他们表示祝贺并表示感谢，他说这是他看过最令人感动的一次演出，他还兴奋地说，这次的冠军是跑不掉了。其实大家都发现了沧瑞草的失神，钱副院长对唐莫思使了个眼神，唐莫思觉得奇怪，挑眉表示疑问，这个副院长似乎不简单哦。钱副院长一幅了然的表情，似乎在说：年轻人的事情哪有我不清楚的，自己把握机会啊~~唐莫思点头表示感谢，把失神中的沧瑞草拉上台谢幕。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唐莫思低头对她说：“我没死，别伤心了。”“什么？”瑞草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了，看着唐莫思近在咫尺的脸，又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脸哗地红了，不过嘴巴上还是不肯认输，“谁，谁说我伤心了，我只是觉得还好你没有把戏搞砸，不然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唐莫思笑笑也不戳穿，只说：“我真的是认真的，你可把你们家小九妹许给我了，我真的要抬花轿上门的哦~~”“靠！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我家九妹今年十岁，如果你不觉得自己老牛吃嫩草，我会跟院长商量商量的。”完全从情绪中脱离出来的沧瑞草又开始跟他抬扛，她刚才肯定是吃错药了，对！自己也一定是入戏太深了！唐莫思不理会她的大小声，反正她又恢复到原来的豪气模样，那么他就放心了，不过刚才说的话他可不是闹着玩的，其实文化节结束以后这个学期也就差不多过了。下个学期他就不可能这么自由了，爷爷说了，学校可以来，公司的事也要开始管了。他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会跟她白头偕老，但是此刻他真的很想把她留在身边，这不就够了，不是吗？所以他一定要在毕业前赢得她的心，这样他才能放心地去毕业，去接受爷爷的安排。瑞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摇了摇自己的头，他虚虚实实的样子，她无法了解，更何况看他的样子即使不是什么一方富豪之子，家里肯定也很有钱，所以他，不是她这种人惹得起的。她不会在意刚才他说的话，也不会相信的。两人各怀心事结束了这一年一度的文化节表演，而众人再次的掌声说明了他们有多成功。*******************************************************************************“同学们，上课之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看到大家期待的表情，副院长似乎非常满意，慢条斯理地说：“今年我们参加学校文化节的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由于唐莫思和沧瑞草的出色演出，一举夺得全校冠军！”看到全班同学要暴动的样子，副院长马上示意大家先不要激动，然后才神秘地说：“鉴于他们两个的优秀，学校决定额外奖励我们戏剧学院十万元的庆功费，并且邀请沧瑞草同学毕业后可直接到唐氏门下的剧团去演出！”副院长终于说完了好消息，班里马上就炸开了锅，连瑞草也激动地转身亲了一下唐莫思的脸颊，以前她就是这么做的，遇到高兴的是就以亲吻最近的人表示庆贺，不管身边的人是谁，不过一般都是孤儿院的，要不就是翦羽。她……她刚才干了什么？唐莫思和沧瑞草同时错愕，惊讶地看着对方。他们没发现副院长说为了庆祝今天决定放假一天，所以集体出去庆祝；他们没发现班里的同学听到龟毛副院长的提议马上一拥而出，就怕他到时候变卦；他们也没有发现副院长走出去的时候狡烩地一笑，还偷偷地把教师们给关上了。此刻，瑞草唯一的感觉就是，她怎么会吻了她，这……这也不奇怪，以前她也经常这么做的，可是为什么她脸这么热，好像着火了一样？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瑞草马上清清喉咙，反正事是她挑起的，她会说清楚，她可不希望他误会了什么。抬起头发现全班居然只剩下他们两个后，她又一阵尴尬，不过马上正色，对着还在发呆的唐莫思说：“呃……那个，你别介意啊~~我经常这样的，我只是想表示开心，别介意哦~~”“什么！”刚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唐莫思听到她的话脸色变得很难看，可以看出是暴风雨来临的标志。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不管是谁她都会吻就对了？“字面上的意思啊~~就是说我只要高兴就会亲吻一下旁边的人，不过……”瑞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不过还是想解释一下旁边的人都是小孩和女的，绝对不是怕他误解，她只想证明自己不是随便的女人。“你的意思是吻过很多人了？”唐莫思脸色变得阴郁。“对……对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瑞草突然觉得这样的唐莫思有点可怕。他平时不是很冷漠的吗？今天怎么跟个火龙一样？才想着，就说出了口：“喂！你凶什么呀，被我吻了有这么生气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不能克制啊，要不……要不……”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瑞草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有什么解决办法。“要不怎样？”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把属于他的吻老是献给别人！“要不……你是想怎样！不就啄了一下你的脸嘛，吻都吻了，我还能怎样！”瑞草突然大声，觉得他气得莫名其妙，以为她愿意啊，谁叫他刚好在她旁边的！“我想我有一个好办法。”唐莫思突然邪恶地一笑。瑞草承认他笑起来真的能倾倒众生，连她的心都开始不规则地狂跳。“什么办法？”他到底想怎样，为什么越靠越近？“我生气是因为居然被你捷足先登，本来应该是我主动的。”已经把她逼到了靠墙了，看她还能逃到哪去。“嘎？唔……”瑞草还没发表疑问，嘴唇就被唐莫思给攫住了。瑞草双眼瞪得比牛铃还大，这……这就是他说的办法？他要以牙还牙也不应该亲嘴唇啊~~这……这可是她的初吻耶！虽然她平时像个男生一样的活着，对什么都不拘束，可是……这种事情也不能这么随便啊~~虽然她的眼睛大而有神，让他心动不已，可是这种情况下应该还是闭起来比较好吧。不过她震惊的模样还真可爱，刚才她僵硬的样子让他相信她还没真正接过吻，刚才的闷气也去了一半，现在他要认真点，可别给她留下坏印象哦。唐莫思稍稍离开她的唇，看着她迷蒙的样子，不禁失笑：毕竟还是个懵懂的女生，平时再像男生都不会隐藏了女性娇憨的本性啊~~“闭上眼睛。”唐莫思的话就像咒语一样，瑞草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唐莫思非常满意，又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唇。这下可不是点到即止，而是一个温柔缠绵，令人昏头转向的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