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童养媳

“什么，大媳妇，你再说一遍！”王勇气得浑身发抖，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晓娥，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化为难看的青白。“爹，我也不想的，静羽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从我身上割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不疼她？可现在怎么办，家里的家底早就掏空了，静波到现在也没找到，王寡妇的大哥又一直逼着要那三十两银子，我这不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吗？”秦晓娥讷讷的说着，根本不敢抬头看王勇一眼。“大嫂，你心眼偏的也太厉害了。你女儿静羽现在还躺在**发着低烧呢，你没照顾她退给我，我就不说了，可没想到你居然还打着这样的混账主意！静羽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还是你心中只有静波那个混小子？难道昨天大哥没跟你说静波准备将静羽卖了的打算啊？依我说，还不如让静波去坐几年牢房的好，免得一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上蹦下跳！”王琴雅见自己爹被气成那个样子，狠狠的看着秦晓娥，想到躺在**的静羽更是气得流下了泪。一听王琴雅说让自己的儿子去坐牢，秦晓娥如被踩了尾巴的母猫，浑身的毛都直直的竖起来，说话也十分不客气。“琴雅，你是怎么做人姑姑的，怎么能咒静波呢？静波以后可是要念书当大官的，要是坐牢了还怎么做官啊？再说，以后静波做官了，那家还敢欺负静羽么？恐怕捧着她都来不及。还别说那家的条件那么好，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秦晓娥越想越觉得自家大嫂那个主意出的十分好，本就是丫头片子，要是能解决这次静波惹下的祸有什么不好的？接着，还想不过的她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琴雅，难道你想你侄女跟你一样，当个老姑娘？”这下，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让刚将气息喘匀的王勇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秦晓娥砸去。“秦氏，你给我滚出去。我家琴雅怎么是老姑娘了？还有你那是给静羽找婆家吗？静羽还不到八岁，你就将她送到那个家，这不是童养媳是什么？还在这睁眼说瞎话！”“爹，你别生气！大嫂就是个混不吝的，你可别把身子气坏了！”王琴雅眼眶气得通红，一双手拍着王勇的后背。“大嫂，我们王家村从来没有给人做童养媳的，你是要开这个先例就不怕静波以后被人戳脊梁骨？童养媳那是个什么样的待遇，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舍得让静羽去受那份罪，我和爹可舍不得！”秦晓娥今天就跟吃错了药一般，就算看到一向害怕的公公发了火，还是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给静羽找的这家可不一样，家里有二十亩大水田不说，家里还有一套青砖瓦房，这可是个打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去处！你这个当姑姑的可别拦着静羽去享福！”“拦着静羽去享福？享什么福？”刚从外面借银子回来的王大海一身风尘仆仆，不解的走进堂屋，脸上稍带喜意。“说什么呢？这么大声，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大哥，你知道大嫂要让静羽给别人做童养媳的事情吗？说是那家彩礼是二十两银子。”王琴雅一看是王大海回来了，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狐疑的问道。“童养媳？静羽？”王大海只觉得刚才的喜悦和轻松被滔天巨浪席卷的点滴不剩，双眼冒火的看着那个自从他进屋就没抬起过头的秦晓娥。“秦晓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日子了？这种事情都说得出来，静羽的年纪不大，可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个娘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就是因为知道王大海一向疼爱王静羽，秦晓娥才会冒险将自己的主意说给公公听。她以为以公公一向重男轻女，更何况静波可是王家的长孙，公公是一定会同意的，到时王大海也就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了。谁曾想，她刚将童养媳的事情一说，王勇就发了好大一通火，连王琴雅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大海，我这，我这不是想给家里出分力吗？再说，静羽到那边还有小丫头伺候呢，那不是比家里还好吗？我们也不用卖田，更不用欠那么多债了！”“你还觉得你有理了你！”王大海气不打一处来，他步步紧逼秦晓娥，口水差点喷在秦晓娥的脸上。“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找童养媳？说不准家里有什么事情外人不知道呢？再说，这么好的事情肯定早就被人抢去了，还轮得到一向咋咋呼呼没脑子的你！我看你真是想银子想疯了！”说完话，王大海直接忽视他，朝王勇走去。“爹，这次我去找东家说明了难处，也是一心准备辞工的。可东家仁慈，不但没有同意，还借给了我十两银子，说是以后从我的工钱里扣。”“大海，你们东家是好的，以后可要更仔细做事才对！还有，好好管管你这个媳妇，要不是你母亲的事情出了不久，她又为我们生了静波和静羽，这个媳妇家里可是不敢再要了的。”王勇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秦晓娥一眼，低声喊着王琴雅。“琴雅，我累了，来扶我回房躺躺。”“爹，小妹劲小，还是我来吧！”王大海赶忙上前去扶王勇，却被王勇避开。“不用了，你还是把你媳妇管好，少让我生点气就行了。琴雅，我们走！”看着王琴雅扶着王勇慢慢的朝王勇的房间走去，王大海回头看着秦晓娥，一脸风雨欲来。“我不是叫你在家好好的陪着静羽吗？你什么时候又去找了个童养媳的事情来？”知道王大海这是气急了，秦晓娥心里直打鼓，可想到有了那二十两家里就不用再卖田，心里又壮起了一股胆气。“这不是看你焦急银子吗？我就回了趟娘家，也刚到家不久呢！别说，这次大嫂可仗义了，一听我家有难，立刻将家里所有的碎银子都拿出来了，差不多有一两八钱呢？更是好心的给静羽说了门亲事。”“就是你说的这个？”以为王大海也心动了，秦晓娥像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胆气又壮了一分，“是啊，大嫂说好多人都找她打听呢？但见我不是外人才便宜我的。”王大海一听到这，忍无可忍的大吼，“秦晓娥，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屎？就你大嫂那猴儿精般的人物，她没好处会那么大方？还有，你大嫂家的夏儿可是跟静羽差不多的年纪，有这样的好事她会让给你？她怎么不让夏儿去享福，去做童养媳？反而便宜静羽！”“这，这不是静羽比夏儿长得好看吗？”秦晓娥狐疑，可一想到大嫂那副肉痛的表情，立刻将怀疑跑到了九霄云外。“你，你，你，……”王大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个秦晓娥每次被他大嫂忽悠去好东西不算，脑子里还一直将她大嫂当作大好人。“你这个蠢妇，要是好去处会这么早就物色童养媳？会彩礼一给就是二十两银子？天上有这种掉馅饼的事情？就算有，也砸不到你这个蠢女人的头上！还不回房去看看静羽还在发烧没有，站在这傻愣着干嘛？”听王大海这样一说，秦晓娥彻底慌了，心里不断咒骂自家的大嫂，想到自己已经将生辰八字给了大嫂，不由得脸色变得刷白，拿眼睛害怕的一缩一缩的看着王大海。见她表情不对，王大海直觉事情不妙，粗声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别在那吞吞吐吐的。”“大海，这下怎么办？我已经把静羽的生辰八字写给大嫂了！那个天杀的大嫂哦，怎么坑我坑成这样。我可是她男人的亲妹子呢？”秦晓娥一屁股滑坐到地上，背靠着门框呼天抢地起来。王大海心里一寒，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晓娥，“你别告诉我你将静羽的草帖给你家大嫂了！你这个蠢女人，你怎么不去死啊？”秦晓娥垂下头，不敢呼喊，仿若没有了生气。是，她是疼爱静波，可是静羽终归是她的女儿，她是真的以为那是个好去处才会答应的。再说，她当时不是想这是一举两得事情吗？就算名声不好听了点，可得到实质的好处就行了啊！谁曾想，她家大嫂竟然给她下套呢？想到这，她猛地抬头，“大海，我们还是去快点把静羽的草帖取回来，要不然事情就糟糕了！”王大海就是焦急这个事，看着外面的天色虽然不是太晚，可赶到秦晓娥的娘家必定是天黑了的，再一想到秦晓娥那大嫂就是本村的人，上面有四个强悍的哥哥，脑子里转了转，正想说去把大江大河叫上的话，就看到透着病态的苍白的王静羽站在堂屋前的沿坎那，一双大眼静静的看着他们，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爹，娘是想把我卖了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