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蓝若雪的设想,夏琰飞再怎么样,听了自己的两句话也应该静下来好好思考思考。可是夏琰飞毕竟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听完淡淡的看了蓝若雪一眼便继续自得其乐的喝酒:“对,我是不了解我自己。可是你了解我吗?或者说,你了解敖远吗?”蓝若雪被噎了一下随后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我还就真奇了怪了,夏琰飞你每次能不能就不要搞反问,安安稳稳回答个问题会死吗?”夏琰飞这次干脆连看她都懒得看,往嘴里扔了个花生后才淡漠的开口:“蓝若雪,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我喜欢敖远是在开玩笑?”“你会真心喜欢一个人?就冲你那天生薄情的性子……别瞪我,这是你自己曾经说过的。”夏琰飞轻笑了一声:“我也没打算反驳。但是现在想想,与其说我自己是生性薄情,倒不如说是原来太早的就认识到了世间最可怕最莫测的不过人心,所以不信罢了。”“所以我就说你完全是自己作的。不做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亲爱的?”蓝若雪几乎对她无奈了,给自己又开了瓶啤酒后她想了想继续道,“快点来说说你是为什么喜欢上敖远的,好满足一下我内心无比澎湃的八卦欲望。”夏琰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被蓝若雪满脸快点快点说出来让我好八卦的表情闪的默默地捂脸:“形象呢姑娘?”“八卦面前形象算个毛毛。”蓝若雪完全无所谓的一挥手,“说真的,方应追你那么多年你都没反应现在怎么就?”“方应和我不合适。”夏琰飞放下酒瓶子平静的说,“他归根结底想要的还是平常的生活,可是那种生活我不想要也给不了他。我这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习惯了就这么一直往前,根本没办法停下来。”“那你就那么肯定敖远他不是想让你停下来?”蓝若雪叼着串老板刚刚端上来羊肉串啃的满嘴流油也不忘八卦,夏琰飞也不甘示弱的啃了起来,毕竟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敖远和我是一种人。”“……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你们又哪点相似。”夏琰飞随手扔开竹签,从蓝若雪手下抢了块烤翅接着啃:“我们两个都是没办法为了安逸而停下来的人,习惯了前行,无法单单为某一个人而停下来心甘情愿的过所谓的平静生活。”“像我们这种人,从骨子里就渴望着战场,更渴望着冒险。这么说吧……”夏琰飞想了想,挑了个合适的比喻开口,“我们从彼此身上看到了找寻已久的战场。”“啧,怎么觉得一个好好地浪漫爱情故事变成了相爱相杀呢?”蓝若雪疑惑的发问,“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其实我和敖远从遇到开始,剧情就整个跑偏不正常掉了。”夏琰飞挥手叫老板再加几串烤翅,吩咐完多放辣椒之后转回来用淡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蓝若雪耸了耸肩:“这就我没法回答你,毕竟你始终隐瞒着什么不是吗?”夏琰飞认真的看着她,大排档昏黄的灯光下这姑娘黑发黑眸衬得肤色白的当真如一块无暇白玉:“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情把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都拖下水。”坐在她对面的蓝若雪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半晌过后突然就笑了起来:“行了你别煽情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你朋友就够了。”“女朋友吗?”“我揍你哦。”有时候朋友就是这样,什么话都不用多说,什么话都不用过多的解释。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是那个人,在你执迷不悟时一巴掌打醒你的也是那个人,而当你真正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时,那个人又会一副无所谓的告诉你努力往前走吧,受伤了迷路了也没关系,有他在你背后帮你包扎伤口然后在你踏入泥沼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拉你出来。这种感情,怎么能是所谓的爱情可以轻易比得过的?这天晚上蓝若雪出乎意料的没有喝多,反倒是夏琰飞这个几乎是千杯不倒的人一不小心喝多了,蓝若雪一边念叨着淹死会水的醉死会酒的一边在宾馆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把夏琰飞扶到了房门口。好在夏琰飞这个人酒品不错,喝醉了不吵不闹就是乖乖睡自己的觉,随便旁人怎么搬动怎么戳都没反应。敖远是被锤门的声音给吵醒的,蓝若雪看他一开门就把夏琰飞扔到了他怀里:“这货喝醉了,卧槽这是认识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她喝这么醉,我看她明天早上要怎么爬起来!”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扔人的手却是轻柔的,看着敖远将夏琰飞放到**才关门回自己房间去了。敖远关了门,想了想拐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泡了泡毛巾,扭干水后轻柔的给夏琰飞擦了脸,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情绪。然后他就坐在床边借着玄关处那盏灯柔和的光看着夏琰飞,夏琰飞秾艳的眉眼在平时因为她本身气场的问题总是凛冽如同一把刚出鞘的利刃一样锋利,可是这是睡着了的她眉眼间一片平和,无端就柔软了一段静好的岁月。敖远顺着流水样的柔和灯光用目光描画她的容颜,黑色长发,平日里满是骄傲现在安静地合着的双眼,玫瑰色的唇,漂亮的锁骨。他想,这么一个人他怎么能放手,怎么能放的了手?夏琰飞这个人虽然和他相遇的时间不长——甚至说得上很短——可是从开始他就对她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直至今日,这种兴趣已经发酵成为一种不知名的感情。可是这种感情不是爱情更不可能是爱情,爱情这么单薄的字眼无法承载他对夏琰飞的所有感觉,这种感情不暖不甜,不会让人生死相随心甘情愿喝下毒药,他仅仅只是想让夏琰飞按照她想要的方向一直前行,而在这途中无论如何他会在她身旁,并非以保护者的身份,而是陪她一起经历那些艰险。“可我担心你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啊。”“夏琰飞……”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宛如叹息,又仿佛就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