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流苏斜挂在两侧,束成一把的发辫,稍微纤细的背影,腰间缠着白色腰带,此时的古天尧衣着并不华丽,但是就是那张金色的面具,太过耀眼。在炎城这种小边城,看见银都属稀奇之事,何况是金子,所以,路人不断的侧头,不断的交谈的,不断的议论,一路走来不绝于耳。炎城的街道两旁有着各家小酒馆,仅是酒馆,并非客栈,因此地陌生人鲜少来,夜宿自然不多,生意亦不会很好,但是,此地之人喜好饮酒,整个苍茫大陆上最为正宗的酒就产于此地。古天尧一行人走在炎城街道中央,不时抬头望着各色酒馆,他知晓独孤诀嗜酒如命,只要寻到味道最好,辣劲够力,那么便是寻到了他人。炎城就仅是一个主干之道,无任何旁枝末节,所以,他们只要这么一路寻下去,定能寻到独孤诀。一阵疾风撩过,吹起古天尧之发,随后他一抬眼,便见一家酒馆,叫,风寂寥。这名,很雅致,亦很透着无尽的悲凉之意,看着,就知晓此地是专门供人买醉之地。古天尧藏在面具下的脸微微松开紧绷感,眸光透出一抹亮色,他想,他找到了!随后,古天尧挥了挥衣袖示意手下在门外等候,他独自一人进入。进入酒馆内,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是里面的布置,而是柜台前摆放着的酒瓶,迎面扑来一股厚劲十足的烈酒味道,次味道闻着便可让人醉熏,何况是将其引入五脏内,五脏岂不是要烧了!古天尧素来不喜饮酒,觉得那种泛着苦味的东西实在无趣至极,比起酒来,还不如直接饮茶来得自在些。“这位爷要点哪种酒?”迎面走来躬着身子的年轻人,年岁看上去似乎有二十来岁,可是那身子似乎已接近年迈,戴着一顶??帽,穿着补丁灰棉袄,一张普通不已的脸。但是,即便如此,古天尧仍是感觉到眼前之人的不同,因其眼中并未出现与别人同样的吃惊神色……“你们有些什么酒?”古天尧慢慢寻了一个偏角位置而坐,问道。“我们这什么酒都有,只要客官说得出名堂,我们便有!”小二拿着轻快的声音说道,一双芝麻眼中含着满满的笑意。“那便来壶解愁酒吧!可有?”古天尧故意刁难道,他虽然不擅饮酒,但是亦知晓世上从来无这种酒,这名仅是他随口胡诌。“好嘞……客官稍等,小的立马给您送上!”小二迈着微微蹦跳的步子又窜到别桌,浮法炮制着方才的情景。古天尧看着此景,眉头一皱,这个酒馆莫非是黑店?总觉得诡异了,然后他微微将酒馆内的布置逡巡了遍,以黑为底,以白为衬,整个酒馆内除了黑就是白。不消片刻,小二如鬼魅般的托着中的酒壶来到古天尧身侧,为其端上酒杯,放下酒壶,随后话未说半句,便直接走向了别桌。古天尧觉得此时小二的态度与之方才判若两人,方才热情迎客,眼下淡漠无比……拿起铁质酒壶,古天尧眯着眼将酒倒入酒杯中,那酒竟然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清幽颜色,在那一刹那古天尧似乎看见了碧波荡漾,涟漪不断,不禁神往开来,想起了八年前与慕容彦两小无猜在湖中泛着扁舟的情景。那时,空如洗,地广袤。那次泛舟仅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次释下肩上的一切,无忧无虑。想着,古天尧的手慢慢伸向那酒杯,执起,一饮……酒入喉穿肠过,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股滚烫的气势直接冲入腹中,燃烧起来。“小二,这酒怎么这么烈?”古天尧下意识的抚着腹部位置,隐在面具下的脸微微扬起绯红,他不擅酒力,本不想饮的,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的喝了下去。半晌皆未有人回应!古天尧抬头望去……整个酒馆竟然只剩下他一人,方才那些人早已不知去向?双目慢慢上合,拿着酒杯的手“砰”的落下,酒洒,人醉……夜已阑珊,人醉情殇,天下易主。古天尧在梦里不断的徘徊,从血教转到东之国的大殿,从慕容彦含笑的脸转到古恒失望的面容,而他仅是不断的追逐,一边追逐一边悲戚,自小他要的仅是父王的回顾,在血教他付出的是真心,眼下他所要的仅是这本该属于他的天下。“爹……他长的真俊!”床边一个身穿黑衣,梳着两个辫子,脸上有着一块胎记的女子说道,她的手不断的在古天尧脸上游移。天呐!他的皮肤竟然比她的好多了……黑衣女子下意识的摸了把自己那张平凡而中庸的脸,喟叹道。她的脸已经够平凡了,可是竟然还有一块暗红的胎记,在右脸下侧位置。“小小年纪就知道男人俊了,长大了还得了!”在女子身旁,站着一个身形高长,体格粗狂,面容刚毅的男子,脸上满是胡渣遍布,只能隐隐可见那张薄型嘴唇。“爹!在你眼里女人何时长大过?”黑衣少女回眸,淡淡的瞅了眼中年男子,那双眼竟如珠玉般的明亮剔透,璀璨的犹如夏夜星辰,瞬间,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竟然变得明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