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舍命一搏】皇后唇边的笑容渐渐地僵硬起来,心里涌上一股惊惧,他眼里的寒气森森,透进她的心里,化成了足以将她冻僵的冷气,嘲讽道;“本宫还以为王爷为了冷茹茉那丫头有多失控呢?没想到不过如此。”萧衍满目厌恶,一字一句地喝问;“给冷茹茉用刑,这件事,是皇后娘娘主使的吗?”“什么主使?就是本宫干了。”皇后痛快承认,又凄然冷笑地反问道;“本宫身为皇后,难道都没有权利处置一名小小的贱婢吗?”萧衍的眸中掠过一抹杀意,转化瞬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森然,“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私自用刑、这些就是身为皇后的你应该干的吗?”恼怒一叹,“你太让本王失望了。”萧衍的最后那句话如条毒虫一样,疼痛一寸寸攀爬而上,浸染了皇后的全身,她望着他冷峻而带有怒气的面庞,两行眼泪自睫间滴落,哑声冷笑,“呵呵,皇后应该干的事?我自从入宫当了这皇后以后,我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了,王爷把我的罪名都说清了吗,其实还有没说全的吧?栽赃、用刑、杀人,比起我看着你一日日壮大,收敛兵权,野心昭昭,那些又算得了什么?”萧衍一怔,疑视着皇后,随着恼怒愤恨灵机一动,语气深沉道;“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那么本王就把兵权交出来,带着我的茹茉去流浪天涯了,免得到时本王再落个欺君罔上之罪。”说罢,抬腿转身。皇后不料萧衍会这样说,仓惶间下榻跪倒在地,拽住他的袍角,流泪哀求,“不要走,如果齐国没有了梁王,魏国、吴国他们都会打来的,身为皇后,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齐国还有永明帝,皇后可以仰仗皇帝啊,也就是你的夫君。”萧衍对这位皇后再无半点垂怜眷顾,一扽袍角,愤愤地甩开皇后。皇后无计可施,激怒交加,心如刀绞地冲着萧衍喊;“梁王,你的大业是天下,而不是一个只会使用熏香迷惑男人的小丫头。”萧衍微愣,目光犀利,嘴角浮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微笑,坚定道;“她就是我的天下。”韵珏公主的寝宫里香雾弥漫,殿顶上空漫布飘零的各色花雨,仿佛轻盈翩跹的五彩蝴蝶,在昏昏欲睡的视线里划过一道又一道美丽弧线。“公主,皇后娘娘和梁王来了。”韵珏身边的贴身宫女叩首禀报,话音刚落,皇后一行款款进入殿内,身后是梁王萧衍。“韵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韵珏公主走到皇后面前蹲下,却未叩首,而是仰头望着皇后。皇后瞥了韵珏一眼,嘴角轻挑,“公主的伤势可是痊愈了?”环顾四周,又微笑道;“这殿里用了多少种熏香?”韵珏正视着皇后,冷笑,“我只用了一种熏香,其它的香味则是花瓣香。”“公主用的是哪种熏香?”萧衍抢问道,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直射韵珏。“梁王问的,也正是本宫要问的,公主用的到底是哪种熏香?”皇后追加着问,更多的是好奇。韵珏轻轻拨弄着手里的花瓣,突然停住手中的动作,“哈哈哈”肆无忌惮地大笑着,随着笑声收起,幽幽启唇,答道;“本公主用的是‘怡心醉’。”皇后身体一震,随即大笑,“哈哈,‘怡心醉’只有当年的嘉缠月能够炼出来,这世界上除了嘉缠月别人再也炼不出那种香了,除非公主有‘怡心醉’的秘方,那本宫到奇怪了,嘉缠月不把秘方传给她的女儿冷茹茉,倒会传给公主你?”“不是只有嘉缠月才能炼制这种熏香,本公主更不稀罕嘉缠月的秘方,其实这‘怡心醉’的秘方,不止一份,我是大魏国的公主,自然有办法得到,皇后娘娘不信,可以问问皇上啊......”韵珏嚣张地辩解着,不忘指指软榻上歪着的皇帝萧宝卷。萧衍上前一步,只见歪在榻上的萧宝卷面色灰暗,嘴唇发绿,眼神发直,明显的中毒之照啊,拉了拉萧宝卷的衣袖,“皇兄,你没事吧?”萧宝卷眼皮上瞟,接着白了一眼萧衍,气哼哼道;“朕能有什么事啊,公主伤势痊愈,朕高兴还来不及呢,能有什么事啊,倒是梁王你,跑到朕爱妃寝宫来干嘛?”这位皇帝倒反问上了。萧衍看萧宝卷口齿还算清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还关在牢房的茹茉给救出来,这也是他和皇后来找皇帝和韵珏公主的目的。“臣弟是来问皇兄您打算什么时候释放冷茹茉?”萧衍开口,垂眸问道。皇后也走上前,躬身边给皇帝请安边问道;“是啊,皇上打算什么时候放了茹茉那丫头?臣妾已让梁王连夜彻查此事了,发现其中疑点太多,可能是咱们的疏忽,误会茹茉那丫头了。”“什么误会,冷茹茉害死穆贵嫔是事实,又阻拦本公主,强将刀插入我腹内,无论怎么查,她都是罪无可恕的,该凌迟处死,以净后宫。”韵珏的眼里绽满邪恶与怒气,冲着皇帝吼道。萧宝卷换做一副严肃的模样,避开韵珏怒气的目光,装傻似地看向皇后,“既然爱后说这件事疑点众多,那么,就先将茹茉释放了吧,待朕稍后再审。”“不行,不能放了冷茹茉。”韵珏急急阻拦,又侧眸盯向皇后和萧衍,“皇后姐姐,梁王,你们是怎么回事,冷茹茉明明是凶手,你们为什么袒护她至此,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韵珏反咬。“哎,说到不可告人,本王倒要细数细数了,是不是该从穆贵嫔枉死开始呢?然后再到韵珏公主如何釜底抽薪,舍命一搏?”萧衍轻吸口气接道,那双了有深意的眸子瞪向韵珏。韵珏心中一慌,仍不甘心道;“王爷尽管细数来,韵珏洗耳恭听。”牢房中,太医们给茹茉的手指包扎上药,他们敢来这诊治,自是经过梁王萧衍授意,否则就凭茹茉这小丫头的死活,太医们可管不着。牢头一副殷勤的拿来了软垫,让茹茉靠着,她手握那个绣着“茉”字的香囊,忍着手指和内心的剧痛,忆起那日萧衍在钟阁对自己说的话;“本王喜欢了你,早就喜欢了,跟我走,不要当那皇帝的妃子,好不好?”想到此,心波流动,不由得展颜含笑,“萧衍,茹茉答应跟你走,带我离开这里吧!”牢房中茹茉放下一切,预想着和萧衍的未来。牢房外,韵珏公主的寝殿内,萧衍正唇枪舌剑地为茹茉辩白着......“话说当日穆贵嫔的贴身宫女代为传话把茹茉叫了去,事后那名宫女咬舌自尽了,这是疑点一。茹茉赶至穆贵嫔寝宫后,只碰见一名满口鲜血哑声的小宫女,明显的这是有人布好了局,此为疑点二。当地上用血写着个‘茉’字,是很明显的告诉我们,凶手就是茹茉,而那个字是穆贵嫔临死时写的,试问如果是茹茉杀害了穆贵嫔,那么如何能让穆贵嫔写下了那个‘茉’字呢?这便是疑点三。以上这些还不包括韵珏公主的那段,而那段究竟是真是假,想必韵珏公主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萧衍傲然地挑挑眉,冷冷面容上透着厉色。韵珏听完萧衍的辩白虽紧张,但还是反应过神儿驳道;“王爷说的固然有理,可韵珏还是不服,就算把冷茹茉叫去的宫女咬舌自尽了又怎样,那是因为冷茹茉害死了穆贵嫔后,那名小宫女要喊叫,受到冷茹茉的威胁,最后才咬舌自尽的,这跟威胁本公主的时候,使用的是一个套路,还有......”韵珏还没说完,被皇帝哎呀呀地打断;“行啦,吵得朕头疼,这件事先这样吧,快把茹茉放了,宫里的冤案多了,每个都查还查的完啊。”韵珏气得跺脚,白了萧宝卷一眼,“皇上,您这是在和稀泥,要把事情大而化了。”皇后佯装不屑地看着韵珏,跟道;“皇上这是相信梁王,难道公主是怀疑梁王的办事能力?或者公主比梁王还清楚此事?那么皇上和本宫是不是该从公主身上查起呢?”“皇后说得有理,但要从公主身上查起,牵广甚大,此乃朕的家事,朕不愿让朝臣们看朕的笑话,还是作罢吧。茹茉丫头并没有犯什么大罪,朕一直相信人不是她杀的,既然梁王已经查明此事,就此打住吧。行了,韵珏公主服侍朕就好,都退下吧。”皇上难得附和皇后一次,默契十足。只是那韵珏公主还是不依不饶,“王爷什么就彻查清楚了,这件案子明显的不清楚,又模糊......”不等她的话发完,萧宝卷猛然一拽,将她拉入怀中,捏着她脸蛋乱**,亲吻道;“行了,美人,那‘怡心醉’可还带在身上......”皇后的目光投向梁王萧衍,似笑非笑,“皇帝,又中毒了。”“我的茉儿不知道能否解毒吗?”萧衍淡笑,在心里琢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