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小宝的生日到了。因为上次,林怀恩初来小城的时候就放出话要请客,结果没有请成,这次又是要刻意赢得紫苏和小宝的心,于是早早就雇了人在城里四下里张贴喜庆布告,只要愿意来向小宝祝福的,不管认不认识都能参加。香万里被包下,萧氏特意带了儿子们来了,郑大叔也带了儿子媳妇来了。小菊不用说,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紫苏的姐妹,招待客人进进出出的大嗓门那个热情泼辣利索。倪元生也带着学子们来了,因为都是小宝的同学,大家也不客气,孩子的爹娘就帮着紫苏忙活,拿拿碗筷端端菜。虎子那一对五大三粗的爹娘干脆带了半匹猪来,说他们家的猪肉香,作为贺礼送给小宝。一时间,香万里门庭若市,就连乞丐也都赶来讨饭,因为今儿这里连讨的饭都是特意做的,并非残羹剩饭。这次小宝的生日规模和热闹程度不知道是不是绝后,在小城空前那是肯定的。看看今日的小寿星小宝,唇红齿白,小胳膊白白胖胖象新挖出来的莲藕一样白白嫩嫩地,一笑,黑亮圆圆的眼就成了弯月,煞是喜庆的——一根茄子!因为这次慕容凌又发挥了他颇为独特的欣赏眼光,为小宝特意做了一身紫盈盈,还带亮色的衣服,就连鞋子也是一个色。要说这颜色,很少有人拿来做一套衣服的,了不得点缀一下,或者上面总要绣些什么纹样丰富一下。可慕容凌不,就是那么干干净净的一身紫,只是领口袖口滚了点儿白色的纹样装饰。就连裁缝铺的掌柜都说他不嫌麻烦也不加价,在衣服上面多绣点儿什么,慕容凌也不同意,就说小宝这样穿好看。拿回来的时候,紫苏第一眼就觉得这还不如那个西瓜衣,但是小宝看见,高兴的什么似地就往身上套。紫苏故意不说是慕容凌特意为他做的,要看看小宝是不是因为是慕容凌喜欢的就会偏心。事实证明,这慕容凌的眼光与小宝出奇的一致。不是慕容凌送的,小宝也喜欢的什么似地:“娘,我就喜欢这个,过生日那天就穿这件好不好?”小宝拉拉衣摆,抬头期盼地看着紫苏。紫苏能说不好吗?后来,慕容凌偷溜来看她的时候,紫苏不服气地说:“真是奇怪,你给小宝弄的衣服真是一件比一件……特别,他是件件当宝。”“那当然了,不是那衣服不美,是你们眼光有问题。不对,苏苏在选相公上面眼光还是不错的。”这脸皮真是更见磨练的厚了。不过话说回来,看得那么特别的衣服穿在小宝身上不但不丑,还显得他肤色白净,透着孩子的纯净和天真,好看的不行。慕容凌得意的,唉,身后的尾巴又要摇断了。他也挺能跟小宝配的,这天穿的是一身白色绣紫花的合体锦袍,显得玉树临风,俊颜如玉——当然这个只有紫苏才看得到,就算站在余静姝身后的角落里,也引得不少女子瞩目。而余静姝更是回首频频。就连紫苏和可心,慕容凌也没有“放过”,她们的衣服都是他选的,紫苏是一身带着淡淡紫意的水红色紧腰阔袖衣裙,显得那腰肢细软诱人,举手投足尽显婀娜之态。可心是白衣紫裙,清爽贵气。不过,她那咧嘴一笑蹦蹦跳跳地实在有些不合适,唉,这是慕容凌唯一的失误。这会儿,紫苏在香万里门前与人寒暄,小宝在楼上和那些同学们跟着倪元生说笑玩闹。而慕容凌在余静姝身后,心却飞下了楼。他应该趁着这机会和紫苏站在一起接受大家的道贺,那感觉就像一家人,不是母子关系的那种一家人!幸好青铜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可以让他在角落里一边扮酷一边躲在其后眉飞色舞地想心事。而余静姝本来不在紫苏邀请之列,是她自己往上凑,给小宝送了礼,才被请来的。看她一身贵气,还带着一身暴戾之气,没人敢跟她凑一起,外面的桌子都满了,唯有她这个对着楼梯口的雅间只有她这么一个客人还带着一群护卫。余静姝可不是给紫苏面子,她就是想找个由头坐在这里看着林怀恩要干些什么,怎么去讨好紫苏。这地方坐的太好,就看见林怀恩进进出出上上下下地忙活,就像是他儿子过生日似地。余静姝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转而想到身后那个人,她觉得心里好过多了。那天抓住慕容凌的手臂,她暗暗用了点力,但是就像是抓在了钢筋铁骨上一般,慕容凌屹立不动,这说明他的身体结实武功不弱。而且,她分明感觉到他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与林怀恩那软绵绵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真看不出来,小木长的高挑看起来有些瘦,身上却这么有料,手感相当的不错。哼,林怀恩能动别的女人心思,难道她就不能欣赏别的男人么?这个小木虽然出身不高贵,可是跟随她忠心耿耿,就凭这点,林怀恩就差远了。是蓄意报复,也是心有所动,余静姝对慕容凌格外留意起来,觉得他那冷漠的感觉,很爷们。不多话,很沉稳。修长的身形如同鹤立鸡群,看起来就高人一等。总之,她怎么看慕容凌就怎么好。可是几次有意无意的试探下来,不知道慕容凌是不解风情,还是对她不是很感兴趣,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余静姝可有些着急有些心痒。她不认为自己魅力差,自认为也是花容月貌,还有一个大将军女儿的身份,这对男人都是颇有吸引力的,由林怀恩就可以证明这一点。这只能说慕容凌这个人要么没有开窍,要么是不敢高攀,如果让他尝到甜头,还怕不臣服于自己的脚下?余静姝便想找那么个机会,就算胡闹就算荒唐,这是在遥远的罗玉,华岩国又怎么会知道?林怀恩要敢怎么样……他能怎么样?办个事情这么久都没有眉目,看看他整天倒霉的要死,不是滚得一身屎,就是断胳膊断腿的,还连累余静姝摔了头,也没有说好好地陪着她,还给气她受。说不定他也正在打紫苏的主意,大不了大家扯平,真要闹起来,余静姝就敢说那是林怀恩逼的。谅那臭男人也不敢翻天。所以,这几天余静姝消停了,慕容凌倒霉了,因为余静姝一刻都不准他离开她的身边,而且没话找话说,没事找事干。问的最多的就是小木老家在哪,爹娘从前干什么,没事的时候喜欢做什么,或者找慕容凌切磋武功。慕容凌哪能让她探知自己的底细,胡编乱造一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余静姝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后来,感觉她借口练功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身上蹭,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在**,这也没有什么,关键是别找他啊。不知道为什么,余静姝一凑上来,他就觉得恶心。但是余静姝感觉很好,心里就在盘算怎么将这个小木变成自己人,死心塌地地,随叫随到的为她卖命,也给她空虚寂寞的生活来些刺激。终于,余静姝还真发现了慕容凌一个很大的问题所在,就是他从不沾酒,不管别人怎么拉他劝他,多好的酒,他绝不喝。不沾酒的原因无非是怕醉酒行为失控!余静姝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善加利用,平时没有什么好理由,但是今天——总有个办法将他灌醉!她怎么知道,慕容凌不敢沾酒是因为上次他得罪了紫苏,还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于是心里有些怕,不敢再重蹈覆辙,所以不敢喝酒。风景宜人的小城,没有宏大的建筑,没有奢靡的所在,但是浓郁的乡土气息,那沿街的青青柳树,草木葱茏的景色也是令人心旷神怡。一辆青布帘的马车,看起来结实却普通,风尘仆仆的不知道在官道上奔跑了多久,终于进了城。车夫是个壮实,但是眉眼间也透出机灵的小伙子,他直接将马车赶到了福运客栈门前,抬眼一瞧愣住了,上面怎么一把大锁?就算掌柜的出门办事,难道店里就不住客人了?也不至于关门啊。难道是店子关了?车夫回头对车里道:“公子,客栈门锁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人在。”客栈一般都会有后门,就算不营业,店家要出入也是走后面,所以门锁了不一定里面没有人,车夫是这么想的。车里传出一声嗯,便没了动静。车夫跳下去,到了门前不紧不慢地敲敲门,很是客气地问:“请问店家在吗?”没有动静,车夫加重了点力敲到:“我们是过路的,想投宿。”如是几次,里面静悄悄地,只听马车中传出一个清润成稳的声音:“阿伟,到附近去打听一下。”“是。”那车夫答的干脆利落,不象是赶车人,倒像是个训练有素的将军。他转身四下一看,便向对面的悦来走去。悦来的伙计看见有客人上门,忙迎上去:“大爷,是住店吗?”“请问对面客栈的人都去哪儿了?”阿伟自顾问道。这感觉不像是住店,倒像是找人的?悦来的伙计楞了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