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男孩

“不来？不来你还不得把天都给翻了？把大河家给拆了？你到底是怎么当人大姐的，三媳妇还怀着我们王家的子孙呢！我，我怎么生出个你这样的孽障啊！”王勇激动的捶着胸脯，痛心疾首的看着王琴琴。虽然这个女儿他并没有给予多少疼爱，可是终归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心里多多少少的牵挂着。“就是，琴琴，要是静香娘出了什么事，这娘家你也不用回了！”王林氏强硬的看着王琴琴，这何菊好不容易又怀上了一胎，要真是个男娃娃的话，出了问题可不是王琴琴能够承担的，到时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护着她了。看着**不断痛哼，脸色苍白的何菊，王大河心里一阵懊恼。自己不是打算送了东西就回来的吗？怎么偏偏鬼迷心窍的在那揪扯姐夫那团乱麻呢？“孩子她娘，你还好吧？别担心，别害怕，稳婆很快就来了。”何菊痛得眼角流下泪，看到王大河担心焦急，死死的咬住嘴唇，可闷哼声还是从嘴里发出，带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和着屋里传来的血腥味让人感到窒息，也有种绝望的意味。“来了，来了，稳婆张大婶来了。”李丹气喘吁吁的拉着同样喘着粗气的张大婶，还没进院门就高声喊道。不管平时有多少盘算，同作为女人的她在这一刻，心也是提得高高的，揪得紧紧的。“阿弥陀佛，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王林氏双手合十，小声的嘀咕着朝天上拜了拜。这一次请送子娘娘开开眼，一定给这个三儿子送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娃娃吧！张大婶喘匀了气之后，就有条不理的吩咐起王林氏和秦晓娥去烧热水与煮鸡蛋，既为何菊的生产做准备又为何菊的生产提供能量。接着。张大婶将李丹拉进了何菊的房间，准备查看查看何菊的宫口开了没有。仔细查看过后，张大婶紧紧地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下李丹，眼神闪了闪。暗自叹息这个大河媳妇就是个命苦的。这还没到足月就早产了，宫口开得又不够，吃苦头不算。弄得不好恐怕还要一尸两命呢！这可如何是好啊！她在何菊耳边悄声安慰了几句“大河媳妇，你这还要等一会，你也是生产过的，也知道是没那么快的。我和你二嫂出去看看东西准备齐全了没有，免得等会差一两样弄得大家都手忙脚乱的。”再给李丹使了个眼色，不顾她的疑惑，张大婶拉着她走出了房间，沉默的站到了王大河的面前。“大河。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媳妇这一胎恐怕有点不容易，弄不好……”听懂了张大婶的言下之意，王大河呼吸一滞，感觉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又仿佛激烈的跳动声就在耳边回响。因为太快所以才会有静止的错觉。“张大婶，你，你的意思是，孩子她娘有危险？”张大婶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好心的说道：“大河，我看你还是看看的等会刘郎中怎么说。恐怕要给何菊吃副催产的汤药才行。哎，我先去看看你大嫂把鸡蛋煮好没有，这女人生孩子啊，就是一脚踩在了鬼门关，险着呢！”摇摇头，想到那个煮鸡蛋的秦晓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张大婶加快了脚步。“大河叔，刘郎中爷爷来了。”小石头拉着刘郎中走到了河岸边，见王大河已经在哪翘首等待，立马放开了拉着刘郎中的手“刘郎中爷爷快走不动了，要不大河叔来吧刘郎中爷爷背过去吧？”王大河正有此意，忙忙的跑过来背起刘郎中就是一阵开跑，到院子里的时候，何菊虽然因吃了鸡蛋长了些力气，可因为一直嘶吼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声音也越来越嘶哑。“刘大叔，你快去瞧瞧静香她娘，听这声音有点不对啊？”王大河轻轻的放下刘郎中，急得都快冒眼泪了。王静香和小石头也着急，但是因为李丹的话和何菊的阻止不能进去，听着那一高一低的痛呼，他们的心里比猫抓还要难受。“没事，静香，菊姨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小石头轻轻的握住王静香的手，发现她居然在颤抖，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一双漆黑带着野性的眸子隔著窗户担忧的凝视着。刘郎中的眸子里也盛满了担忧，背起医药箱缓了缓气息就朝房里走去。不急不行啊，弄的不好恐怕今天喜事就要变丧事了。到了房间里，听到张大婶的描述，又给何菊把了脉，知道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他连忙拿出银针给何菊扎上，又从医药箱里拿出药来开始配催产药，交待李丹用大火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就端过来给何菊喝下。或许是扎银针加上催产药的结果，何菊的宫口慢慢的开大了，在张大婶的帮助下，开始了艰辛的生产，而李丹则在一边一直和何菊说着话，免得她因为支持不住晕了过去，那结果可不是王大河能承受的。听着房间里张大婶焦急的声音，何菊痛苦的使劲声，以及秦晓娥端出来的一盆盆的血水，王静香觉得自己的眸子也被按血水照红了。虽然自己是个成熟的异世灵魂，可在前世里她没有享受过母爱。反而在这一世，这个年龄不大的娘完全的弥补了前世没有母爱的悲伤和遗憾，也让她逐渐放开了自己，允许自己那早已丢失的童真被找回来。手臂上传来安慰的轻拍与安抚，她回头看着年龄不大的小石头，顿时有了种越活越回去的感觉。王大河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血水的增多就快挑出胸膛了，他眼红而痛苦的喊道“刘大叔，这个孩子我不要了，你保住静香她娘就好，我这辈子有小静香和孩子她娘就足够的了。”“不行，大河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说不定这个孩子是个男娃娃，你怎么这么糊涂！”王林氏看着痛苦的儿子，并没有呵斥，反而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并寻求了王勇的支持。“大河，你娘说得对，刘郎中来了，三媳妇母子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在这鬼吼鬼叫的，免得影响了你媳妇和刘郎中。那样出了事的话，你才是后悔都来不及了。”王勇想着王林氏所说的男娃娃，为难的劝解起来。大河这一房必须有个儿子，要不然就成绝户头，断根了。煎熬着，等待着，直到一声孩子的啼哭响起才打破了这一颗诡异而焦急的气氛，屋里的张大婶松了口气，而坐在堂屋前的刘郎中也是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正想离开的他被随即响起的惊呼给截住了脚步。“天哪，大河媳妇血崩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张大婶将孩子递给李丹后，正准备收拾一下何菊的下面，就见血汩汩的流了出来，不一会就将何菊下面的褥子给打湿了。血崩！如晴天霹雳的打在了王家人的心中，王静香心一紧，大声的哭了出来，看着一旁的刘郎中，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刘爷爷，你快救救我娘吧！”王大河刚被血崩吓拖了魂，此时被王静香的哭声拉了回来，他直直的跪在了刘郎中的面前“刘大叔，求求你了，孩子她娘还年轻不该这么早走啊！”刘郎中为难了一会，见实在是推辞不过，本着一片医者父母心还是走了进去，只是将丑话说在了前面“大河，我也没什么把握，你别期望太高。”也许是知道自己的娘在生命危急的关头，刚生下不久的孩子啜泣着睡着了，一张脸皱皱的，眼睛也紧紧闭着，没看到李丹那若有所思的目光。王林氏听见小孩的哭声没有了，心里跟猫抓似的，小声的站在房间的窗户那喊道：“二媳妇，这到底是男是女啊？”王静香眼神犀利的朝王林氏看了一眼，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时候收了回来，埋下了头，并离开了小石头的怀抱。小石头只觉得怅然若失，不知道是为那离去的体温，还是静香那挺得直直的脊梁。李丹轻轻的应了，然后不是很大声的说：“娘，是个男孩，长得可俊了，大河后继有人了。”男孩！王勇和王林氏满眼惊喜，这个孙子他们盼了好久好久，都以为没有了不抱期望的时候，老天竟然来了这样一个惊喜。王大河和王静香也听到了，心里在高兴的同时更觉得度日如年起来，孩子她娘？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而王琴琴和秦晓娥则默契的对看了一眼，或许是都知道对方的打算，在对视后很快的就把目光移开，埋怨起老天为什么就真的如了王大河和何菊的意，生了个儿子呢！一刻钟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刘郎中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使得院子里跟着静默，所有人都在想着何菊该不会真的血崩而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