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上官小姐当日里是为了此事——”楚鸢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离的眉头便是一皱,楚鸢口中的上官小姐自然没有旁人,可是这个时候提她做什么?夜南辰虽然不知道那上官小姐是谁,但是上官烈的名字他是知道的,一想之下免不得通透几分,再看了看南宫离的面色,心想着此事一定和南宫离脱不开关系。楚鸢想了想继续开口道,“此前我还在太后身边的时候和上官小姐认识的,本来依上官云的身份是可以随意进宫的,可是前一阵子不知道为何,上官云却是被他父亲给软禁了起来,当时我奉命去看她,她竟然求我让我帮她出府,还说什么来不及了——微微一顿,楚鸢看着南宫离微黑的面色继续道,“虽然没有说的十分明白,但是她的心思想来你也是知道的,由此看来,这次的事多半和上官烈有关。”南宫离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却是一副沉思的模样。楚鸢知道适可而止,她心中对上官云有几分好感,在这里对着南宫离提一提也算是有几分情分在了,夜南辰握了握她的手,楚鸢转头看他,为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夜南辰随着几人回了离宫,南宫离一下车二话不说就会了自己的飞云殿,楚鸢知道他有事要吩咐自己的人,这边也不去打扰他,而夜南辰这厢却是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楚鸢便引着他进了飞霜殿。流云、笙歌等人看到夜南辰的到来显然十分的意外,倒是坠儿面色平静她们才知道这位一定是楚鸢的旧识,坠儿吩咐了一声流云等人才赶忙去斟茶倒水服侍上,楚鸢进屋子换了一件外衫,再出来的时候抬手挥退了流云等人。夜南辰目光兴味的看着她,楚鸢也不理他眸光之内的揶揄之色,端端正正坐在他的身旁,“你是怎么做的?”夜南辰知道楚鸢要问这些,想了一想却只是简单的开了口,“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萧子墨野心极大,断然不会因为儿女私情影响了他的前程,现如今他的力量还不足以和凤亦对抗,所以可想而知,我但凡是提出对他有利的条件,对他而言都是福音。”楚鸢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幸好是各取所需,只要夜南辰不吃亏便好,不知为何,楚鸢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想了一想才道,“今日里怎么没有看见茹素?”夜南辰又看了看她,“素素回去兰陵了,铁盟主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好,着急着给她定亲,听说已经有消息了。”“真的?”楚鸢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夜南辰点点头,又道,“那个青尘你可还记得?”楚鸢一怔,怎么不记得,“当然记得,唱歌唱得很好听。”夜南辰点头,“是她,她原是宋涯早年间结识的女子,对宋涯钟情已久,奈何宋涯这么些年不开窍,只是时常的照拂于她,却没有其他的想法——”楚鸢心中一动,不管怎么说青尘毕竟是个风尘女子,在西凉这样的身份很难进入权贵府中为正妻的,若是让青尘伏低做小,也是不美。夜南辰好似能看懂楚鸢心中所想,无奈摇摇头,“宋涯不是你想的那样。”楚鸢心中更是好奇了,在她的印象里,夜南辰和宋涯根本毫无交集,又怎么知道宋涯是不是那样的,再者说,楚鸢一想到宋涯的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再想到青尘那样的冷美人,就觉得这二人在一起怎么都是冷。楚鸢秀眉一皱,夜南辰便握住了她的手,“别想那么多,你想什么时候回大燕?”楚鸢心中一紧,“是不是大秦出了什么事?”夜南辰摇摇头,“没有的事,只是现在大秦是多事之秋,我毕竟不能出来的太久,却也不放心你。”楚鸢连忙道,“既然如此,那就早些回去,你不必担心我,反正我们要做的都做了的。”夜南辰点头,“也好,那我会尽快安排。”又顿了顿,“那解药,会在我们走的时候送过来,你也不必担心。”“我自然信你。”楚鸢的话脱口而出,夜南辰眼梢眉角都是笑意,似乎是略微沉吟了一瞬,楚鸢又问道,“你此前对我说过你此前的事,可是现如今的大秦是怎么样的光景,你过得好不好?你是怎么打算的?”其实楚鸢想问的是,你有没有夺位的打算?在楚鸢心中,下意识的觉得帝王之家麻烦太多,整日的勾心斗角半点儿没有寻常百姓家的和乐,她,有些排斥。夜南辰目光专注的看着楚鸢,忽又起身站到了窗前,开口之时满是凄伤的慨叹,“阿鸳,即便是十年前的被贬,即便是身中剧毒奄奄一息,我的心中都存有天高海阔的野心,我心中沟壑万千,本该站在大世之巅,却是天意弄人让我半生坎坷——”楚鸢起身,心中酸涩一闪而过,正准备开口安抚,夜南辰却是继续道,“九重宫阙万里江山,那位子何等尊贵,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心中的野心淡了,我一直虎视眈眈的位置忽然对我没有一点吸引力,那些运筹帷幄的权谋算计我可以信手拈来,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已然厌倦了不断的谋划不断的算计,在我心中,这么些年我最快意的时候,竟然是与你一起去为铁盟主贺寿的时日,阿鸳——”夜南辰没再说出话来,一双纤细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腰腹,紧紧的框住了他,楚鸢嘴角勾起,秀口轻吐,“与其车尘马足,高官厚俸,不如行扁舟,赏垂柳,笑看人生,一世风流——”楚鸢咬了咬下唇,“辰,你心安处是归处。”夜南辰身形一震,胸中有一股子意动难以压制喷薄而出,他的大手覆上她的皓腕,转身看着她的明眸带笑的模样将她紧紧拥进了怀中,楚鸢笑着任他拥着自己,恍惚间竟觉得重生的半年多来,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如此安然。夜南辰眸光温柔的看向怀中女子,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楚鸢的唇若五月莲瓣一样嫣红,有沁人馨香在她唇齿间流连,夜南辰似乎着了魔一样狠狠的噙,住她,舍不得放开,良久,知道两人都呼吸急促难舍难分,夜南辰才极为不愿的放开了她,他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轻问,“你叫我什么——”灼人的热气喷洒在楚鸢的耳畔,她身子一颤,伏在他怀里声若蚊蝇的溢出一个字来,“辰——”夜南辰低笑出声,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良久,夜南辰含着她晶莹的耳垂含糊不清的开口,“阿鸳,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