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成亲

“什么，提前成亲？”何菊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大河，然后紧紧追问道：“你答应了？”王大河缓缓点头，看着一言不发的王静香，心里有些伤感，自己这个乖女儿就叫变成人家的媳妇了，没想到分离来的这么快？不过，幸好君行远承诺了有半年住在这青林镇，要不然自己还真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何菊急了，心里有些不舒服，口气也有些冲，“大河，你怎么就答应了？静香才多大？怎么能嫁人呢？”心里有些怪罪君行远一家，这是办得什么事情，不是说好了婚事怎么也要等到自己女儿及笄再说吗？怎么没过多久就改口风了？而且时间还弄的这么赶？静香的嫁妆才在开始准备，这么一时之间哪里去寻那上好的木料砍了晒干，做家具啊？还有那些陪嫁的被子啊，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也一样没买，这就咋咋呼呼的说要成亲，让外面的人怎么想？这不是委屈自己这个乖巧的闺女吗？何菊急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可是实在是不好意思担着小辈的面哭出声来，就死死的憋着，憋得眼圈通红，叫人看着实在是不忍。尤其是王大河，心里也在为刚刚做出的决定感到不舒服，可是这又能如何，事情有轻重缓急，只得加紧时间办静香的嫁妆了！叹了口气，王大河语气低沉，“静香她娘，你也知道行远家是什么身份？要不是逼不得已，他们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逼不得已？”何菊吃惊，可是复又心疼，“他们逼不得已就要我委屈我的乖女儿，我怎么都不答应？”王大河噎住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对难得任性一回的何菊说什么。一旁的小石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和心都空了，麻麻木木的，就如那无根的浮萍，连个飘荡的小池塘都找不到。为何会这么快，自己还打算着说不定能跟她同时成亲的，那样哪怕是自己娶得不是她，也有种娶了她的感觉，这样小小的奢求也不能了吗？心里狂笑，原来世事弄人，果真是世事弄人，天意难测啊！王静香初听这个消息也很震惊，不过在想了想君行远平时的为人处事后，就暗暗想着究竟是怎么样的事情，能让君行远专门跑这一趟，而且临走时对自己还欲言又止的？“爹，那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为何如此匆忙？”王大河就叹气，看着闹别扭的何菊，解释道：“他们家老祖宗也就是太后病重了，而且说是皇帝忽然就对他的亲事关心起来，要是你们不提早成亲的话，他怕圣旨一下来后，说什么就晚了！”何菊扭过头，仔细的看着王大河，“就这个？”她总觉得王大河还有话没说。王大河吞了吞口水，无奈的说道，“静香嫁过去要以给太后冲喜的名义嫁过去，这样也是为了解释为何静香年纪这么小就嫁过去，也是为了给静香谋个孝顺的名声！”“冲喜？”何菊瞠目结舌，愤怒的压低声音，王大河是一家之主，自己不能太过扫了他的面子，“大河，你可看着王家村有几户人家的媳妇是冲喜来的？我可是没听所一户人家！你怎么能答应呢？我们家静香该多委屈啊！”可不是嘛，王大河也觉得，可是这不是逼不得已吗？“不过，行远说了，只是对外说的由头而已，婚事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而且还要往隆重那边去，说是怎么隆重怎么来！”“那行远哥哥有没有说婚事在哪边办？”王静香也觉得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她总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至少还能呆三四年，怎么就忽然要成为那个人的妻子了？“行远说了，现在青林镇办，日子就选在一个月后，正好有个黄道吉日，而京城那边就再晚上个两个月左右，大概在过年前的腊月里。”王大河已经就日子的问题问过君行远了，心里不得不感叹这个孩子做事的仔细，有条不紊，什么事情都考虑的方方面面，好似猜到了他们的担心，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得妥妥帖帖。“唉！”何菊就叹气，站到一旁神情有些呆滞，心里却在算计着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给静香淘弄出一副好的嫁妆来，想想头都有些发紧。王静香心情也有些低落，只是在低落之余又有些憧憬，或许这就是待嫁女儿的矛盾心情吧？这一个月里王大河家的日子过得非常的快，因为不但要准本静香的嫁妆还要张罗着办喜事的东西，和要请的客人们的名单。使得老宅那边的王勇老两口，还有王大海，王大海两家都忙了起来。不过，所幸还是全部都准备好了，就是那嫁妆里的家具，何菊抱怨了很多次，总觉得亏欠了静香。“静香，明天你就要嫁人了，娘真舍不得！”何菊摸着王静香那顺滑的黑发，眼里的泪意泛滥，一晃自己生下来的乖女儿就长这么大了！“娘！......”王静香也很不舍，是她给了自己一直缺乏的母爱，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的母爱不只是有冷漠和忽视，也有着捧在手心里的疼爱。“娘，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爹还有泥鳅，还有石头哥！”“我知道，虽然舍不得，可是还是有些话娘要对你说。”何菊转过脸，泪珠就这么落了下去只是在晚上，没有人瞧见，除了她自己。“嫁过去之后，你就不是女孩家了，你是妻子也是媳妇，听说行远府里还有几位哥哥，姨娘什么的，你也别怕，要是日子实在是难熬，回来，娘养着你！”越想这么亲事何菊越后悔，别人都很羡慕静香的亲事定的好，她却嫌弃这么亲事定的实在是太好了！“娘！”眼里充盈这泪水，王静香喊了这么一声就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何菊的思想有多么的从一而终，能说出这番话又经过了多少挣扎，真的是很感动啊！“放心吧，娘，以你女儿的聪明一能过的好的！”搂着何菊的肩膀，王静香撒娇的把头放在了何菊的肩上。何菊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想到静香年纪小，那种事就等到她及笄以后再说也不迟。“好了，天晚了，睡吧，明早上还要早起。你放心睡，到时娘叫你！”十月的风已经有了些微凛冽的寒意，早起的王静香不自在的在君行远起来的喜娘服侍下静了面，然后拿出绞面的线绞了面，乌黑的头发全部梳起来，盘了上去，加上浓妆，整个人就变得成熟了起来，也明艳了许多。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王静香一阵恍惚，手不自禁的就想摸上脸颊，不是说古代的妆容就是红屁股么？怎么自己的这个却浓而不妖，有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呢！“别摸，静香小姐，这妆容可是花了我好一番功夫，你这一弄花，耽搁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喜娘忙忙的笑着阻止，并打趣起来。王静羽在一旁惊艳过后，就小声的笑了起来，没想到静香也有这么呆萌的时候？“静香，你今天真的很漂亮，你一定会幸福的！”“静羽姐，你也会幸福的，我们都会幸福的！”知道亲事是王静羽的心事，王静香握住她的手，满脸鼓励。“嗯！”王静羽感动，重重的点头，和她相视一笑。“静香，好了吗？让娘看看！”穿着一身红衣的何菊带着也是一身红的泥鳅走了过来，看着那出落得越发动人的女儿，不自然的擦了擦眼角，叠声说，“好看，好看！”忽然，外面的锣鼓擂得震天响，伴随着的还有唢呐声，以及放鞭炮的声音，看来是君行远的迎亲队伍到了！小石头很是复杂的看着高头大马上，穿着一身红色新郎官服的君行远，越发显得英姿勃发，眼里闪过嫉妒，更多的却是伤感和祝福交错。终究，还是这个人娶了静香啊！喜娘也听到了，连忙拿起一旁的红头巾，盖在了静香的头上，声音喜气洋洋，“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红头巾下的王静香就有了些忐忑，正在这时，一双小手盖在了她的手上，原来是泥鳅。“姐，你可不可以不嫁出去？要不我娶你好了？这样我们就不分开了！”何菊心酸，却将泥鳅拉了开来，“泥鳅是舍不得姐姐呢！”王静香也鼻酸，“放心吧，姐姐以后会常回来的！”何菊听到了，就嗔怪的说道，“静香，说什么话呢？来，这是娘给你准备的小吃食，要是饿了，你就吃上一块。”说完，将那包裹的很好的吃食递给了王静香，让她藏到袖子里，等会饿的时候就好吃上一些！不一会，君行远就破了那边的刁难，终于进了院子里，而那边王静香也被王静松背着坐到了轿子里。看着坐进轿子里的王静香，又看看手里的那盆水，何菊手指颤抖，怎么都泼不出去，最终还是心一横，眼一闭，手一扬，水慢慢的倾泻而出。从此以后，静香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