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找上门

“你小子，才刚说就又不长记性了，赶紧的，有话一次性说完，再卖关子，就给我滚出去!”霍老将军非常不客气的说话。清和一脸顽皮的笑道：“祖父，你看，平时你逗着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老这么不耐烦啊，如今风水轮流转了，你老就撑不住场子了。”一见霍老将军又要变脸，霍清和忙换了口风道：“得、得、得，你老别瞪眼了，我算是怕了你了还不行吗，其实妙妙没想着现在卖是因为这东西不像别的市场时间短，这东西自然是年头越足，卖相越好，赚的越多，而且我听说有人想大批量的包下这些参呢！”“噢。”天生的政治敏锐性让霍老爷子一下子就从这里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看着霍清和问道：“你知道不知道谁这么大的手笔，是药材商人，还是什么人？”若是药材商人，到也说的过去，为利是图，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不会落下，不过要是药材商人，只怕也是那种经营百年的家族，一般的商人只怕吃不下这些货。若是别人，那他就得留下心了，这里面可涉及到不少的东西，如今朝廷动荡，连着霍老爷的差事，霍老爷子都让他推了，只抱病在家，只想着等过了这股风再说，只是这股风，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得去，这些事，霍老爷子一般都是真一半假一半的讲给霍清和，具体的情形还真没告诉他。霍清和不在意的道：“应该是仁义侯府吧，当初种的时候就是仁义侯的嫡子帮的忙，又是寻参苗，又是找书的，如今小有成就了，也就直接定了下来。”霍老爷子有些纳闷道：“仁义侯府，林家怎么跟仁义侯府扯上关系了？”这个情况有些不妙，仁义侯府现在可算是风口浪尖上了，朝上弹劾的折子只怕都能堆满御案了，而且仁义侯手里的兵权太盛，在封地有号令三军之势，一直都是圣上心理的一根刺，以前天下不稳，外敌入侵的时候，仁义侯就是圣上手里的一把刀，可是现在外敌消停了，仁义侯的兵权一直没上交，年年还要管朝廷要粮要饷的，这些负荷已经让户部吃紧，每每都要有弹劾的折子上去，皇上虽然表面上压下了，可是暗地里使唤的手段，却也逃不过他们这些老臣的眼睛。霍清和怕霍老爷子误会什么，忙解释道：“其实林家人也不知道与他们接触的是仁义侯府的人，仁义侯府在市面上有一个杂货铺子，专门有一个掌柜的在管着，林家与这个杂货铺子有一些农事上的往来，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至于仁义侯府的小侯爷，应该说是不打不相识吧，再加上小侯爷对乡下的生活挺感兴趣的，偶尔也会去转转，所以与林家也渐渐的相熟起来，不过至到如今，林家也不知道小侯爷是仁义侯府的小侯爷，而定下这批参的时候，也是小侯爷以买卖的名义定下的，自然在银钱上也不会差了林家的。”霍老爷子抬手轻扣着桌面，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过了半晌，才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仁义侯府的小侯爷的。”霍清和笑道：“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吧。”说到这就把当初与林妙妙在后山发现蛮夷来打探情况的事说了，机缘巧合与姬世雨有了交道。霍老爷子点了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林家那边你看着点，要是这批东西真的让仁义侯府买去了，你想着跟我说一声。”霍清和到底跟了霍老爷子一段日子了，听了霍老爷子的话，有些怀疑的道：“祖父，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吗？”霍老爷子不想他跟着瞎担心，摆了摆手道：“没事，你就记得祖父的交待就好。”“霍公子吧，有一位故人想与你见个面，不知道霍公子方便否？”一身黑衣打扮的人拦住了霍清和的去路。霍清和刚从学里出来，要回家去的时候，被人堵在了路上。心理并不惧怕什么，来人的眼睛到底没有凶意，点了点头，方道：“不知是哪位故人，会用这般的方式请人？”黑衣人并没多话，只是指着对面的一座酒楼，道：“霍公子只管去看看就是。”虽然来人没有恶意，不过能看出态度还是强硬的，霍清和点了点头，道：“前头带路吧。”黑衣人前头引路，待到了酒楼的门口的时候并未上去，而是指着二楼的包间道：“公子只管自己上前，二楼左转第二个包间，人就在那里等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好像并不怕霍清和不上去一般。霍清和带着疑惑顺着楼梯上了二楼，转到了左手第二间包厢，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喊了一句：“进来。”门打开的时候，疑问自然就解开了。霍清和皱了下眉，方道：“小侯爷什么时候到的京，不知道寻清和所谓何事？”不错，来人正是仁义侯府的小侯爷，姬世雨，当然，同姬世雨一块的还有与姬世雨寸步不离的姬天奕。姬世雨淡笑道：“好久不见了，霍家嫡公子。”一句话点明了彼此的身份，霍清和寻了把椅子坐下，才道：“这么说小侯爷是奔着霍家嫡子的身份来的。”对于霍清和的一针见血，姬世雨也不否认，笑道：“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身后还有这样的身份，如今看来，以前到是我小看了你了。”霍清和不以为然的道：“小侯爷客气了，小侯爷今天寻清和过来不是叙旧的吧？”姬世雨也不否认，道：“这好像还是咱们第一次坐在一起用饭呢，也不知道霍公子喜欢什么，我就随便点了两样，听天奕说都是酒楼里的拿手菜，霍公子不妨尝尝。”摆了摆手，霍清和惮了惮袍子上未见的灰尘，方道：“小侯爷不必兜圈子，有话只管说就是，家里祖父还等着我回去用饭呢。”姬天奕闲闲的拿筷子夹了一口菜，方道：“早就听闻霍家公子自来孝顺，自打被寻回，更是入了霍老将军的青眼，每天侍奉膝下，竟无一日差错的。”姬世雨轻笑道：“天奕，咱们都应该跟霍公子学学，别有事没事的总往外跑，不然啊，只怕以后那好姑娘都去寻霍公子了，咱们就只能打光棍了。”霍清和很不习惯两人的这番打趣，起身道：“小侯爷若是只为了说这些，那恕清和不奉陪了。”啪，姬世雨的筷子也放到了桌上，才道：“霍公子到是比原先性急多了，到底是身份地位不一样了，这是有所依恃啊。”霍清和微皱了下眉，说实话，他心理对姬世雨并无好感，当然，若是姬世雨对林妙妙没什么兴趣的话，也许他的好感能更多一些，如今姬世雨明显对林妙妙表现的有意思，站在对立点的角度，霍清和很不喜欢他。“小侯爷不觉得把话说远了吗，清和以前什么身份，现在什么身份，都不影星清和的为人，不过是那些世俗的人在清和的身上贴了个标签罢了，莫不是小侯爷也是这样的人不成？”面对霍清和的质问，姬世雨却是一点都未上心，反而有一种欣赏，笑道：“好，既然霍公子不方便久坐，那我也就不说闲话了，我今天见霍公子，只想与霍公子说件事，请霍公子带给霍老将军一句话。”“噢，不知道小侯爷与我祖父有何话说，不若与我回府便是。”霍清和四两拨千金的送了回去。姬世雨却是摇头轻笑道：“不怕霍公子笑话，世雨这次是潜伏而来，至少明面上，世雨此刻还是在家抱病的。”霍清和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姬世雨，又看了眼姬天奕，对于姬天奕的身份，霍清和并不知道，不过瞧着那样，也未必是姬世雨的跟班。姬天奕自然看懂了霍清和眼里的疑惑，笑道：“霍公子不必怀疑，我是长乐侯世子，与世雨算是一块长大的，自小的兄弟，不说穿一条裤子也差不多吧。”“谁跟你穿一条裤子了？”姬世雨不满的一脚踢了过去。姬天奕一躲，一脸委屈的道：“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真是的，我不过就是打了个比方吧，连个玩笑都不能开了不成？”这番打闹，霍清和能看得出来，两人的感情的确如姬天奕所说的，非常好。长乐侯世子，长乐侯在京里是有名的好好侯爷，从来不得罪人，满京城只怕能提起来让人口口皆碑的就是这位长乐侯了，听说长乐侯对这位世子也是极宠爱的。眯着眼睛看着姬世雨，问道：“不知小侯爷让清和要带一句什么话？”姬世雨一听，收了笑闹的心，提起食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下几个字：从龙之功。霍清和的眉毛是越皱越紧了，他不是无知小儿，再说就是无知小儿只怕也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实在是风险太大，而且自古以来，从龙之功哪里是那么好立的，要么事未成，而被诛之，要么就是事成了，而被忌之，真正在从龙之功之后能安居一方的实在是太少了。不过这些都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一点是，这龙，是谁？带着一脸的疑惑与紧张看着姬世雨的眼睛，问道：“小侯爷的意思？”姬世雨却是淡笑道：“没什么意思，霍公子只管把这几个字带给老将军，然后告诉老将军两日后，一样这个时间，我还在这里等着，到时候只管请老将军前来就是。”想了想，看着霍清和道：“到时候还请清和公子陪着老将军一块过来，京里盛传清和公子孝顺第一，自然应该陪着祖父出来喝喝茶吃吃饭，顺便还请清和公子转告老将军一句话，就说霍老爷妻妾不少，却未见子嗣，这事……”让霍清和陪着一起来，这是掩人耳目的意思，霍老将军自打卸了职位，一般都是深居简出的，除了与一些老官员凑到一处下下棋，听听禅以外，别的事却是甚少出入的。可以说姬世雨如今能称之为很好的谈判高手了，话说一半留一半，既是悬念，也是想像，就冲这一点，霍老将军都不会不来。霍清和按下心理的惊讶，点了点头，别的事情且不说，只提子嗣，霍清和知道这才是祖父最关心的事，只要这话一带，祖父一定会来。“世雨，这小子能靠谱吗？”姬天奕看着姬世雨小心的问道。别说是霍清和了，就是姬天奕，刚从姬世雨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他爹是太平侯爷，他自是没有那争斗之心。不过没有争斗之心，不代表他不知道这里面的争斗，仁义侯府越来越艰难的处境，他无意中也听父侯说过，而且今年本该是姬世雨进京的一年，可是姬世雨从打入秋就抱恙，一直就没好过，他连着去了几封信，补药送了一大堆，一直就没听到有起色，那个时候他担心的不行，就是后来仁义侯的哭折送到了京里，皇上终于批复了不用姬世雨进京了，也没听到姬世雨有好转的意思，偏偏他父侯又看着他，不让他出京，他真是百爪挠心一般的焦躁。直到前几天，这小子突然一身完好的出现在他面前，并跟他说了这个惊天的大事，他才知道这小子一直在耍心思。虽然惊讶，可也觉得在情理之中的，姬天奕与姬世雨自来就叫好，策动姬天奕应该说是很容易的，只是策动长乐侯却着实费了一番唇舌。而霍老将军，就是长乐侯指出来的一条路，如今京里除了宫内的御林军以外，守卫京里的军队就只有京城外面两个大营差不多五万的人马，而这些人的高级指挥官却恰恰都是霍老将军带出来的人，而且这些人直到现在还对霍老将军为命是从，说句大不敬的话，有的时候，就是皇家的吩咐，这些人可能还会拖延几分，可是霍老将军只要说一句话，定是军令如山的。霍老将军带兵好几十年，若是还凭着那么一张兵符的话，那只能说霍老将军的无能，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霍老将军要是想在京城范围之内调集军队的话，只怕几十万人马还是不在话下的，这也是长乐侯为什么让姬世雨来策动霍老将军的意思。同时为了策动成功，长乐侯还对姬世雨提供了一个极其内部的消息，这个消息还真是意外得到的，若是一般的情况，长乐侯自是不敢打这样的情况泄漏出来，只是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为了策反成功，这件事绝对是最重要的，不过这事一定要当着霍老将军的面说，所以姬世雨才说了那番话。姬世雨点了点头，道：“他在清风镇的时候我们就打过交道，人品到是不错，而且你也说了，他娘是他嫡母害死的，别管他嫡母当时要害的是他娘还是他，至少都触了他的底线，要是他还有一点血性的话，自然会想着给他娘报仇，想要给他娘报仇，这次无疑是个好机会，不然只怕真就得等到那个女人老去的那一天了。”杀母之仇不共带天，要是连这都能忍下，哼，那他真要对他另眼相看了。不得不说，姬世雨还真猜到了一些霍清和的心思。回去的路上，霍清和心理转了好几个弯，一次次的问着自己，这次是不是一个契机，一个搬倒那个女人的契机，从龙之功，若是成了，霍家的前途不说，只那个女人，失了在府里耀武扬威的资本，就是以后妙妙进府，那所有的担忧都没了。有了这样的想法，脚下的步子都忍不住快了起来。“大少爷回来了!”门口的小厮看着霍清和问道。霍清和点了点头，步子不停的往里走，直到快进了老太爷的院子，正好碰到了从院子里出来的忠叔，问道：“忠伯，我祖父在吗？”忠叔笑道：“大少爷回来了，晚饭还要等一会才能开呢，老太爷正在书房里练字呢。”霍清和笑道：“麻烦忠伯了，我与祖父说会话去，晚上就与祖父一块用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忠叔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去安排了。“祖父，我有事与你说。”霍清和觑着外头没人，快步的走到了霍老太爷的书桌旁小声道。霍老太爷只是耐心的写着手里的大字，并没有答话，直到最后一笔落下，方道：“祖父与你说的竟都忘了不成，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瞧瞧你现在这样子，莫不是天要塌了?”霍老太爷的镇定连带着也影响了霍清和，深吸了两口气，恭敬道：“是，祖父，清和受教了。”霍老太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说吧，你遇到什么事了？不会是林家的事还没搞定吧？”霍老太爷已经打发了忠叔去与林家接洽了，因为霍家没有合适的女眷去谈这事，只能让忠叔去谈，总不好霍老太爷亲自出面，就是霍老爷，霍清和目前来说还不待见他，就算是他有这心，霍清和还没这意呢。当然了，为了怕林家的误会霍家不重视妙妙，只派了一个下人过去，霍清和又特意的与林家的人解释了一下忠叔之于霍家的位置，目前来说一切进展都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