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的做什么?”众人轰轰烈烈的追着单小五跑了一段时间,到了后院却没见到人,只有一脸潮红未褪的肖天城单手扶额从书房里踱了出来,表情似是很不悦。“馆主。”众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当下都停住了脚步,诧异过后便都恭敬的抱拳行了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背着手,肖天城冷冷的看着底下众人,“我只不过喝多了点酒,回来休息下,你们便如此吵闹,都不要命了吗?”“不是的,馆主,”见肖天城发怒,刚刚那名出声的婢女便被众人推了出来,她嗫嚅着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绞着裙角解释,“奴婢刚看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趴在房子外头,怕他是要偷东西,所以才喊了人来抓他……”肖天城冷哼一声,“既然这样,那人抓到了吗?”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刚才那名婢女继续解释道,“回禀馆主,我们本是追着那贼人到这边来的,但没想到他居然不见了,我们……没抓到他。”“荒唐!”怒喝一声,肖天城抬手指着底下一干人,眯着眼斥道,“还没搞清楚事情之前就乱嚷嚷,非但让贼人跑了还惊扰了客人,如此丢脸,还不赶紧都给我滚回去解释清楚?”“是,馆主。”所有人都被他吓的一愣一愣的,当下便行了告退礼,各自散开了。“城儿,发生什么事了?”肖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也赶了过来,一脸担忧的伸手摸着肖天城的手臂左右查看,“没伤到哪儿吧?”“娘,孩儿没事,你怎么来了?”肖天城走上前去扶住她,略带点讶异的问道,“前厅的客人……”肖夫人挥手遣退跟随的婢女,让她们退后守到走廊外头,“客人有李总管招待着,我听说家里遭贼了,怕你和贼人打斗会受伤,放心不下,所以特地过来看着。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是个小误会而已,孩儿已经让人去处理了,”搀扶住肖夫人的手臂,肖天城笑着道,“今天是娘的大喜日子,可别让这事坏了您的好心情,儿子这就陪您回前厅去,免得让外头的客人久等了。”“也好。”得知只是个误会,不想坏了心情,肖夫人便一口应承了下来,提了裙摆,让肖天城扶着上了走廊,往前厅去了。临走的时候,肖天城却又回头朝着后方某个方向望了一眼,面色冷峻的点了下头,之后才带着众人离开。等所有人都如潮水一般走的一干二净之后,一条红色身影便轻飘飘的从走廊顶上跳了下来,他的腋下夹着的,正是刚才被众人狂追,此刻却已然昏迷过去的单小五。望了一眼肖天城离去的方向,身着一袭红衣的男人冷哼一声,提起单小五扛在肩上,提气迅速的朝相反反向奔了过去。稍晚些的时候,酒席散去,天城武馆开始清理厨房,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华大厨左等右等,却怎么也找不到单小五的人影,正当焦急的不得了的时候,一个婢女打扮的人却送了一封信,说是单小五托人留下的。华大厨不认识字,不知道里头写了些什么,回去的时候便在路边找了个摆摊书生看了,才知道那是封告别信,信里单小五说她在寿宴上看到熟悉的人,因为有急事便跟着那熟人先离开了,让华师傅先行回去。“臭小子,真是不负责任,下次看到定要骂他一顿才行。”华大厨一听是单小五自己开溜,便气哼哼的拿了信,抱着做菜的工具,坐上马车兀自走了。夜幕降临,热闹了一天的天城武馆重归寂静,陪着肖夫人聊了一会儿,肖天城便告退回了自己房里。看着四下无人,便关了房门,走到床边,掀开床单,扳动床头机关,床板下便露出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黑黝黝洞口来。将煤油灯吹灭,肖天城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亮了,小心的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来的这么晚?又去看你家老女人了?”刚推开密室的门,坐在里头的红衣男人便迎了上来,一把将肖天城搂到怀里,低下头就要亲他,却被肖天城推开了,“今天那个人呢?”“在地牢里关着呢。”红衣男人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靠坐在密室里唯一的**,将肖天城拉坐到他腿上,“放心,他逃不了的,先过来把正事办了,今天让那该死的臭小子打断了,我都还没享受够……”肖天城再次将他推开,语气不是太好,“别闹了,先带我去看看他。”“怎么?难不成你看上他了?”“都已经跟了你那么久,你以为我还会喜欢其他男人?”肖天城眯起了眼,白净的书生脸上布满了怒气。“嘿嘿,我就爱看你生气的摸样,真美。”红衣男人不为所动,倒是又笑眯眯的伸手摸了肖天城一把。“走吧,既然你要看人,那我就带你去。”天城武馆用来关押不听话弟子的秘密地牢里,昏暗的烛光下,单小五单薄的身体蜷成一团窝在草堆上。肖天城两人刚进地牢,便有识趣的弟子提了水桶过来,将一大桶带着异味的水哗啦一声泼到单小五脸上。“咳咳咳……”鼻子里进了水,浑身上下都凉了个透,单小五呛咳几声,缓缓的睁开双眼。早在今天中午被抓到的时候,牢里的看守为了讨好上司,便已经私自对她用了鞭刑,她的脸上跟身上还带着新打出来的鞭伤,这会儿让水一泡,更是觉得火辣辣的疼的厉害。“嘶,疼……”“醒了?”带着嘲讽意味的熟悉嗓音窜进耳朵里,单小五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单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双眼含恨的看着牢门外头坐着的人,咬牙切齿的喊出那个让她恨的牙痒痒的名字,“肖天城!”“啪!”一道鞭影快速的落了下来,重重的从她背后划过,单小五按着肩膀呜咽一声,整个人重重的摔到地上,眼泪随即掉了下来。“臭小子,居然敢直呼馆主名讳,找死。”地牢看守见肖天城脸上没有不悦,也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于是便放开了手脚,甩鞭子甩的更加用力。地牢里总共也就那么一点空间,带着强劲力道的鞭子一下下的落在身上,单小五躲闪不及,只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用手抱着脑袋护住脸面,尽量减少明显地方出现伤痕。长鞭带着呼啸的风划破空气,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刺啦声,鞭尾便贴着皮肉带出飞溅的红色,在看守的持续鞭打下,单小五背上的衣物在染上艳丽的红色之后又尽数被撕裂,血腥味在地牢里渐渐蔓延开来。死命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早就模糊了脸庞,自打出生起就一直受家人庇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苦头,硬撑着一口气不吭半句的单小五心里酸酸的想着,早知道当初就该听二哥的话不要乱跑,如果不是因为被绑架,这会儿他们早就到了黑风寨了,又怎么会因了偷听墙角而被抓在这里让人打的皮开肉绽?“好了,停下吧,再打下去就没意思了。”悠闲的喝完了一盅茶,肖天城这才开口喊停,彼时单小五脑子里已经疼的开始出现混乱,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差点把衣服都抓出五个洞来,嘴唇被咬的鲜血淋漓,背上更是血肉模糊一片,惨白的脸上冷汗混合着血水一滴滴的砸到地上,晕开一朵朵浅红色的花。“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为何要潜进我府里?”好整似暇的放下茶盅,肖天城冷笑一声,“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放你离开。”“哼,放……放我离开?是让我横着离开……吧?你……你是疯子,变态,”因为死命的咬紧牙关,倔强的让自己不痛叫出声,这会儿单小五的声音已经整个沙哑,“你对不起你的女人,她……她迟早也会……揭穿你的。”“哦?”肖天城嗤笑一声,低头欣赏抓着立在他身后的红衣男人双手欣赏着,看也不看狼狈的单小五一眼,“你是说杜若兰那个贱人吗?她啊?想揭发我,大概也就只能告诉阎王爷了。”“你杀了她?!”单小五的双眸蓦地瞪的老大,可是她来晋陵城这么多天,并没有听到关于高家新娘子被杀的消息。“当然,你以为,发现了我和耀儿的事,还能留着她吗?”肖天城抬头爱恋的看了眼身后的红衣男人,继而转过头冷笑道,“和离?那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真正的杜若兰早就死了,嫁给高子松的只不过是我找来的替身罢了。”“本来她好好的管好自己也就算了,起码我还能留她一条命让她继续做馆主夫人,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威胁要揭发我跟耀儿的事!”肖天城说道这里,便恨恨的咬起了牙,“她不是想要我跟她好好过,给她一个孩子吗?既然她那么想要男人,那我就让她临死前好好享受了一番。告诉你,那贱女人可是跟五个大男人快活了将近两天才死去的。”“你好狠的心,她可是你的妻子!”居然让人轮~暴自己的妻子,他就是个彻底的变态!“妻子?我根本就不需要那东西,”示意地牢看守先出去,肖天城便站起身,柔柔的投进身后红衣男人的怀里,笑着将手探进他衣服底下,“我唯一想要的,只不过是耀儿而已。”单小五便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虽然她不反对同性恋,但是这一对实在让她太恶心了。早知道如此,她就应该把泻药改成七步绝命散,这等祸害留着也只是污染空气而已,她何苦要那么心善的只是想用泻药整他一整?“……”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话来骂他才能表达自己的唾弃跟鄙视,单小五忍了又忍,干脆闭上双眼,眼不见为净,这种人渣,她是一秒钟也不想看见。“如果我没记错,上次高子松迎娶假的杜若兰的时候,在街边挑起混乱的也是你吧?”见单小五闭眼不语,肖天城便冷哼一声,又道,“上次没能把你弄死,没想到今天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单小五心下一惊,上次自己还贴着假胡子,他居然也能认出来?“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是不是杜家已经知道什么?”单小五用眼角瞟了他一眼,眸子里尽是鄙夷的神色,“神经病。”“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见单小五死活不肯给出自己要的答案,肖天城就越发烦躁起来,可是一抬头看到红衣男人,他却又突然笑了起来,转头便道,“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倒是可以给你安排个好去处,瞧着你倒也有几分姿色,就这么把你弄死确实可惜了点,正好耀儿的玉欢楼还缺人,不如就把你送过去,每天伺候不同男人,肯定很有乐趣。”玉欢楼,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按那个红衣男人的装扮来看,如果是他开的,那么有很大可能是南风馆。背上是一阵强烈过一阵的灼烧感,单小五咬着牙不开口,心里却已经开始千回百转起来,只要他们把自己送出去,那么自己肯定还有办法能获救,只要路上看守松一些,她就能逃跑,只要能逃跑……“还真是犟骨头,哼,我就不信到明天你还能这么嘴硬。”上前一脚狠狠将趴着的单小五踹翻,肖天城拂袖而去,“耀儿,他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你手下的人好好的****他。”“放心,我今晚就让人把他送过去,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冷笑的打量了单小五一番,那红衣男子转身拥住肖天城,带着他一起离开了地牢。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单小五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碰了碰被踹的地方,眼里燃起滔天怒火。只要她死不掉,肖天城,还有其他所有人,我绝对会让你们也尝尽今天我所受的折磨,让你们通通生不如死!咬着牙在心里恨恨的诅咒出声,单小五终于再也扛不住,合上双眼疲惫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