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尧踉跄着步伐,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双目一**寒,一会落魄,不断变换着。手中的断弓托着地面,留下一道深痕,他已无暇去看四下是哪里,脑子里不是想到东方闲云,便是慕容彦……慕容彦!那一箭本该向她射出,可是那个男人竟然甘愿为她挡了一箭。他不能得到,那么他便毁之,而且慕容彦的存在是他的隐患,他能选择的只有一条路,便是狠下杀手,除之后快。他不是东方闲云,不会在江山与美人之间难以取舍,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陛下!”丰硕不知何时已站至古天尧身前,右手只剩不断流血的残肢,脸色苍白,发丝凌乱,嘴里硬生生的逼出两字。他一路尾随而来,此时此刻他不知晓他背弃东方闲云到底是对是错,眼下他只有一条路,便是跟随眼前的古天尧。古天尧被这一唤而略微摇晃了下头,因摇晃的缘故他脸上的金色面具亦掉落于地,一张绝尘的脸随着飘荡的发丝若隐若现。“你跟着作何?莫非想看笑话么?哈哈哈……输了!输了!”古天尧摇摇晃晃的说道,眼神空洞,神情木讷。“陛下!我们并非输,若只因一战便断定已成定局,那么与漠尘国和苗疆有何区别,战场素来有赢有输,就算输了又如何,青山依旧在,不是么?”丰硕咬牙硬挺着说道。“青山依旧在!青山依旧在!可是这青山却并非属于东之国……他,东方闲云四年前先后灭了漠尘与苗疆,区区一个东之国,还有何青山?你说,还有何青山在?”古天尧说的激动,字音皆颤抖起来。他想到要向东方闲云俯首称臣便自心底翻起一股怒火,那怒火足以将古天尧自己燃烧殆尽。丰硕强忍着手臂传来的极致刺痛,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呼吸慢慢变弱道:“陛下,为何不先搁下面子,先向着东方闲云,然后再趁其不备来个突袭?”“你的意思是……?”古天尧在听完后,脑中不免一个激灵,难道让他先归顺东方闲云,然后再来个里应外合将其一举击破?“正如陛下所想,臣自当竭尽所能辅佐陛下左右!”丰硕低着头恭敬道,嘴角撕拉一声,被他自己咬破,口中不断泛起血腥味。古天尧扔下手中的断弓,直接扶住将要倒下的丰硕,“先行离开此地,这事日后再议!”丰硕点了点头……慕容彦让银魄三人兵分三路,为的只是想要他们铲除这一路上的任何危险,她怕的便是东之国会有埋伏,照东方闲云此时的情形来看,已禁不起任何的动弹,她不想他再次受伤,一点也不行,她要将一切危险化为乌有。此时,夜下冰凉,慕容彦已在马车的颠簸下缓缓闭上双眼,蹭着东方闲云的胳膊睡下了,而,此时的东方闲云却丝毫没有睡意。待车帐外有一声恭敬道:“王爷!前方有一屋舍,是否要停下休憩?”“停!”东方闲云简单一字道。随后,便觉马车慢慢静止,东方闲云微微动了下右手,觉得有点麻木,指尖慢慢抬起,握紧,再握紧,一连做了好几下,这胳膊被她睡的快要瘫了,幸好她不是趴在他??膛睡,那还不疼死他了。“醒一醒!”东方闲云左手陇上推了推慕容彦的肩背。慕容彦睡的正香,便嘤咛一声,模糊说了一句,打掉了东方闲云的手,继续睡。那一刻,东方闲云觉得他那手与蚊虫无异,她那一打与打蚊虫有何区别?“丫头!起来……”东方闲云直接抄起慕容彦娇小的身子,左手强迫的抬起慕容彦的脸,将她的脸凑近至自己脸前,故意将呼吸的气息喷洒到她脸上说道。慕容彦感觉到了热度,更感觉到了东方闲云的气息,最主要的是她感觉到了心底窜起的燥热,瞬时间她突然睁开了眼,此时眼如豆大般,直接将东方闲云的俊脸全数收拢在内。“啪”的一声挣开了他的手后,她才发现马车似乎停下了。美眸转了无数下后,慕容彦问道:“有客栈了?”方才睡的不舒坦,果然除了床与榻椅上,她很难睡的舒坦。“恩!”东方闲云无奈的笑着回道。“那就下车吧!”慕容彦直接挑开帐帘,向外望去,旷野无垠的广袤草地上,竟然安安静静出现一个屋舍,那屋舍前挂着一不算亮堂的灯笼,迎风摇曳摆动,说实话,慕容彦对此一点好感也没。让她想起了王府内的“冷宫”!“你当真决定住下?”慕容彦放下帐帘,挪了挪身子,望着东方闲云问道。山野小店,在她看来多半是黑店,不会是什么强盗土匪窝吧!“有何不可么?至少也该洗??子,我受不了这般污浊!”东方闲云指了指??前一大片的血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的说道。差点忘记眼前这个王爷可是有着洁癖的,素来喜干净,连日来赶路再加上一战,他是该好好沐浴沐浴了,不过……“你确定你能洗么?”慕容彦亦是意有所指的问道。“本王知晓,王妃定不会忍心让本王独自沐浴的……”东方闲云扬起笑,一脸温柔的看着慕容彦,那张欺世的脸再次凝聚了魅惑。慕容彦看着不禁喉咙一动,干巴巴的道:“好!”说完,才惊觉她竟然将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惨烈无比,会使人魂飞魄散的火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