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惊惧自楚鸢的四肢百骸涌上,这一方小室之内根本没有她想象之中的皇后姐姐!“喵呜——”再一声嚎叫出现,楚云轻只觉得一股子寒意自自己脚底漫上,瞬时让她双腿一软,她来不及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急急忙忙的朝着楼梯口而去,重重的帘幕自她的面上身上拂过,又带来一阵毛骨悚然之感。她步子极快,重重珠帘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更有飘忽不定的暗影落在地上,楚鸢目之所及尽是这般诡异的画面,不由得让她心中畏惧更甚,步子也快了许多。眼看着便要奔到楼梯口,也不知是她步子太快还是脚下有什么一挡,只见她一个趔趄直直侧身倒了下去。她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恐惧此时似乎占据了全部的思想,她一只手撑着起身,再也不敢回头看身后的黑暗,急急的狂奔下楼去。她的步子凌乱,一阶又一阶的楼梯此时在她脚下变得漫无尽头的长,而在她身后夜风呜咽,似乎有什么鬼魅直直的跟着她一般。楚鸢扶着扶手一步也不敢停的从三楼直下到了一楼,直到楼门打开的那一刻,见到月辉满园,她的心才落了下来。也正在此时,她感到脚踝漫上一股子钻心的刺痛,她微微感受一番,只道是在三楼摔倒的时候伤了。楚鸢此时也不敢多待,她小心翼翼的关上楼门,再打开院门向外看了片刻,直到确定了院子之外一切安全才挤身出了门。此时的后宫之中已是寂静无声,楚鸢一瘸一拐的往永寿宫而去,生怕遇到了什么人对她起疑。一路行来,每每遇到皇宫卫队她都走的极缓,倒也没有出什么岔子,然而她刚一进永寿宫的门青竹便迎了上来。“楚姐姐!”楚鸢面色微变,“怎么了?”青竹面色有异,额头上冷汗蹭蹭,说话之时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楚姐姐,出岔子了!”此几个字一出,楚鸢心中咯噔一下,“什么岔子!”青竹急得不行,一双眸子里蓄满了泪水眼看着就要掉下来,“就是从大秦买来的那匹玉器啊,早前我清点的时候分明是都在,结果现在再点的时候竟然少了一半!”楚鸢心中一紧,脑海中瞬时一片空白,再加上脚踝之处的疼痛,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站立不住。“楚姐姐!”青竹见她如此模样赶紧上前来扶住,楚鸢借着她的手站稳,微微的缓和了片刻才呐呐出声,“先去叫大夫来!”这永寿宫自然是有大夫的,青竹把她扶到了一边偏厅,再吩咐了一旁的小丫头去请了大夫过来,眼看着她那高高肿起来的脚踝,青竹面色紧张,“楚姐姐,你这是怎么来的?”楚鸢自然不会说她去了凤凰于飞楼,她只是淡淡摇摇头,“刚才去花园里走了走,天太黑不相信扭到了。”这厢那大夫知道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自然好生诊治,而楚鸢也趁这个时候细细问起青竹来,“那批东西我前次问你的时候你说的是点齐了,怎么现在反倒是少了一批货?那些玉器是大秦蓝家用最好的和田玉专门做出来的,在这世上独一无二,你当时点清楚了么?”青竹连忙跪下,“楚姐姐,青竹早先时候确实是点齐了的,只是今晚上再去看的时候,却发现玉器少了,再回去看单子,青竹一定没有点错,至于为什么不见,青竹也想不出来!”楚鸢眼中寒光一现,“不管是为什么不见,首先是太后的寿宴上缺了这批玉器根本就不能成事,现在太后那里可是知道了?”青竹跪在地上瑟缩这身子,看起来是怕极,闻言直摇头道,“没有,太后那里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楚姐姐放心。”楚鸢心中一松,然后这口松了的气还没有咽下去,门口便闪过一道粉色人影。“谁说太后娘娘不知道!”楚鸢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来人正是秀荷,她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显然将青竹的害怕看在了眼里,“哟,现在就哭上了,出了这么大岔子,你们竟然还想瞒着太后?真是好大的胆子!”秀荷语气冷绝,那般摸样真像是要赶尽杀绝一般,楚鸢在看到秀荷进屋的那一刻已经知道了她来者不善,此时听到这样说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她看着大夫将自己的脚踝裹了起来,已经收拾完毕,便挥挥手让大夫先行退下,自己看着秀荷嘴角一勾,“不过是丢了一批玉器,秀荷姐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何以如此动怒,这批东西是楚鸢负责的,那楚鸢就一定有办法把丢了的东西再找回来,还请姐姐放心!”秀荷眉头一皱,她本来做好了准备接受楚鸢的求饶了,此时看到她如此的云淡风轻不当回事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她一笑,“是吗?这批玉器是什么质地什么分量你是清楚的,你既然说了自己能找回来那我便相信你。”微微一顿,秀荷的眸中兴味一闪,“只是太后和皇上信任你才把太后的寿宴交予你,现在你出了这样的岔子,我虽然有心放你一马,但是到时候耽误了太后寿宴,相信你我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所以,不如就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后你还没有找到之前的玉器,那太后娘娘不但要治你得罪,就是皇上,也不会饶了你!”青竹跪在地上嘤嘤哭泣,楚鸢却是将此话听在了心里,这秀荷指给自己三天时间,要怎么才能找出那一批玉器?她眉头一动,“请秀荷姐姐放心,楚鸢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太后那里,自有楚鸢前去交代!”秀荷嘴角一勾,“不愧是楚鸢,那我边等着看你怎么把那一批玉器找回来了!”看着秀荷离去的背影,楚鸢手心里满是汗意,那玉器到底是怎么不见的!她忽而心中一动,转眼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青竹,“青竹,那库房的钥匙都有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