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气,薄雾蔼蔼!雾气散去,太阳却没有出来,整个天似乎一下就变得闷沉沉的了。莫家主会客厅,今天这里的布置庄重而体面,莫家一等的家仆都安排在这里伺候,仆人们像走马灯似的出去了又进来,从他们脸上的严肃神情,可以看出今天莫家定然有不平凡的事情发生。会客厅中,坐在最主位的是家主莫放,他年龄虽然长了,但是精神矍铄,只是今天他的脸色颇为阴沉。莫放如此神色,导致了整个莫家上下,每个人脸色都极其难看,而这其中尤其以莫家三少爷莫鼎为最盛!莫鼎端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笔直,眼睛发出的摄人的光芒,直指坐在客位的数名男女。在客方位置,一共有四名男女,两名年长的男子坐着,另外的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站在两人身前。少年相貌英俊,只是隐隐露出一种傲然的气势让人不舒服,而少女更是面容姣好,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又不失大方,以至于莫家这边很多年轻子弟都忍不住将视线多停留在她的身上。整个大厅少说有近百号人,但是场面非常安静,可以说是落针可闻,而气氛也因此极度紧张。连穿梭在人群中伺候的仆人腿肚子都发颤……“莫叔,怎么?莫宁侄儿还不到吗?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坐在客位的年长的男子朝家主莫放的位置拱手,朗声道。莫放哼了一声,不做声,莫鼎却冷声道:“张宁,你不用假惺惺,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侄儿这个称呼就到此为止吧!”年长的男子叫张宁,他一听莫鼎这话,脸色微微一变,终究没有发火,只是道:“既然如此!甚好!”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莫放拱手,道:“莫叔,看来我和张昆次来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了。既如此,我们也就不矫情了!”他指了指身前的少女。“十年以前,我们张莫两家约定了一桩婚事,约定的双方是莫宁贤侄和我这若彤侄女!十年之后,一切时过境迁了,尤其是我若彤侄女,已经被选定为七星符修学院的苗子,迟早势必是要离开江城的。这样算来,这桩婚事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今曰我和张坤带侄女过来拜见莫家各位长辈和兄弟,就是为解除这纸婚约而来……”“嗡!”张宁说得直接,他话一说完,莫家众人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莫鼎最先忍不住,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元力运转,身后元力幻象紫色神光显现。“张宁,你太狂妄!”张宁眯眼看着莫鼎一语不发,良久他冷声道:“我们并不是无理取闹,来的时候我父亲深感此事有伤两家和气,提出来愿意将我西郊百亩灵药圃让与莫家,以表我家歉意!”“啊……”莫家内部,有人轻呼,即使是莫鼎,也忍不住皱皱眉头,百亩灵药圃,那可不是一笔小财富,张家为了一纸婚约,竟然能出手如此大方?一阵嘈杂,莫家内部开始搔动,显然很多人被张宁提出的慷慨条件说得心动了!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莫宁被退婚,事关家族荣誉,大家同仇敌忾!但是利益动人心,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人们思维马上就会变化。大家会想,莫宁既然已经是废人了,他的婚约是否解除,终究只是意气之争,解除这桩注定了不会幸福的婚约还能为家族换百亩灵药圃,也算是给家族的一大功劳了!这就是人姓……“莫家是不会被区区‘乱心术’自乱阵脚的,你们就省了这份心吧!”就在人群搔动的当口,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古井不波,一步步的从正大门走进来,缓缓的靠近众人,不急不躁,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张家十年前对江城如意坊承诺,愿以东山矿区的股份换如意坊凝念丹方,结果张家凝念丹方到手,如意坊被夷为平地。张家五年前和东兴城悍匪钱十三提出以二十枚元石换东兴城西边的兰城古道三年的通行,结果张家一直走兰城古道运药材,东兴城悍匪钱十三命归黄泉。张家一年前和王家提出江城东城关卡收费共同经营,但一年中,张家卷积财富无数,王家举债累累,最后不得已让出三道关口。今天,又是张家……”少年侃侃而谈,说到最后,他讥诮的一笑,神情中说不出的轻蔑,“张家又提出一百亩灵药圃换一纸婚约,真是荒谬,难不成你们真当我莫家上下全是蠢驴,都要遭你们愚弄?”“莫言?”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少年的身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莫言无疑,他一进门便言语犀利,不仅一语道破了张家的计谋,反而用话把莫家所有的人都扣住了。谁承认自己是蠢驴,谁就信张宁的鬼话!莫言这一手,实属是很厉害的手段!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莫言丝毫不紧张,他大步走到莫放的前面行礼道:“族长大人,莫家莫言代替哥哥莫宁前来和张家众人当面解除婚约!”他说完话,倏然转身看向客位四人,眼睛从四人身上划过,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张若彤身上。张若彤脸色有些发白,嘴唇掀动几下欲说话,但没开口。莫言嘴角**,露出一个鄙夷冷漠的笑容。冷!场面非常的冷!显然莫言出现太突然,而他的这番话更是突然,不仅是张家四人没有心理准备,就连莫家众人也没料到局面会这样演变,一时大家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张家张宁,他眯着眼睛仔细审视莫言,眼中精芒闪烁。他得到的信息,是莫鼎的两个儿子一个残废,一个废柴,但现在看这少年,举止得当,念力充沛,感知清晰,一看就有不俗的修为,怎么会是废柴呢?一念及此,他忍不住瞅了莫鼎几眼,莫鼎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神情冷漠冷酷,英俊的面容配着冷漠的神色,显得莫测高深,让人根本就看不透虚实,一时张宁心中开始有些打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