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体实验

上海浦东。｛&qu;｝川沙生物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外，方晓亮略带歉意地说道：“师兄，抱歉了。虽然我能够信任现在的你，但手术后，我不能保证你还是原来的你。”“呵呵，我明白！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变成吸血鬼后会不会性情大变，有所防范是应该的。”孙文超爽朗地笑了笑，说道：“方师弟，如果到时我控制不了自己，你就替我解脱吧。”说着，孙文超双拐迈开，慢慢地挪进了实验室中。今天，他要作为实验体，进行人类历史上首次“人工初拥”实验。普通人类变成吸血鬼，这在吸血鬼世界中不算罕见，但所有的初拥，都是吸血鬼主动给予人类原血来完成的，违背原血主人的意志，甚至完全没有原血主人参与的“人工初拥”，这在历史上还从未有过。当然，要说实验成功与否，这还为时尚早，不到最后一刻，是无法确定实验能否成功的。而且，除了初拥的手术外，孙文超今天还得接受另一项手术——在他体内埋下自毁装置，一旦发现术后的孙文超有任何不受控制的异常状况，方晓亮就能在他造成重大破坏之前，提前将他消灭。这听起来有些不公，也是不信任朋友的体现，但对于方晓亮来说，这是必要的步骤。他可不相信自己有足够的魔力，能让下属和朋友永远对他忠心不二，如果是普通的下属，方晓亮能够完全控制得住的，那自然没必要采用这种极端手段，但对于一名未来的吸血鬼，方晓亮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如果辛辛苦苦在自己家里培养出一个强大的敌人，然后自己再被干掉，那真是千古笑话了。进入实验室后，孙文超首先进行了一次全身扫描，记录下身体的各项最新数据，然后在研究员的指引下躺上了手术台，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固定起来。通过闭路电视，方晓亮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地关注着实验的进程。从加斯东的叙述中可以知道，正常的初拥过程耗时并不多，从理论上说，人工初拥如果能够成功，也应该要不了多久。和方晓亮同样心情的，还有一百三十四位深入参与的核心研究员。这些科学家大部分来自于方家控制的五十三个顶级研究所，也有少数是聘自全球各大高校或是一些高科技企业，最初，这些人有些并不是自愿前来，而是在各式各样的胁迫下，无奈地失去人身自由，参与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科研项目中来，钱万里就是其中之一。作为清华大学当前最年轻的教授，钱万里今年才27岁。19岁毕业于清华大学，21岁获得耶鲁大学博士学位，24岁成为耶鲁大学的副教授，次年被清华特聘回国，成为学校最年轻的教授……钱万里的人生、事业，都可谓是一片坦途，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至今还没有找到中意的女友。一个多月前，钱万里对所住小区里的一位单身姑娘产生了兴趣，他刚刚展开追求攻势，却接到了一个上海研究所的邀请。这个研究所成立不久，钱万里甚至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别说他现在不愿意离开北京，就算想走，也有大把有实力的研究所会邀请他，因此钱万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那个研究所的邀请。钱万里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研究所在被他拒绝之后，竟然非常直接地采取了极端手段——直接绑架了他！原本，钱万里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一个不入流的黑帮组织，还盼着警方能很快发现他的失踪，并且一举捣毁这个犯罪集团，将他解救出来。但是很快，钱万里就发现自己错了。这群人的绑架行动，的确是很直接，但他们并不是把人绑走就完事的。他“亲笔签名”的辞职报告在绑架前就已经呈交，而且很莫名的得到了校方的批准。包括户口在内，他的一切人事关系，都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顺利转到了上海，而且很明显，这些全部都是正规手续，可不是街上那种几十块钱就能办的假证。这些手续倒也罢了，当钱万里在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无奈地进入他的实验室后，他才意识到，绑架他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黑帮，且不说别的，光是他个人实验室中的那些硬件设备，就不是普通的大公司能买得起的，其中有一台量子波谱分析仪，整个耶鲁大学都只有一台，要用它必须层层申请，然后排队很久才能轮到，但在这里，这一台价值不菲的仪器，却是专属他个人的。然而，真正让人震撼的事还在后面。当钱万里得到他的研究项目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研究吸血鬼？研究一个活体吸血鬼样本？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理智上，钱万里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一个活生生的吸血鬼，却无比真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一个个匪夷所思的数据，一项接着一项的研究成果，更是将其真实性巩固得无可动摇。这一个月来，作为一名科研人员，钱万里完全的忙坏了，但同时，他也乐疯了，的的确确是乐疯了。还能有什么比在这个研究所更美妙的事情了么？每一天都有重大突破，甚至每个小时，每一分钟，都有新的研究结果问世。单单是钱万里负责的这个实验室，这些天就出了好几个价值难以估量的重大发现，如果不是在这里，钱万里恐怕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因为他知道，这几项成果，任意一项拿出去都有资格获取诺贝尔奖，对于一名科研人员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激动的呢？只不过，身处这个神秘的研究所，被更多更大的研究成果震惊得麻木了，钱万里的名利心反而淡了下去，安安心心地留在研究所进行争分夺秒的科研。然而，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无论是钱万里，还是别的研究员，都无法安心工作了。每一位有资格参与核心工作的科学家，都紧张而又激动地盯着各自眼前的屏幕，以及屏幕上不断变化着的一排排数据。没有人愿意多眨一下眼睛，因为他们知道，一个划时代的时刻，即将到来。屏幕前，方晓亮也同样紧盯着手术的每一个步骤。比起普通的科研人员，他还多了一个担心，那就是本次实验的志愿者——他师兄孙文超的安危。而且，这次实验的成败，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方晓亮的复仇计划，这就更让方晓亮揪心了。如同事先估算的一样，当包含着一滴加斯东的原血的药剂被注入孙文超的静脉后，屏幕上的数据疯狂地开始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