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霸话音一落,众人立时闭口不敢多言,再加上听到他说已然有了法子,个个儿均是竖着耳朵好奇地等候着。见众人消停安静,葛霸双目微阖,双手背负在身后,缓缓开口道:“我们自然是不能继续在此逗留下去,得继续寻找出路。”此言一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大喜,觉得他们的争取终于取得了效果。但谁知,下一刻葛霸又接着说道,“路当然得往前走,但是落下的人,我们也不能抛弃!”一时间,众人有些不明白。于是,清风堂堂主炎烈不由得开口,“既然要走,为何又不放弃寻找箫洛白和唐雪漓?盟主不觉得这两者本就是不可兼得的么?”葛霸轻轻颔首,挥了挥手,语气铿锵地说道:“所有洛城的修士们听令!速速选出三队人马,每对五人即可。我大部队继续前行,这三队人轮流回到此地观察异样,倘若唐雪漓和箫洛白二人能脱险出现在此,也好有个照应,令他们早日回归。”葛霸把话说完,看见众修士脸色有些不好看,大多都是不愿意的神色,又道:“这是命令,不可违抗!”“葛盟主,那十五人该选谁才是?”欧阳族长眯起双眼,问出了大家的心声。葛霸双目扫视,“没有人自愿?”众修士有些后退,都不敢上前请身。苏七凛却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摇着折扇道:“算我一个罢,洛城个个修士可别比我还窝囊。”苏七凛刚把话说完,有些碍于面子与自尊的修士都有些动摇,不知是前还是退,扭扭捏捏。陆九渊眉头微蹙,语气也加重了些,“陆家的人统统站出来,这三队人马便全权由我陆家出马罢!”“陆少主好魄力!”苏七凛一时眉开眼笑,抱拳对陆九渊道。陆九渊颔首,只见南宫若满脸不悦,不停地咬牙切齿,抱怨道:“那箫洛白和唐雪漓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九渊哥哥为何如此拼上陆家性命?”听南宫若这么一问,陆九渊看向南宫若,眼神集齐复杂,陆家与南宫家素来交好,故此南宫若和陆九渊从小就认识,出于敬仰,南宫若便唤他一声九渊哥哥,两人关系不好也不坏。但今日南宫若这句话,却让陆九渊对她再没有什么好感度。陆九渊缓缓摇头,言语有些古怪,“南宫小姐怎懂这些江湖义气?”见他称自己为“南宫小姐”,南宫若立马觉得自己犹如被讽刺一般,当下气从心生,狠狠地跺了跺脚,背过身去,不再多言。苏七凛看见此状,不由得扬起双眉,心中多是为箫洛白和唐雪漓高兴的。南宫鸣见南宫若又出丑,当下扶额轻叹,恨铁不成钢。“既然陆少主肯出马,葛某自然是放心了,就这么办。”葛霸四下突然清静起来,便开口说道。苏七凛倒是一脸轻松,摇着折扇的他,注视着前方的黑暗,轻声自言自语道:“哎呀,箫兄,你们到底是生是死呀?”被苏七凛牵挂着安危的箫洛白,此刻不正是在鳄鱼精的肚子里么?地洞底下,孟婆湖的湖水再次恢复了平静,清风扫荡,都很难泛起一丝波纹。鳄鱼精的尸体横亘在孟婆湖岸上,它张开的大口依然没有闭合,唐雪漓踏了进去也有好大一会儿了。她一入鳄鱼精的大口,便觉得眼前光线更为微弱,举步难行。“这鳄鱼精的肚子好似另一个天地般,真大。”唐雪漓一边扶着鳄鱼精肚子里坚硬的肚璧,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想起箫洛白多半是被鳄鱼精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唐雪漓便心头一酸,无法压抑的伤感袭向全身,让她再也没有力气走出一步。不知不觉,她仿佛已经习惯有箫洛白陪伴在身旁了,俗话说的好,当好不容易习惯的人突然不在了,离去了,莫名地消失了,这样的感觉就好似老天从你的心头抽出了一块肉,令你撕心裂肺,痛苦不堪。自箫洛白消失在鳄鱼精大口的那一刻起,唐雪漓便是这样的感觉,整个身子都空落落的,仿佛早已没有了灵魂,行尸走肉。“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伤心?”唐雪漓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一直不是很待见的夫君,眼下突然不在,她竟然会为他难过,为他痛苦。想起之前相处的时光,虽然曲折迂回,但如今想来,却是值得回味的。“我竟是怀念着过去?”唐雪漓不停地自言自语,忽而苦苦一笑,自嘲:“唐雪漓啊唐雪漓,你何时变得这般看不透、放不下?”不过说起“放不下”三字,唐雪漓整个人一僵,忽然之间,她也明白了什么。为何如此伤心?为何如此心痛?一切的原因不正是在不经意的时间里爱上了那个人么?“习惯,真是特么的好可怕……”唐雪漓扶着额头,再次长叹。“罢了,就算是死,我也要见到尸体。”唐雪漓整理了一下很糟的心情,继续向前走去。鳄鱼精的肚子太大,大得唐雪漓都有些恍惚,都开始怀疑着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另一个地方。走了半晌,一阵刺骨的寒意顿时袭来,眼前也有了些许光亮,有光线的照射,唐雪漓加快了脚速,朝前小跑。倏然,只听“砰”的一声,一道刺眼的金光夺目而来,无形的气浪随即跟上,唐雪漓恰好迎了上去,一时之间她没站稳,便被气浪席卷翻跃,而后又重重地摔在了鳄鱼精的肚子里。唐雪漓落地之时,精神有些混沌,目光也来不及扑捉什么,还未来得及起身,却又是另一股气息将她吸向鳄鱼精肚子的深处!“莫不是这鳄鱼精的肚子里还有什么古怪不成?”唐雪漓暗道不好,脸色也变得惨白,但她既然来了这里,就算有什么怪物,她唐雪漓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大不了,就与箫洛白一起葬身此处罢!唐雪漓在心中默默地说着这句话,两手之间的雷电缓缓生起。谁知当唐雪漓再次落地的时候,倏然觉得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躯体上,待得一切风平浪静,她睁眼一看,接着比较明亮的微光,终于看清了身下软绵绵的躯体是什么。“箫……箫洛白!”唐雪漓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自己竟然落到了箫洛白的身上,看着他面色正常,也没有少胳膊断腿,而且这男人此刻还睁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呢。“你没死啊?”唐雪漓还是没有恢复平静,保持着惊讶。箫洛白轻轻点头,莞尔一笑,伸出手捏住唐雪漓的下巴,有些调笑道:“娘子福大命大,你的夫君自然也会沾你的福气,死不了的。”“哇——”唐雪漓控制不住,情不自禁地扑在箫洛白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箫洛白哪里会知道唐雪漓会突然这样,当下也愣了愣,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好端端地哭什么?”唐雪漓不说话,依然哭。适才她的心情是有多难受,箫洛白不知道,适才的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个箫洛白更不知道。全然蒙在鼓里的箫洛白一时间就好似犯错了的孩子一样,扶着唐雪漓的胳膊,有些道歉地说道:“娘子,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你……你……”唐雪漓抽泣得说话都喘不过气,用力地在箫洛白的胸前蹭了蹭,将鼻涕眼泪弄得箫洛白衣襟湿湿的,才抬头没好气地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老娘还以为你死在这鳄鱼精肚子里了!”“嘿嘿……”箫洛白笑了起来,弯起的唇角形成了完美的弧度,这个样子,好看极了。唐雪漓捶了他一拳,斥道:“你还笑!”箫洛白趁机摸了摸唐雪漓的脸颊,虽然举止有些轻浮,但是目光却是流露出唐雪漓难以察觉的心疼,“在娘子心中,为夫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位置的,这让为夫好生快慰,死也安心了。”唐雪漓此刻哭也哭了,便也拉下了面子,任由箫洛白摸着自己的脸,但是嘴上还是不肯来软的,依然装作生气地说道:“死死死,你就知道死!刚才怎么不死在这鳄鱼精肚子里?”箫洛白倒是看出唐雪漓此刻故意装着生气,又是笑了几声,四下环视之后道:“我想死,但是这鳄鱼精肚子里根本没有让我可以死的东西啊。”唐雪漓也用目光环扫了一遍,只见这鳄鱼精的肚子里宽敞无比,堪比洞府,不由得赞叹,“这地方其实也不错,就是冷了点。”话一说完,只听箫洛白重重打了一个喷嚏。唐雪漓回过头去,只见箫洛白有些发抖,“你怎么了?”唐雪漓一惊,“虽然有点冷,但也不至于这样罢?”箫洛白不知为何,全身变得寒冷起来,面对唐雪漓的话,他并没有迅速回应,而是伸出手,朝唐雪漓的衣带探去。见他如此举动,唐雪漓深吸一口气,急忙问道:“你想作甚?”“我冷,娘子,我冷……”言毕,箫洛白开始解开唐雪漓的衣带。“你冷便冷,解开我衣带作甚?”唐雪漓眉头拧作一团,又惊又怕。“你脱光衣服,我也脱光衣服,咱们搂在一起,就不冷了。”箫洛白一边说着,身子一边发颤。唐雪漓气得双脸羞红,耳光发烫,“你妹啊!想吃老娘豆腐直说啊!”“不……不是的,娘子,我……我真的好冷,来嘛,把衣服脱了,咱们取暖……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