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原本本着视死如归的心思,打算硬闯,见姬老神医竟然能赤手空拳两下子把靠近院墙的一面墙打出个窟窿,心中敬佩不已,姬老神医又是君兰舟的师尊,不是外人,他便放下了心,拉着红豆逃出堂屋。阮筠婷这厢抱着凤尾焦琴,被姬澄碧携着跃过了院墙,轻飘飘落在养心小筑的远落后。养心小筑建在郊区,人烟稀少,后头临近东山,入目的是一大片菜地,在往右侧去就是水秋心曾经种植飨雪草的药园。阮筠婷眼尖的发现周围有人。在她看到对方时,对方也发现了他们。“有人跑了!快追”“可不能让一个人逃了!”……被那“山贼”一吆喝,周围忙着守备的“喽啰”都追了上来。然姬澄碧虽然年近百岁,却是身法灵活,内里充沛,携着阮筠婷飞身而起,两人身影如鬼魅一般飘开数丈远,将那些贼人甩在身后,再次运功,又一次飘开,几次下来,他们二人就不见了踪迹。那些“山贼”跑的气喘吁吁,看的目瞪口呆,为首的一人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娘的,还他**是不是人!”“算了,左右咱们也不打算抓住那个蛮子郡主!城防军差不多快来了,咱们得撤。”山贼们便往回跑去。姬澄碧带着阮筠婷站在东山的半山腰上,远远的看着二里之外的养心小筑,只见火势没见弱下,那些山贼在夜色下,犹如一小股黑色的泉水,四散开去,另外又有一小股银色的泉水,匆匆而来。“姬老神医,今日多亏你舍身相救。”阮筠婷放下凤尾焦琴,感激的行了大礼。姬澄碧微微一笑,道:“罢了,你与咱们渊源颇深,我既住在你的家里,就不会眼看着你出事。也用不着谢。”“神医出手相救,是神医仁慈,婷儿感激不尽。”阮筠婷诚恳的再次行礼。姬澄碧就将她拉了起来:“那边火小了,咱们也会去吧,免得你的下人着急。”“是,多谢神医。”养心小筑的火势好半晌才算控制住,等到大火扑灭,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阮筠婷抱着琴在一旁坐了一夜,已经是腰酸背疼。忙着救活的侍卫和仆妇更是人人灰头土脸,摊在地上起不来。阮筠婷吩咐牛山和张义:“去清点一下人数,若有死伤,要厚葬,好生抚恤家眷,还有衙门那边也要随着去报备一下。城防军昨夜帮忙灭火也辛苦了,你们安排一下。”“是。郡主放心,不要多想了,交给我们去做就是。”牛山恭敬地道。张义却有些担忧:“郡主,房子都烧了,您要去哪儿休息呢?您也是累了一夜了。”红豆也同样担忧,前几日阮筠婷还难受来着,这么一夜折腾,可不要在复发了。阮筠婷拉着红豆站起身,她怎么都能将就,但是姬老神医毕竟是客人,人家冒险救了自己姓名,哪能随便安置?“这样,我们去归云阁,你们负责善后。下人们没地方去的,就都暂时去善堂住下无妨,我会跟那边打招呼的。”“如此甚好。”牛山和张义赞同的点头,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跪下给姬澄碧叩头:“多谢姬老神医出手相救,我等感激不尽!”他们奉命保护阮筠婷,若是阮筠婷有个什么万一,韩肃知道了他们还有命吗?这件事他们都不敢告诉韩肃,但又怕韩肃以后知道了追究他们隐瞒不报的罪名,心里还在打着鼓呢。姬澄碧蛋蛋一笑:“请起。”“多谢老神医。”阮筠婷变带上了红豆、赵林木家的,和姬澄碧一同启程去东郊的归云阁分号。此时的君兰舟,却是心急如焚。昨夜被皇帝留在御书房说了一夜的话,今早才出来,就听说了养心小筑失火了的消息,他等不及清早宫门打开,就要翻墙出来,还跟御林军打了一架。险些被当成刺客杀了,好在皇帝还有用到他的时候,不能让他死,才算是免过一劫,这一闹腾,天也亮了,宫门也开了,君兰舟顾不上自己的行为惹眼不惹眼,飞身施展开轻功,如一道白烟飘然远去,看的守宫门的侍卫目瞪口呆,赞叹不已。君兰舟回到养心小筑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一看到被烧焦了的断壁残垣,他脸色煞白,险些摔倒。忙拉了一个下人来问:“怎么回事?!”“君大人。”那人一看到君兰舟,像是见了亲人,又像是被昨晚的情景吓道了,抹了把眼泪,脸上跟花猫似的,“昨晚先是来了山贼,足足有一百多号,后来他们看攻不进去,就放了火,把养心小筑给烧了。”山贼!君兰舟眼中有寒光闪过,着急的问:“那郡主呢!”“郡主好像是出去了。”君兰舟听见郡主出去了,心放下了一些,知道下人未必会知道阮筠婷的行踪,边绕着养心小筑四处寻找牛山和张义,随后了解了昨晚的情况。听过牛山说房梁落下,把阮筠婷困在里头,多亏姬老神医相救之后,君兰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多亏有师尊在,如果师尊不在,他不在家里,阮筠婷岂不是凶多吉少?!拍了拍牛山和张义的肩膀,又说了几句安抚和感谢的话,君兰舟就急忙赶去了归云阁。找到掌柜,问了阮筠婷的住处,便直奔后院的厢房。阮筠婷这会子刚刚沐浴完,红豆和赵林木家的也是满身狼狈,被她打发下去洗漱休息了,这里不用她们伺候。阮筠婷坐在床边,拿软帕擦湿润的长发,突然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接近,随后格扇被不客气的推开。她本要斥责,一抬头却看到了急的脸色发白的君兰舟,禁不住欢喜的笑了:“兰舟。”她还活着,还能用她温柔的声音唤他的名字。君兰舟信中大石落地,脚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步步缓缓接近,眼睛不住的打量她,好似在检查她到底有哪里受了伤。他们先写就阴阳两隔了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