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两个儿子？

“银子都花完了，你想怎么样？”紫苏并非耍赖，有些心虚道。慕容凌看看简陋的客房，刚才小宝带他上来，献宝似地已经一间间让他参观过了，虽然还算干净整洁，可是设施很一般，显得有些寒酸，有钱人是不稀罕住这种地方的。可是，紫苏定的价格也很便宜，店里却一个客人都没有，慕容凌也觉得奇怪。“我知道，你的银子都投在这破地方了。”慕容凌很是瞧不起地说。紫苏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好歹这也是她费了功夫，人生第一次自食其力的成就。可是她不敢跟慕容顶，她们孤儿寡母的，他要欺负上来，她真是打不过也说不赢啊。“所以，我现在没有银子跟你分。”紫苏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容凌的脸，暗暗将小宝抱在了怀里。“你是打算赖账？”慕容凌的表情分明写着，你敢赖，看看外面那些人是什么下场。你就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待遇了吧。“不是，我是想你缓一缓，等客栈赚了钱，我就还你。”“哼，这客栈想赚钱？你说梦话吧。这样，我知道你也没有银子给我，这客栈你立个字据算我一半。当然，这还不够，那些银子如果当初落在我手里，别说我能钱生钱赚出不知道多少倍来，就说最少的，放在钱庄这利息就不少了。”慕容凌扳着手指头，每算一下，紫苏就心惊肉跳一下。她哪里会算计这些营生？听起来慕容凌说的也有理，只是这么一算，她岂不是变作鬼还还不完这笔债？慕容凌未免太狠了吧？“没有什么是稳赚不赔的，你说的全是最好的结果，就算钱庄，万一倒毙了，掌柜跑了呢，你还不是全都赔光了？”紫苏据理力争道。她不是一个人，小宝和可心都要靠她养啊。慕容凌根本不听她这套：“你觉得不公平？那好，我们一起去县衙，该怎么判怎么判。”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挥挥那几张借据还有身份证明。人家有铁证，紫苏顿时就泄气了。“我也不想落个欺负妇孺的恶名，这客栈分一半，但是我不收回来，留着你好赚钱还债。”紫苏暗暗松口气，只要他不全收回去就好。“我住店里，就少算你一点债相抵好了。”慕容凌这会倒是显得有点大方。紫苏忙抓住他的话：“对对对，咱们一码归一码，算清楚得好，还有吃饭，这个洗澡什么的，我都算你便宜些。”好嘛，她倒是顺杆爬得快。慕容凌盯着紫苏，紫苏心里发毛，正在想他会不会又搬出什么利息的算法，把债往上加加？“就这样吧，以后具体事情再具体说，我饿了，先吃饭。”慕容凌将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揉了揉，凌乱的发，干净齐整的衣衫，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清香味，使得他先前那股子野劲消退，清亮的眼透出纯净的色泽来。小宝张手就要慕容凌抱。紫苏一把没拉住，小家伙就落进了慕容凌的怀抱，气得她狠狠瞪了小宝两眼，真是养不家的小狗狗，人家叼块肉骨头马上就跟着跑了。阿珉一再表示紫苏要是有什么委屈的话，他愿意将自己坚实的肩膀给她依靠，他要是靠不住还有县太爷撑腰。紫苏应付着，这种人她不太喜欢，可也不能得罪。慕容凌觉得紫苏有些黏黏糊糊的，看着有些碍眼，翻了个白眼，用力一声干咳。阿珉一帮子立时吓了一跳，赶紧说事忙，离开了客栈。慕容凌在看过客栈的现状后，对于紫苏这奇怪的三人组能生存到现在还一个个欢蹦乱跳的能喘气，已经觉得不容易了，对于饭菜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可是，一桌子——其实也就一碟青菜，一碟咸菜，几个馒头，慕容凌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有想到更令他觉得佩服的还在后面。一筷子将那炒的半生半糊的青菜送进口，慕容凌一下全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味？她们就是吃这种半边咸的要死，半边啥味道都没有的菜活到现在的？小宝看来很适应这环境，还好心提醒慕容凌：“哥哥，你好浪费啊。”虽然紫苏实在接受不了这个冒似和自己这身体差不多大的儿子，慕容凌也没有喊她姨娘的意思，可是这些都丝毫影响不到小宝的心情。他兴奋激动啊，虽然不是爹，可是有慕容凌这么高大威风的哥哥，看以后谁还敢再欺负他，敢说他是野孩子！所以，小宝就像是一只寻到了同类的幼兽一般，对慕容凌的那个仰望，那个喜欢，小尾巴摇得几乎要断掉了。而对面的紫苏看到慕容凌嫌弃地将一大团青菜都吐到地上，眼珠子都要鼓凸出来了。“你不吃也别这么糟蹋啊。”她贵为公主的时候，也不知道粮食来之不易，但也没有浪费的习惯，何况现在每一颗米粒都来之不易，就更是心疼了。“这是人吃的吗？你是存心要赶我走？”慕容凌一丢筷子。小宝夹了菜送进嘴里，在嘴里翻来倒去的嚼了嚼，跟慕容凌交流心得体会：“你把菜在嘴里多翻两次就好啦。”偏偏这时候可心还吃的直翻白眼，好像这是多么丰盛的美味佳肴，嘴里叼着馒头含混不清道：“好吃。”真是一群怪胎！慕容凌抓起个馒头，研究了半天，决定再给自己肚子一个机会，试着咬了一口。这个味道虽然也不咋地，总算还能下咽，不然他真要掀桌子了。到了下午，慕容凌看到的还是这一桌子菜，“砰”地一下，终于揭竿起义了。“紫苏，你是穷的没有买菜的钱还是做菜的手艺就是这么的‘好’？你当他们都是猪，还是把我当成猪？”面对慕容凌的控诉，紫苏泰然自若地一手拿馒头一手夹了菜，放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了咽下道：“你吃不吃？不吃，我们多吃点。记住，是你不吃，不是我不给你吃。而且，因为你说要一起吃饭，我才做了这么多，就算你不吃，钱我可是照算。”说着，她还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小宝的嘴里，小宝吃的也很满足，可见平时她们就是这么过的，并不是针对慕容凌。慕容凌委屈么？紫苏应该更委屈吧？想当初她吃的东西多么精致美味，现在这些是想也没有想过的——猪食。可是人要活下去就得面对现实，她只买得起这些，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要是慕容凌知道一开始她学做菜的时候，差点把房顶都烧了，差点把自己给呛死，做出来的东西连耗子都不屑光顾，恐怕就得直接说她是谋财害命了。慕容凌径直就跑出门去了，小宝要去追，紫苏拉住他：“那么大人走不丢的。”小宝很怀疑：“哥哥会不会走了不回来？”不回来？他的东西可都在这里，舍得吗？紫苏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等她们吃完收拾碗筷的时候，只见城里有名的香万里酒楼的伙计进来了好几个，将手中一摞摞食盒打开来，摆放了一桌，顿时诱人的香味，引得吃饱的小宝都流下了口水。“你们干什么？是不是送错地方了？我可没有点这些。”紫苏阻止道。“是我买的。”慕容凌跟在后面进了门，悠闲自得地坐在桌边付了帐，打发走那些伙计，故意看着紫苏。紫苏抱了小宝：“慢用，不陪。”便要上楼去。说实在的，她也觉得肚子有些饿，这么看下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伸手抢了菜就跑。“娘，好香。”小宝的眼睛就没有离开那些菜。“你已经吃饱了。再说，娘不是告诉过你，不准随便拿别人吃别人的。”紫苏教训道。“可他不是别人，是哥哥啊。”小宝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紫苏，别以为你们走了，这顿我就不跟你们算账了。”慕容凌指指对面已经一手抓了鸡腿，一手夹了竹笋肉片，两只眼睛还在那些菜上不停扫视的可心。“姐姐，你不可以吃。”紫苏放下小宝，奔过去，抓住可心的手。“好好吃，你也尝一个。”可心吃的嘴巴油光光，两眼贼亮亮地，面前已经横陈了几只骨头棒了。这下就算紫苏说不行也不行了。天啦，这么贵的菜，紫苏不敢想怎么跟慕容凌分账啊。慕容凌看见紫苏的脸都白了，感觉很爽，低头看见小宝一手搭在嘴唇上，显然馋的要命，可是又不敢不听紫苏的话，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宝，来。”慕容凌将小宝捞上自己的膝盖，给他一双筷子。小宝拿着筷子，看着紫苏，娘的脸色好可怕，他不敢吃。“慕容凌，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一个是脑子有问题的，一个这么小，你是存心要害人是吧？”“紫苏，别说的这么难听。你看就连她们都知道什么好吃，我就不信你不喜欢吃。反正一个吃我们分账，两个也分账，你要来还是对半分账，说起来你们占的便宜大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算不过帐来的？”慕容凌挑眉带笑道。吃都吃了，慕容凌能好心不要她的银子么？不能。紫苏一跺脚：“吃吧，吃吧。吃了这顿，我看你们就等着饿死吧。”说着，她扭头上楼去了。慕容凌收回目光，得意地冲小宝道：“你娘都发话了，赶紧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