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突袭

深夜两点，在自己的房间内，方晓亮手握一叠分析报告，来回的在室内踱步。事关重大，连他都有点难以下决心了。从情报分析的结果来看，现在趁胜追击，直接去抓捕真正的吸血鬼，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一旦错过这个时候，勒梅尔的失踪必然会引起他主子的注意，到时候他们多少会提高一些警觉，也就必然使行动的难度大大增加。更重要的是，从勒梅尔的口供中也不难推测，吸血鬼世界也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组织，就算不考虑他们非人的个体实力，单是比拼人力财力这些世俗力量，他们的整体实力也不是方晓亮一个人能够抗衡的，如果真的硬碰硬对上，别说报仇了，就算方晓亮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多活几年，也是难上加难。因此，从众多的角度来看，速战速决，第一时间抓捕吸血鬼，第一时间展开研究工作，在整个吸血鬼世界反应过来之前抢占先机，这几乎是方晓亮唯一的机会了。不过问题是，速战，能速决么？他们之前抓住的勒梅尔，虽然勉强也算是吸血鬼世界的一员，但说到底，他还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本领，抓他自然是容易的，可换成真正的吸血鬼呢？想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想到伊桑巴德赤手挡子弹的轻松模样，方晓亮就不寒而栗。靠那些同样依靠现代枪械的雇佣军去对付伊桑巴德那样的超人类，怎么想都不太靠谱，而各种针对性的新型武器，大部分都仅处于图纸阶段，甚至还只是一个构想，只有极少数简易武器被先期制造出试验样品，但这些东西，雇佣军都还没时间去熟悉，也没有机会进行各种针对性的训练和战术演练。从这个角度来看，晚几天行动，反而能多几分把握。此外，抛开行动与否的问题不谈，如果要行动，是全面出击，四处开花，还是集中力量对付一个，这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集中力量有集中力量的好处，不仅能集中精英，选择最弱的一点突破，提高行动的成功率，而且不管胜败如何，偶然性的一起事件，引起警觉的概率也会大幅度降低。不过，全面开花同样也很具有**性，如果行动顺利，那么抓捕的吸血鬼越多，实验样本的数量越足，自然越有利于研究，而如果行动不顺，多点同时进行，也是降低风险的保障，几个任务同时失败，总比一个任务失败的概率要低很多。在房间内来回踱了二十多圈，方晓亮终于下定决心，下达了立即行动的命令，而且是七个小队同时行动。虽然这样做必然会引起吸血鬼世界的注意，但与其放弃自身的优势，把宝押在对方犯错，押在对方没有警觉的可能性上，方晓亮宁愿把命运抓在自己的手里。命令发出后，虽然夜色已浓，但方晓亮没有丝毫的睡意，他紧张地等待在电脑前，等着各地发来的战报。两个小时后，第一份战报从意大利的维罗纳发了过来。二十七名直接参与战斗的特战队员全军覆没，加上配合作战的辅助人员，一共三十二人在五分钟内被杀得干干净净。从摄像头被毁前即时传回的二十多秒战斗画面来看，这些人类中的精英士兵，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虽然每个人都武装到了牙齿，但二十七名作战人员，几乎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闪电般的夺去了生命。很快，来自瑞士巴塞尔的第二份战报也被发到方晓亮的电脑上。与意大利特战组的命运类似，瑞士小队几乎也是遭到了团灭的下场，只有一名老兵“幸运”地活了下来。只不过，他两眼被打瞎，脊柱被打断，仅仅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现在还在昏迷中。紧接着，苏格兰小队也宣告了作战失败。他们是全部七个小队中，新式装备、特种装备配备最多、最全的一个。相比之下，他们的战斗成果也明显要好过先前的两个小队，不仅大部分成员都活了下来，还击伤了那个来去如风的吸血鬼，拍摄下了完整的作战记录。当然，从任务目标来看，他们也同样是失败者，因为他们最终还是没能留下那个受伤的吸血鬼，被他轻易逃了出去。看着一份份的战报，方晓亮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吸血鬼的强悍，比他们预期明显要高出不少。原本他以为，对付这几个低阶吸血鬼，要远比伊桑巴德那个大公爵来得容易，这些特战小队虽然未必能够全胜，至少也该能成功一两个，然而，现在看来，情况却是大大的不妙。如果全部的七个小队都失败了……很显然，如果这样的话，今天的行动不但没有任何收获可言，反而给了吸血鬼世界一个明显的信号，提醒他们有人要对付他们了。毫无疑问，接下来他们想要活捉吸血鬼，会变得更为艰难。如果这一次，这么好的偷袭机会都失去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方晓亮坐在电脑桌前，大脑飞快地运转着。这个时候，方晓亮也只能靠自己去思索了，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闲着的。他背后庞大的智囊团和计算中心，都还在争分夺秒地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这次的突袭行动虽然进行得仓促，但参与的人员可远远不止是那些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在他们身后，有无数的后勤人员、科学家在全方位提供支持。比如这次，七个小队虽然号称同时行动，但根据目标的不同和环境的不同，作战计划也各有区别，行动时间上还是有少许的差异。这样，先一步动手的小队，无论成功与否，他们的突袭过程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情报人员分析，并把相关经验及时通报给其他小队，无疑，得到更多情报的小队，成功的几率也会更大一些。正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方晓亮还没有对剩下的小队完全绝望。果然，到了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法国小队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这时候，法国当地时间，还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