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这才松了手劲,哼道:“看来那州府的书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学子混进去。”林浩博忙松了一口气,为了自己成功的转移了林妙妙的注意力而喝彩着。“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样小叔也是在那里求学的,怎么从小叔嘴里听不到这样的话,看来自是你自己品性不坚韧所致,看来以后再给你挑先生,不能只顾着你的成绩如何,更应该寻了那厉害的先生锻炼你的品性方为上策。”林妙妙在林浩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加了把柴,自此以后,林浩博的苦日子开始了。三日的时间转眼即过,霍清和陪着霍老将军在那天与姬世雨约好的酒楼包厢里面碰了面。“小侯爷不知约老夫前来所为何事啊?”霍老将军坐在姬世雨的对面开口道。姬世雨笑指着霍老将军身前的茶杯,道:“老将军不必如此心急,先喝口茶再说。”姬天奕笑着起身道:“只怕老将军惯喝热茶,这杯茶凉了,我再给老将军换一杯。”说着就顺势起身要给霍老将军倒茶。霍老将军忙摆着手道:“世子爷客气了,老朽可不敢劳动世子爷。”姬天奕满不在乎的道:“老将军这才客气了,老将军为我朝开疆辟土,沙场点兵,挥斥方遒,自有一番功绩,我们这些小辈能得享这份荣华,不得不说是因为有了边关将士的浴血奋战所致。”一席话仿似把霍老将军带回了沙场点兵的光荣岁月,只是距今,霍老将军也有二十来年未领兵了,叹道:“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那样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不过说到功绩,只怕老朽还是不敌仁义侯啊,仁义侯镇守玉辖关,素有威名,号令三军,令出必行,自成一体,这几年户部吃紧,军粮紧张,仁义侯也能克服过来,到是让老朽佩服啊。”这话是真心话,仁义侯过的什么日子,霍老将军大概心理有数,朝廷既想用人,又怕用人,仁义侯就像一根刺一样,拔了又怕蛮夷事变,到时候朝廷没有抵抗的力量,可是若不拔,朝廷又怕天高皇帝远,仁义侯再一天天的做大了,到时候想拔也来不及了。因此这十来年间,户部拨给玉辖关的粮食就只够养活一半将士的,剩下的那些却是不管的,原本朝廷是想以这样的方法让仁义侯主动减少一部分部队的人员编制,却不曾想这仁义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编制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的壮大,就这一点,就忌了朝廷的眼,现在是不计后果的想拔除了,也难怪仁义侯府的世子会在这个时候找上他。仁义侯府要是真心的任人宰割的,那么他可真要替他叫屈喽。姬世雨听了霍老将军的话,却是有些悲伤的慨叹道:“我父侯自是一心为朝廷,为百姓谋福利,守得一方太平,不为得享荣华,只想着边关的百姓能多过几天安居乐业的日子,边关的将士少些流血牺牲,到底也是有妻儿老小的,谁都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出来的时候有手有脚的,等回去的时候就是缺胳膊断腿,甚至死无全尸的,您老也是带过兵的人,对这些将士自然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您老可懂我父侯的这番心意。”霍老将军点了点头,都过过刀口舔血的日子,都见过昨日的战友,明日的黄梁裹尸,也都见过沙场无情,作为曾经的带兵的人,都深刻的体会过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无能为力,这会儿虽未谋面,却也有一份惺惺相惜之心。姬世雨一见霍老将军的面色,便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抱拳道:“老将军,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世雨这趟来,想必老将军早已心知肚明,世雨不能说让老将军一定要如何如何,只希望老将军看看如今朝廷的形势,为千千万万的百姓考虑考虑,据世雨所知,如今别处的诸侯也有异动,就是咱们仁义侯府想偏居一隅,只怕也不能够了。”来之前霍老将军自是寻了霍老爷打听了外面的局势,姬世雨的话没有夸大,除了仁义侯,别处的异姓王侯也的确都有异动,至于联合与否还未可知,只是这番动作下来,只怕朝廷最后就要支离破碎,战火一起,最终受难的也就是这些无辜的百姓了。霍老将军虽然没有一颗悲天悯人的情怀,可是从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自然也珍视性命。不过霍老将军到底是做臣子的,自古以来的忠孝观念早就根深蒂固的埋在了脑海里,潜意识里还是摇了摇头,道:“侯爷胸怀,自是我等不敢比拟,我也相信,这天下若是侯爷所得,定也会比现在好很多,侯爷能让世子来寻我,自是对我的一份信任,老朽也不会辜负侯爷的信任。”姬世雨还以为霍老将军话里的意思是答应了这事呢,还没等高兴起来,霍老将军又道:“只是恕老朽难以从命,不过世子但且放心,今日的事老朽只是陪着孙子出来吃了顿饭,别无他事,还请世子转告侯爷,他日功成之时,老朽请他喝酒。”姬世雨虽然心下不满,可是从小的教养让他的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抬头看了姬天奕一眼。这一眼,姬天奕便知道这是让他把知道的那份秘密说出来了,当然,这是最后的杀手锏,若是这招再无用的话,那再想策反霍老将军只怕就难了。当然,霍老将军这样的反应也在姬世雨的考虑之路,这样的人物,自然有他的气节,忠君爱国,这是自打拿起武器的那个时候起就植入脑海的观念,这样的人自有一份直率与豪爽,不会像文臣那样,脚踩几条船,左顾右盼,这样的人,一旦选择,那就是全力以赴,以命相搏,所以霍老将军没有一口答应,还真让姬世雨放下了心,若是一口就答应下来,那他也要怀疑到底他的诚意有多少了。基于以上的考虑,姬世雨才作出了让姬天奕把那件事说出来的决定。霍清和一直随侍在霍老将军身侧,看着三人来回打着太极,来之前霍老将军曾嘱咐过他,到了这里,一句话也不必说,只需要多听,多看,多学。霍清和自是按照霍老将军说的去做的,这会也正琢磨着姬世雨的用意。姬天奕得了姬世雨的吩咐,轻抿了一口茶,方淡然开口道:“我你侯无意间得知了一个秘密,天奕想拿来与老将军分享分享,不知道老将军可有兴趣。”霍老将军也知道姬世雨和姬天奕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知难而退,笑道:“世子既是开了头,就算是老朽说不想听,只怕世子也要说的吧,与其这样,老朽也识一回时务,还请世子赐教吧。”姬天奕笑道:“老将军还真是幽默啊。”说完也不磨叽了,看着霍老将军的眼睛道:“老将军就不好奇,为何霍老爷尚值壮年,又不缺姬妾,却只有当年离府的张氏为霍府留了一条血脉,府里上至霍老爷的正房夫人,下至妾室却无一人有所出,这一点,霍老将军就不好奇吗?”霍老将军一愣,没想到长乐侯的世子会问这样的话,的确,自己的儿子不像他,当年只与老伴相依,并不曾有姬妾,当时得这个儿子的时候,老伴伤了身体,后来就没再有过孕,再后来老伴的身体不好,早早的去了,自己也没有纳小的心思,而且他的心思大半都放到了将士身上,再就是边关的安危,等到他回头想关心自己的时候,儿子都能娶媳妇了,一想就算了。可是霍老爷的情况与他不同,霍老爷之前的张氏,后来的郡主进门,就是郡主也没说独霸君宠,把自己两个陪嫁的丫头也给霍老爷开了脸,就是府外,霍老爷偶尔出去应酬,也有眠花宿柳的时候,当然外头的那些女人不干净,霍老太爷曾有话,霍家子孙不可出于这些不干净的女人身上,因此外面的人没动静到也算罢了,府里却是一直都未有动静,为了这事,霍老太爷,霍老爷都急的不行,太医院里的太医被霍家请了数回,也未见有转变,而且每次也都说霍老爷的身体样样都好,脉象显示无碍,三番几次的下来,霍老太爷也只能说霍家的杀戮太多,以至于霍家子嗣艰难,这也是他对郡主多方隐忍的原因,一个女人,嫁了一个男人,连孩子都怀不上,以后就是个依靠也没有,于女人而言,这也是一种可怜。而且郡主虽然善妒,可是对霍老爷也算是极好,就凭着给把自己的丫头给霍老爷开脸这一点,别管是为了面子,还是别的,也算是做到了本份,当然,张氏的事情于郡主而言应该是个意外,谁也没成想当初的张氏能生个男孩子回来,而且霍老爷又要抬了张氏做平妻,自然就冲了郡主的利益,这份气郡主咽不下,因此才下了狠手。不过这会有长乐侯世子这句话,霍老将军从里面嗅出了一份不同的味道,不确定的道:“莫不是世子知道我霍家为何子嗣艰难?”其实霍老将军也想说出那番杀戮过重的话,只是瞧着长乐侯世子的眼神分明透着秘密的样子,便咽了回去。姬天奕也不是为了调霍老将军的好奇心而来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在暴出这个消息以后,他们要达到的效果,所以也不多瞒,直言道:“老将军,说来这事也算是机缘巧合,我父侯在宫里无意中听到了一个秘密,而复述这个秘密的人,就是太医院的医正,还有皇上身前最得力的大太监侯德海。”侯德海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也可以说是皇上跟前的一条狗,竟干些阴私的勾当,听了长乐侯世子的话,霍老将军便知道,接下来说的话,十有八九就是真的。果然不负霍老将军所望,姬天奕非常严肃的对着霍老将军道:“老将军,霍家也算是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的,我父侯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替老将军心痛不已,只是满朝文武都知道我父侯是个老好人,从来不肯得罪人,所以这样的消息知道以后,也不敢说与老将军知道,只能自己咽了下来,正好世雨来京说服我父侯的时候,我父侯便说,他且罢了,这一生的荣华富贵也享用不少,子孙也都算安好,只是他心理一直觉得愧对一人,便是霍老将军,与世雨交待,若有机会,一定要给霍家一个公道,让霍家的子嗣得以绵延。”说了这么多,霍老将军的兴趣终于被提了起来,一双眼睛如鹰一般要穿透姬天奕的内心。不得不说,上过战场的人,与这种娇养大的侯府公子就是有着不同,只这样的眼神,就能让姬天奕觉得背脊发寒,强自撑着自己的尊严,道:“老将军且莫激动,天奕这便道来。我父侯当时听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侯得海是这样问的“霍家今天又让人去请脉了,你们怎么说的?”侯得海当时说:“都是按照总管吩咐的办的,而且经手的人只那么两个,虽然霍家每次都挑着人请,可是每次我都派两个人过去,这些太医自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而且为求稳妥,向来都是两人商议着办的,我边外派去的人自然会引导着往咱们安排好的方向说,所以霍家的事,总管只管放心就好。”侯得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只要你们差事办的好,皇上那里,老奴自会给几位大人请功,只一样,下次去的时候还得把那个药想办法给郡主,让那两个丫头服下,咱们好不容易寻来的方子,让霍家那个唯一的儿子与这两个丫头多同房几次,只怕这一辈子,也就不能当个男人用了。”霍老将军听到这,啪的一下就摔了手里的茶杯,看着姬天奕逼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与那两个丫头同房,就不能当男人用了,莫不是算计我霍家的,连郡主都插了一手?”姬天奕一瞧霍老将军怒了,忙解释道:“老将军且莫激动,下面还有呢,且听天奕慢慢道来。”霍清和也被这样的消息震到了,才缓过神来,忙劝道:“祖父歇歇火,咱们听世子慢慢说,回头心理就有数了。”事关霍家子嗣,霍老将军岂有不激动的,强压下心里的火气,也顾不上君臣了,指着姬天奕道:“还请世子速速道来。”姬天奕哪里敢再缓,忙接着道:“我父侯说当时那个太医正还说了两句公道话:“总管,这样的药已实属虎狼之药,而且忒是凶狠,非要下在女子身上,在男子与女子同房时,通过阴阳调和而发挥药效,而且男子中了这样的药还会不知不觉的传到与其同房的女子身上,这样一来,就算是与众多女子同房,也不可能再有子嗣了,而且这样的药,若是开始用的头三年,方可有解药,只怕过了三年,就算是有解药也不能解了,一辈子就要这样下去了,如今霍家一个子嗣都没有,若是再用,只怕……”侯得海当时却是奸笑道:“太医正,该你操的心,你操,各宫娘娘的凤体,宫里皇上的龙体,还有皇子、公主们的身体,这些还不够你忙的吗,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还管那么多干吗,再有,你要知道谁给了你这个饭碗。”太医正一听,忙恭身道:“当然是皇上的赏识,还有总管的提拔。”侯得海听了,满意的笑道:“当初皇上就说,太医正是个识时务的人,投桃报李,太医正这般聪明,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太医正一怔,道:“总管放心,下官知道了,还请总管转告皇上,下官定不负所望。”说到这,姬天奕一叹,道:“下面的话,想必老将军也能猜到一二了。”姬世雨也紧接着道:“当长乐侯与世雨说起此事时,心理真是充满了报歉,只是老将军也知道长乐侯的性子,从来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虽说在京城,天子脚下,却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动作,这些年,长乐侯要是不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只怕这些年的安稳日子也是享不了的,正因为如此,长乐侯才没上门与老将军提起此事。不过如今朝廷的境况,就是长乐侯这个老好人也看不下去了,又听闻了我父侯的决策,不怕老将军知道,长乐侯已决定倾全力助我父侯一次,至于老将军如何选择,世雨不强求,只是这样的事,还是老将军知道为好。”说罢也不等霍老将军反应,便示意着姬天奕起身准备离开。这样的消息,于霍老将军而言无意是晴天霹雳,不过还是责道:“两位世子最好保证这一番话是真的,不然……”霍家自然不是谁想利用就利用了的。姬天奕自是不紧不慢的道:“听说当年那位太医院的医正早就告老了,我父侯无意中却是见过此人一面,便记下了他的地址,老将军若是有意,天奕愿意把地址奉上,而且听说那种毒药女子服食以后也会有一些症状,比如说自此以后便绝了月事,老将军回府只管着人去查,只是还是别闹得太大的动静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