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殿门大开,屋外是骄阳似火,热浪随着一阵阵的暖风向着屋内几人扑来,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盛夏天气,楚鸢还是察觉到了一丝沁人的凉意。主位上的凤亦不着痕迹的将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来回几次,南宫离尚且镇定自若,可是楚鸢这边确实苦了些,她不确定这凤亦有没有看出来什么,可是被他狭长的眸子看着,不管怎么淡然都是装出来的,楚鸢心中不停地腹诽着,这边南宫离已经开始和凤亦谈笑风生了。“早就听说西凉的风土人情十分的有趣,这一次南宫离有幸来参加太子的大婚喜宴,也算是见识了一番,比起大燕,西凉的人文风物可真是厚重的紧。”楚鸢心中暗笑,西凉别的地方不说,他们这一路走来水土并比不上大燕,外加上他们信奉月神,神权皇权交替之下,免不得让人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凤亦闻言精光小眼一眯,叹然道,“世子真是自谦了,朕虽然不曾去过大燕,却是知道大燕是风物宜人水土富饶的地方,西凉跟大燕一比真正的是穷乡僻壤了,也不知道侍从有没有怠慢二位,若是行宫安排的有什么不妥,还请二位跟朕名言才好。”南宫离洒然一笑,“皇上说笑了,太子殿下给我们安排的地方极好,不单是我,就是郡主也是喜欢极了的。”楚鸢看南宫离一眼,当即点头示意。这边厢凤亦便将眸光落在了楚鸢的身上,抿嘴一笑道,“老夫只知道燕国太后只有眼底一个儿子,现如今又有了郡主,可真是皆大欢喜,不知道郡主是哪里人?”楚鸢心生警惕,透过面纱看出去,凤亦的眸子洞明透彻,正直直的看着她,“不瞒皇上说,毓慈乃是一个孤女,幸的了南宫世子相救,这才能在太后面前侍候,太后看重毓慈,竟是许了毓慈郡主位份,说到底还是太后她老人家佛心善良。”凤亦妆模作样的点点头,忽然又问起凤阑舞来,“已经四年不见了,不知道阑舞过的可好?”楚鸢心中一凛,含着浅淡的笑意道,“皇后娘娘自然是好的,皇上为了皇后娘娘后宫清明,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只是不知怎么回事,皇后娘娘这最近的一年多身子总是不好,我走的时候去看皇后娘娘,她整日都在佛堂念佛呢,人更是瘦的不成样子了,也不知是不是思家心切,若是方便的话,这一次回去大燕之时,皇上您有什么话要对娘娘说的,或是有什么东西要给她的,我们都可以一并的送了回去。”凤亦听着不断的笑着点头,“就是郡主不说,这一次还是要劳烦世子和郡主的,朕这个女儿啊,在朕身边的时候便是极为懂事的,能嫁给燕地也算是她的福气,再加上老太后心地好,定然也不会亏待了她,听你说她身子不好,只怕是老毛病了,待朕准备些药材来,二位过几日走的时候给阑舞带回去吧。”楚鸢自然是笑着应了的,凤阑舞就是因为他下的毒才成这般模样,他此刻倒是会说话,带些药材回去?只怕是毒药吧!南宫离在一旁看着马上转换话题,“说到底还未曾见过太子殿下,听说此次太子殿下大婚,各国都拍了德高望重的使者来,足见皇上您和太子的威望之高,南宫离正要也可以借此机会同各国来使认识认识。”凤亦摆摆手,“哪里是什么德高望重,不过也是子墨年轻人,想借着机会和其他几国的年轻一辈见个面,朕看世子的性子极好,子墨定然也是喜欢的,听说今日子墨乃是要见诸位来使的,却不想你们挂念着朕,倒是先进了宫了。”南宫离好似忽然想起来似地,“哎呀,早上久等不见太子来,便听说太子殿下是先去灵烟宫了,我们想着早些来拜见皇上才不会失了礼数,这便来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得快些回去等着太子殿下才好,不然让太子殿下久等便不好了。”凤亦沉吟一瞬点点头,叫来一个内侍模样的说了几句话,抬头看着她二人一笑,“世子和郡主都是大燕贵族,见惯了金银珠宝了,这一点东西不成敬意,就当是朕给二位的一点心意。”楚鸢和南宫离行礼谢过,凤亦又派人将其送到宫门他们才告辞离去。看着翩翩离去的背影,凤亦眸光一沉,眸光却是实沉沉的落在了楚鸢的背脊之上,不管怎么说,那是在他身边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即便是不看样貌,那些一举一动都是深深的刻在他的眼里的,凤亦看着楚鸢的背影眸子里又是激动又是沉暗。这个女子,说像可真是有几分像,可是若要说不像,她那些许的小动作是此前的凤轻歌怎么都做不出来的,凤亦双眸微眯,叫来身边一人细细的叮嘱了下去。“可害怕?”南宫离润朗狂悖的声音落在楚鸢的耳边,楚鸢微微的摇了摇头,“不怕。”“那就好。”南宫离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怀之意,“这位凤亦定然不是个简单能好像与的,可是今日一见,到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厉害,再者,你发现了吗?他和太子萧子墨之间多少有几分嫌隙在。”楚鸢自然是有所感觉的,再加上昨夜那惊心的变故,她从萧子墨三言两语之中听得出来,他也是恨极了凤亦的,楚鸢敛下眸子,忽然想到要面对这个萧子墨便觉得十分的头疼,“看他那样子,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狠得下心下毒的,只怕就算是我露出了样貌他也不会动容了。”二人低低的说这话,跟着的侍从极有眼色的坠在了后面,南宫离闻言点点头,“先是嫁走了大女儿,又送了二女儿去和亲,怎么说此人的心肠都是极硬的。”楚鸢点点头,眸光却是在这连绵的宫阁之间扫过,“这皇宫这么大,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寒毒的解药?”楚鸢心中一片迷茫,寒毒,就这两个字而已,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南宫澈大概是将她想的太神奇了,以为凭着着一张脸便可以成事。南宫离有一瞬间的静默,片刻之后才道,“等等吧。”头顶上的太阳十分的此言,楚鸢穿的是紫烟软罗绡,却还是觉得热意难当,她看着周围看守严密的宫阁,心中的郁闷越来越深遂,即便是知道了解药在哪里,她有什么手段去拿?眼看着走到了宫门口,楚鸢的脚步却是忽然一顿,她的眸子晶亮晶亮的,还有谁比他更容易拿到解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