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闲云看着眼前一身明黄背影,纤细而悠远,直挺挺的背脊,一头青丝仍是如流水般的线条优美,仅是两日不见,他便觉得隔了天涯般遥远,两人似乎隔着银河般的鸿沟,心里潮水泛滥,他这么一来,她估计便会恨他至深,那么他的目的便达成了。“王爷,何事?”慕容彦咬着嘴唇,未准备转身,从牙中勉强说出几次,她可以感觉到风拂过脸颊,带着凉气,可以看到满目的冬日冰冷,可是她却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东方闲云将若梨揽进怀里,若梨随即便羞红了眼,将头埋进东方闲云??膛之上,俏脸一片晕红,而,反观东方闲云脸上皆是如沐春风的笑容,他跨出一步,道:“王妃近日来辛苦了,待到后日便会有若梨帮忙操持王府内外事务了。”“多谢王爷关心,不过……素来王府内的事务一直是管家操持着,臣妾只是个闲人而已!”慕容彦说完,便直接朝着原路返回,本想去大厅用早膳,奈何竟然看到如此一幕,实在是倒尽胃口。东方闲云在慕容彦走远后,便直接放开若梨,脸上瞬间弥漫起了一股会将人直接冰冻的清冷,眸光闪过一道失落,身子微微有点颤抖,脚下亦有点不稳。若能让你活下去,你便恨我吧!若是要天人永隔,我情愿与你相望殊途……安庆王府。今日王府内张灯结彩,红绸交叠,门庭访客甚多,青瓦琉璃,朱墙迎霜,今日一早,慕容彦便在疼痛中转醒,然后看见的便阿袖与阿子委屈的模样,两人皆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慕容彦,想要说话,却皆未开口。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昨日他将另外两个女子送回宫内,仅是留下了若梨一人,显而易见,他看中了若梨,那个面若桃李,含羞带怯的女子。果然,他还是比较喜欢柔顺听话的女子……阿袖看着慕容彦苍白无比的脸,心中皆是担忧,她们从未见过主子的眼神这般空洞,亦脸色这般差。“主子!喝点这个吧……去去寒。”阿袖将手中的银耳莲子羹端到慕容彦手里。“阿袖、阿子!你们日后想做什么?不能总是呆在王府里做丫鬟,你俩也该婚配了!”慕容彦看着碗里飘着的透明银耳和洁白的莲子问道。“奴婢想要一直伺候主子,一生一世!不想嫁人……”阿袖与阿子异口同声道,两人眼神皆是看着发愣的慕容彦,她们担心,真的很担心,如此模样的主子,似乎是没了灵魂般。慕容彦慢慢回神,拉起两人的手,笑着道:“两个傻丫头!女子皆是要嫁人的,来跟我说说,有没有心上人,若是有了,那我便你们做主,恩?”两人皆是摇头,摇着摇着便皆落泪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忙磕起头来,一边嗑着一喊道:“主子,你别吓我们……若是难过便哭出来吧,哭出来便好了!”阿袖上前拉着慕容彦的衣裳,泪水早已泛滥成灾。“哭?为何要哭?我该高兴才是……我不能做到的,别人会替我做到,我不能陪他到老,别人会替我陪他到老,我是随风性子,待不住,别人可以为他静守。我做不到的,别人皆可做到……”慕容彦素手慢慢抚上脸颊,才知晓,什么叫无声无息的落泪,她的脸上泪水如雨点般的打落而下。阿袖与阿子自然是听不懂,只能扶着慕容彦摇摇欲坠的身子。直到一口鲜血吐出,慕容彦慢慢陷入一阵昏迷中,她耳边不断回荡着阿袖与阿子的叫喊声……真冷!慕容彦感觉身体随着一股凉意慢慢下沉,她看不见来源亦看不到尽头……室内只剩下慕容彦一人,双眸迷蒙,嘴角带着鲜血,如曼珠沙华般的妖冶,一身洁白莲花衣上沾染着点点鲜血,如红梅般美丽动人。……阿袖与阿子冲到礼堂,看着一对新人,两人双目皆是怒火翻腾,她们此时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直接冲进礼堂,毁落无数的果盘,撕扯着红绸。无视众人的眼神,阿袖与阿子一边流着泪,一边死命的撕扯,毁坏……“大胆!”东方闲云一身简单不过的新郎装,怒吼道。随着东方闲云的声音响起,新娘亦是掀开了红色盖头,宾客们皆被此景怔的一愣一愣,然后不断议论之声传出,东方鲜鱼抚着下颚,脸上是看戏的模样,似乎此种情况可比观礼有趣多了,竟然有人敢直接砸三哥礼堂,还是两清秀小丫鬟,真是有趣至极。“主子方才吐血了……”阿子不断喘息,??口不断的起伏,看着东方闲云蓦然说道。东方闲云霎时间扯开??前的红色之物,如风般的消失在礼堂内,怎么会?怎么会?那书上明明说毒发要在十年之后,不是还有两年时间么?她怎么会吐血呢?不会的……不会的……待东方闲云推开门,迈进室内,看见的仅是地上滴滴鲜血与一张白纸,未见到慕容彦身影,他慢慢走到白纸旁,弯身捡起。上面赫然写着:人,吾带走!天下,吾会来夺!落款古天尧随即,白纸如雪花般飘落在地,东方闲云瞬间犹如万念俱灰般,踉跄几步,寻着椅子而落下,或许,他与她真要永别了!她肯定已将他恨入骨中,就算是神魔皆在,她亦不会在回到他身边。不过,只要她能活着,他无所谓!他真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