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妈，妈……

“那好啊！反正我也没事，不过，他去不去我就不知道了啊……”说到后面一句，我有点心虚地朝血色曼佗罗看去，声音也自然放得低得不能再低。谁知正低头跟小琛玩手指的某人，竟然诡异地勾了勾嘴角，幽深的眸子瞥了来：“我去。”小羽立刻笑开了脸，除了脸色比较正常的暮色晓晓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带上了喜色。待小白和阿猫交流完感情后，阿猫已经成为了勾栏院帮派的唯一玄风派外成员。看着她们掰指头数人数，我才绝望地发现，原来就算带上我和血色曼佗罗，去“打BOSS”的人数也才八个人。八个人啊！！！八个人啊！！打的是传说中的BOSS啊！！八个人中有六个人是统一门派只能念经跳大神舞的无攻击人士啊！！我已经完全被残酷的事实.打击到了，看她们兴致勃勃地讨论如何作战——就一片胆寒。想当初，无极尊是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最后还是被何宗绪得了个后着？她们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大言不惭地要去打BOSS！！我看是去打狗还差不多。白茫茫和清韵于水胡乱搅和也.就算了，暮色晓晓居然也跟着在里面瞎掺和，害得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次，直怀疑那个笑得一脸贼兮兮的暮色晓晓是不是换了一个人。我怎么就没发现，原来暮色晓晓看似不拘小节的背后，竟然藏着一丝腹黑？不对，如果说腹黑，绝对比不上.某个笑得正义昂然但说出来的话让其他人不停地点头的那抹鹅黄色身影——我的这些个徒子徒孙们，好象都不是很正常的人类啊！！等等，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我狐疑地探过脑袋去，小羽纤纤素手一伸，鹅黄色.水袖便挡住了我的视线。“师奶啊，你去跟朗哥哥交流一下感情，我们很快就好，很快就好……”纯亮的眸子里满是单纯、纯洁、善良——我暗啐了一口，这几个家伙莫非连我都要算计？阿猫也兴致勃勃地拽起我，然后使劲把我拉到火.红色身影的旁边，按下。“呆这，别动。”食指放在双目前，警告一声，看我不敢乱动，这才满意地回到她们讨论的位置。我郁闷地看了看仍然没心没肺玩得兴高采烈.的小琛，和一脸平淡伸着左手给他抱着啃的血色曼佗罗，瘪了瘪嘴，窝进沙发里。“怎么了？”似乎察.觉到我的不满，清华的眸子转过来，勾起一抹微笑。我朝那方努了努嘴：“喏，那群女人讨论什么东西，都不让我听。”他低低地一笑，没有再说话。我就知道他又要笑我，反正也被笑习惯了，使劲白他一眼，继续窝在沙发上，看着那群女人不知道指指点点地笑什么东西，偶尔还会把眼睛瞟过来往我和血色曼佗罗身上停留几秒，再离开。我看看她们再看看旁边的人，刀刻一般的线条勾勒着平滑的脸，此刻却闪耀着非同一般的柔和，他的眼一直注目在他怀里的小破孩身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可以喜欢孩子到这种程度。“这孩子倒像是你生的。”我闷闷地道。好不容易生的孩子，居然完全无视我这个做娘亲的，实在有些呕人。他抬起头，脸颊的半个酒窝又现了出来，轻轻地将脸颊与小东西的脸碰了碰后，他才执着小琛胖乎乎的小手，伸过来，手指在我额上滑过，挑开遮住眼睛的刘海。一硬一软两种完全不同的触感让我刹那间呆滞了起来，那泛起的酥麻感觉，从心底上摇，渐渐地充斥了胸腔，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的温暖。“叫妈妈。”他半歪着头，盯住小琛清亮毫无杂质的眼睛，蛊惑性地引诱道。小琛也半歪着小脑袋，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直往我身上瞅。“妈……妈……妈……”那一瞬间，那软乎乎的小脸，那柔乎乎的小手，绚烂了我的整个脑海。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手都在颤抖。“小琛，再叫一遍……”不自然地咽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道。小脸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直到我以为他快要再度转开目光的时候，那软绵绵的稚嫩声音才伴随着他的小手舞动。“妈，妈，妈，妈……”鼻子蓦地一酸，我忍不住扑上去，挂在那个被小东西一直霸占的怀抱里，脸埋进他们之间的空隙，使劲蹭了蹭。这么柔软的身体，这么稚嫩的生命……是从我身上，一血一肉切割下来的……妈妈，当初我叫的第一声妈妈，是不是也让你兴奋至此？妈妈，我叫了二十多年的妈妈，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回望你？妈妈，独自撑起一个世界的妈妈，你是不是也在为自己的女儿骄傲？妈妈……大手轻轻抚上我的后脑勺，略带着低沉的笑意：“瞧你，比小琛还能哭。”我吸了吸鼻子，把一团泪水鼻涕往他的身上多蹭了几下，才扯起笑容抬头看他：“哪有，我这是高兴的，不算哭。”“脸都花成什么样了，还不叫哭。”他丝毫没在意我蹭在他身上的那一片湿孺，大手慢慢地滑到我的脸边，手指轻轻地抚摸过我的下眼睑，然后伸着手朝我笑：“这是什么？”我慌忙抓住他的手，使劲抹去他手上的水渍，才得意地回望他：“没有了……”他轻轻一笑，不再答话。眸子却放在某处，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自己的双手，正一左一右地掰着他的大手，完全把他的手裹在了手心。大脑空白了一秒，立刻像看到毒蛇一样地丢下他的手，嘴里嗫嚅一阵，想解释一下，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爸……爸……爸……”两人气氛沉默，小东西却不甘寂寞地叫起来。我怔了怔，这丫刚刚才叫我妈妈，这会就叫他爸爸——那，我和他——“看样子，咱们有喜酒吃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已经讨论完“机密大事”，清韵于水和白茫茫挪啊挪啊，挪到离我们并不很远的地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我们听见。“恩，对啊！！儿子都叫得这么欢了，再不给血色老大一个名分，也太说不过去了。”小白认真地从我和血色曼佗罗身上扫过目光，然后异常严肃地点头并说出来这句让我啼笑皆非的话。名分？为嘛不是给我？ 不对不对，我也跟血色曼佗罗没关系啊！要什么鬼的名分！！“恐怕有点难啊，咱们师傅现在还扭扭捏捏的不想要人家啊！！唉，血色老大真可怜，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主呢？”清韵于水长长一叹，悲哀地瞅着我身旁火红色的袍子。我揪了揪手指头，暗里将牙咬得嘎吱嘎吱响。什么叫我吃干抹净不负责任？我跟他明明很单纯——呃，如果不算现实里的那两次尴尬的见面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很单纯的……但是总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啊！！我撇下自己的两个徒弟令人抓狂的话，回头看血色曼佗罗。我跟他的纠缠，是从八龙开始，还是从厕所那一夜开始？“怎么，考虑给我个名分了？”见我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久久不曾撤去，他微微一笑，瞥过来幽深的眸子。我僵了一下，抽了抽嘴角。“哪敢委屈我们乾坤老大啊！！”可不是，跟我扯上关系不是让他大神的名誉有所抹黑么？“那就把我扶正吧！”他淡淡地抛来一句，直接把我噎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我怨念地看着他像没事人一般继续逗弄着小琛，暗诽：这丫到底有没有自觉他在说什么啊？“好了啊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过日子了？”阿猫跳出来，叉腰在我们面前横眉竖眼。我突然很坏心眼地想，如果她知道血色曼佗罗就是彼岸乾坤，会有什么反应？光是想的不够，于是我早不自觉地这样做了。站起身附在阿猫耳边，小声道：“血色曼佗罗就是彼岸乾坤。”一字一顿，咬字清晰。阿猫两眼一瞪。“我管他什么血什么色，什么彼岸什么乾坤的，泡我家的女人就得听话——啊啊啊啊……你个死安安你说什么，彼岸乾坤？血色曼佗罗——他——彼岸乾坤？”乾坤还异常正义凛然的，后面就突然换成了一副被雷劈到的模样。我窝在火红色袍子身边，很是欢乐地看着自己的室友捶胸顿足。“血色曼佗罗怎么是彼岸乾坤，血色曼佗罗怎么是彼岸乾坤……啊啊啊，乾坤老大……”她一边念叨着，一转打着转，直到小白走上来把她拥到一边去，她还在念叨不已。一众人同情地看着阿猫，很好，大家终于看到我打击人的攻击——此刻精神错乱的阿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于是这样一来，清韵于水与白茫茫接下来的谈话就正常了许多。“哎，妖孽啊！！那个，我们好象也该去接任务了啊！！”“恩恩，小白，我们刚刚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现在去接任务吧！！”清韵于水深以为然地起身往外冲去，紧接着小白扯着仍然错乱的阿猫也出得篱笆。剩下的小羽小云和蓝蓝自然也就一起起身，最后只剩下暮色晓晓走过来，冲我们笑了笑：“走吧！她们去接任务了，接完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