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前田丽子对我说:“刚才发生的事,我要和降灵会的其他会员商讨,你先回去吧,晚点我们再联系。还有,记得刚才林木森给你的那些忠告。”“是,我知道了。”和他们分手后,我并没有回宿舍。其他人都去打篮球了,我不想一个人呆在那里,也不敢。我远远地避开“钟楼”,在校园中最吵闹的地方游荡。“为什么‘她’会找上我?为什么‘她’要在暗处窥视我?难道和这事有关系的人,都将成为‘她’的猎物吗?”我心里想。我不知道这个已经死去两年的池田奈美,下次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我有预感,她很快就会找上我。就这样,我在校园中最热闹的地方游荡了一天,直到黄昏,估计林渡雨他们应该都回去了,才敢回宿舍。正如我估计的那样,他们三个都在,我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倒在**。林渡雨他们问我这一天去了哪,我随便敷衍了几句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夜已深了,窗外响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又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风很大,雨点随着风吹进了窗子。我从**爬起来,去关窗户。一道闪电划过,我看见了沉寂在雨夜中的那幢“钟楼”。紧接着,传来了沉闷的钟声。一,二,三……十一,十二。又是十二下,一切和那天夜里的梦一样,然后,我又一次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召唤。我关上窗户,轻轻走到门前,拿起了挂在那儿的雨披,之后我又来到床前,从床底下拿出一条已经破旧的床单,轻轻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又轻轻把门关上。我知道这时宿舍楼的大门已经被锁上,所以直接来到二楼的厕所。一系列的动作都似乎经过了排练,非常地熟悉,打开厕所的窗户,我爬上了窗台。我不知道这窗子外边是否有一条钢筋,但因为那场噩梦,我不敢直接跃过那条深沟跳到对面的堡坎上。我双手抓着铁栅栏,低头往下看了看,这时,又划过一道闪电,我立时一惊,伴随着那道闪电,我似乎又看见一个人影在那堡坎下闪现。怎么一切都和昨晚的梦一样?巧合?幻觉?一定是幻觉,对,是幻觉。我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断告诉自己,是昨天的噩梦让自己受到了影响,刚才一定是幻觉。这样的自我调节果然很奏效,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接着我把床单绑在铁栅栏上,准备顺着它下到堡坎和宿舍楼中间的那条深沟中,从那走出去。我知道顺着楼的外墙往右走,转过拐角就能到达通往“钟楼”的小径,那条小径在那儿正好有个向下倾斜的斜坡,高度不过半米左右。我披上了雨披,检查了床单是否结实,然后拉着床单,慢慢顺着铁栅栏断裂处的缝隙挪出去。我顺着墙壁一点点往下降,就在这时,夜空中又划过一道闪电,我又看到了梦中的一幕:一个白衣女人,长长的头发一直披到背上,刹那间就转入了楼墙的拐角。梦中的情景不变地重现在我眼前,极度的惊恐让我不敢继续下降,我试图拉着手中的床单爬回去,可是,“啪”的一声,床单被撕裂了,我往3米多深的沟坠下去,然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腋下传来。惊恐中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窗外阳光明媚,不时传来鸟儿的歌唱。我的第一反应是看我的肩膀。没有任何的伤痕。接着,徐志飞又从门外走进来,又是和昨天早上一样的问候,然后又告诉我今天是周末,他要去打篮球。一切都在重复着昨天。徐志飞走出去后,我又一次走到床前,去看“钟楼”的那排窗户,又看到了昨天早上的一幕:一个人影在窗户后面晃了一下,两只手抓住了窗框,然后,一个被长长的头发遮住脸的脑袋出现在窗子后面。我一把拉下窗帘,发疯似地趴在地上,爬到桌子下面,给前田丽子大打电话。“她又出现了,又在阅览室里出现了!”前田丽子似乎没弄明白我在说什么,“谁出现了?”我愣了一下,然后说:“池田奈美!池田奈美又出现在那窗子后面,她在监视我!”“什么?池田奈美?”我听出前田丽子很惊讶。“怎么,你忘了吗?昨天林木森也看见了。”“林木森?昨天他和你在一起吗?”“你不记得了?昨天我们一起去过阅览室!”我不明白前田丽子为什么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林原君,你怎么了?昨天我们并没有见面啊?”“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快要发疯了。“林原君,你冷静点,我马上就来,你在楼下等我。”“不,我不能站起来!她在阅览室的窗子里看着我!你叫林木森上来接我!”“林原君,你镇定点,我们马上过来。”前田丽子挂上了电话。又是一段在桌子底下的痛苦等待,大约过了十分钟,电话又响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速很慢:“林原君,好玩吗?”那不是前田丽子的声音!“你是谁?”我问。话筒里传来一阵恐怖的笑声:“哈哈哈,我看见了你,你也看见了我,你躲不掉的,你躲不掉的。”那恐怖的声音犹如钢针刺在我心里,我扔掉了手中的话筒,把电话踢到一边,从桌子下爬出来,跑到床前拉开窗帘,向阅览室的窗户望去。她披着头发,长发遮着整张脸,斜站在窗边,正朝着我看。我彻底崩溃了,发疯般跑出了宿舍,飞奔下楼。由于过度的惊恐,我从楼梯上重重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