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大街上,只有早起摆摊的小贩,秦忆沫还有些恍惚,确切的说,她的脑袋里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现在要去做什么……她没有换装,淡绿色的衣衫在风中飘扬着,齐腰的长发被简单的束在脑后,小柔劝她留丝发束遮住右脸的伤疤,她却并不为然,丑陋的东西迟早会暴漏,倒不如一开始便这样暴漏在外。可是,那颗麻木的心在看到一身红衣的雅瑟时砰然惊醒,昨晚的行动顺利吗?或许是顺利的,雅瑟不是好端端站在她面前,可是为何是这种表情?脆弱无助?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一向坚强的雅瑟如此无助?“客官……”不远处的雅瑟像是看出了秦忆沫有些心不在焉,佯装遇见主顾开心的样子,忽又觉得称呼不对,秦忆沫身着女装,她倒真不知该怎么称呼了。“之前您定制的衣服赶出来了,特意给您送过来,您试试,若是不喜欢可以再改!”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雅瑟的商人气质很快显现出来。“不用试穿了!余下未付的银两你跟我回府去拿吧!”秦忆沫让小柔接过雅瑟手中的衣服,示意回府。雅瑟一路跟着秦忆沫,不断称赞着秦忆沫,大多都是些恭维的话。秦忆沫也不语,只是听着雅瑟在那边说,偶尔点头笑笑。骏亲王府很祥和,见到秦忆沫的人也是匆匆行礼走过,她失踪一夜,倒也不人问起,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呢?“王妃安好!王爷请王妃到前厅用早膳!”还以为是蒙混过关了呢,原来亦是风平浪静后的波涛汹涌。“知道了,去禀告王爷,我换身衣服就来!”秦忆沫知道该来的总是逃不过的。雅瑟领着银票匆匆离去……秦忆沫赶到前厅,就看到楚天骏和龙悠然琴瑟和鸣,亲密无间的恩爱场面,何必呢?若是真爱,又何必在众人眼前秀?“听闻王妃大清早就出府去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楚天骏坐在餐桌正中,精神奕奕,似乎是有什么高兴事儿,不似前几日看到的那般冰冷。“请衣店的裁缝给王爷赶制了件衣服,今个特意去取的!”秦忆沫示意小柔拿衣服过去,“不知道王爷是否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再请他们去改就是!”秦忆沫看着楚天骏依旧顾我的用着早膳,没有惊喜,没有嫌弃,只是淡淡的嘱咐贴身的下人收好,“王妃亲自送的,自然要收好!”这个理由很圆滑。不会惹龙悠然吃醋,也不至于让秦忆沫尴尬。“王妃用心了,这布料虽不及上供的精细,却也别有一番韵味,王爷您该穿穿看!”一边的龙悠然起身,从下人手中拿过衣服,仔细端详着。待楚天骏用完膳,她便在楚天骏跟前比划着,说是很合身……秦忆沫没有时间去思虑他们的谈话,她一直低着头,一个劲儿消灭眼前的食物,想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前厅出来,秦忆沫便匆匆往外赶,小柔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着,不小心撞在了停下来的秦忆沫身上,再抬头,只见一身紫衣的楚天骏带着两个侍卫树在前面,颇有兴师问罪的味道。“王妃这么着急,可是急着出府?”楚天骏一脸无害的盯着秦忆沫。秦忆沫也不说话,大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楚天骏看,他的眼睛?到底是为何失明的?以前只是听闻时觉得楚天骏是个冰冷残暴的人,见过几面后,便觉得他时而冰冷,时而讨厌,时而像现在这般孩子气!“出去走走,王爷若是无事,我先走了!”秦忆沫的惯用招式。说话跟做事一样,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所以,言简意赅,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即可。“妙海,以后王妃的安全就交给你!王妃,京城虽然治安不错,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妙海跟着为好!”楚天骏的这一招让秦忆沫有些措手不及。他知道了昨晚的事情?还是说仅仅是派个人监视她?她不得而知,他不说,她便装作不知。“谢谢王爷关心!”秦忆沫缓缓的与楚天骏擦肩而过。他的心思她摸不透,也不想摸透。她的倔强他不懂,也不想懂!他们的心里都藏了一个人,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她忘了前二十年的记忆,他看不到前二十年的风景。出府后,秦忆沫直奔静逸院,也不在乎是否有妙海跟着。“小姐!”小柔看着妙海,欲言又止。“去叫他出来见我!否则,我就让妙海带我杀进去!”湖边的树林里,秦忆沫厉声吩咐小柔。“小姐,我……”小柔不知道如何是好。“你听不懂人话?去叫他出来见我!”秦忆沫吼了起来。妙海像个置之事外的人,她们的对话她似乎不屑去听,更无意去打探。“妙海,我们走!”秦忆沫见小柔无动于衷,终是认命的闭上眼睛,她知道,一旦带妙海去静逸院,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她已经无暇顾及。弟弟不知所踪,雅瑟那边毫无线索,只有他,只有他能帮自己,或许他知道一点线索,因为抱着这样的希望,即使昨晚受到那样的屈辱,她也还是过来找他了!他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她可以不以为然,可是,现在,让她如何是好?就连平时认为忠心耿耿的小柔,也终究还是跟她隔着一条心,在这关键时刻不肯带她去见他。如果是现代,现代的她有必要这么委曲求全吗?拨打个110,,就会有警察叔叔帮忙,可是现在TMD,到底是什么时代啊?苍绿的树林中,秦忆沫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她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发生的,而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三毛说: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