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一无所有

爱你，却说不出口，想你，却是独自心痛，念你，却只能寄语风中，梦你，却寻不回你的影子，等你，却不敢面对你的眼睛。而这些，只有当我假借另一个人的身份时才可以直面你，沫儿，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整整三天三夜，楚天骏都守在秦忆沫身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待第四天清晨，楚天骏收到龙啸天的来信，提醒他务必做出抉择。看着手中的信件，再看看桌子上的堕胎药，楚天骏终是狠不下心。没人知道他内心的纠结挣扎，没人清楚他的懊恼和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命小柔去煎药后，楚天骏觉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他窝在秦忆沫身边，一遍一遍对她低语，一遍一遍吻着她的唇，跟她说对不起，孩子？是他对不起她在先。“天骏？”龙悠然进来便看到一个无比颓废的楚天骏，胡子拉碴，眼眶深陷，整个人都像是要倒下去一般。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而他竟然为了秦忆沫，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地上飘落的那封信，龙悠然捡起，有些不可置信，秦忆沫的孩子终究还是保不住，这对楚天骏来说不是好事吗？可以永除后患。“主子，药煎好了！”“端过来吧！”楚天骏看着秦忆沫，有气无力。“天骏，你当真要这样做？”龙悠然上前阻止，“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恨你！”如果不拿掉孩子，秦忆沫也会死吧？龙悠然这样想。“小柔，带侧王妃回去休息！”楚天骏自始至终没有看龙悠然一眼。就在龙悠然回头的那一瞬，她好像看到秦忆沫动了，她挣扎着跑到楚天骏面前，“她迟早是要离开的，为何不让她带着孩子离开，如果你现在拿掉她的孩子，她知道了，会恨你的！”她要赌，不管秦忆沫有没有醒来，她都要赌。“她不会，拿掉孩子她才能活下去！”楚天骏给自己找理由，他何尝不心痛，就连他自己都痛恨自己。“她是一个母亲，母亲可以为自己的孩子牺牲一切！天骏，她会醒过来的，为了孩子她也会醒过来，也会没事的！”龙悠然看着秦忆沫，刚才是看错了吗？为何不见她再有动静？楚天骏看着桌上的药，再次犹豫，孩子，秦忆沫，他都舍不得。“天骏，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即使之前曾欺骗过她，现在也算两清了！你天天守着她，可曾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们新婚三天，三天你都守在她的身边！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不曾怨恨你，我也向上苍祈祷，祈祷她快点醒来，这样，你就不会再为她的事操心，这样你才会看到我，对不对？”龙悠然说到情深处，扑到楚天骏怀里哭了起来。“你是王爷啊，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招来那些幻雪国的人，你就不会变成这样，皇上也不会怀疑你！每每看到这样的你，我就心疼得不能呼吸，天骏，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的！”龙悠然将这些天所有的委屈都哭诉了出来。她不想再装作没事人一样，她要让楚天骏知道，他欠她的！“我会补偿你！下去吧！我很累！”楚天骏推开龙悠然，端起那碗药，没有一丝犹豫的喂到了秦忆沫的口中。而看到秦忆沫毫无意识的一口一口喝下药时，楚天骏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左胸的地方像是有人一勺一勺的挖出来，血肉模糊，疼痛至极。“沫儿，只要你能好起来，再大的惩罚我也愿意承受！”楚天骏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这个逝去的孩子怎么怨恨他，他都一个人会承担所有。“主子……血……黑色的血……”小柔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秦忆沫身下的血越来越多，黑色妖娆的像是张开大口的蟒蛇在吞噬着自己的食物，楚天骏紧紧的攥着秦忆沫的手，大吼：“去叫太医过来，快！”那声大吼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无力的靠着床榻慢慢瘫坐下去，颤抖的手想要掀开被单看一下，却又战战兢兢怎么也掀不开。“沫儿，沫儿……”他只有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离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捧着她的脸，那一滴滴滚烫的泪珠滴落在秦忆沫的脸上，灼热而疼痛！“王爷，王妃这是小产了！”太医跪在地上，看着顺着床榻而下的黑血，有些慌乱。“快点想办法救醒王妃，否则，你拎着脑袋来见！”楚天骏嗜血的眼睛临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就像寒冬的冰封冻结了每个人周围的空气。因为是女眷，太医不方便亲自查看，只有指挥着妙海她们几个帮忙，而楚天骏只是坐在秦忆沫身边，久久，久久的没有动弹，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嗅不到。秦忆沫依旧在那一片火海中挣扎，噬人的大火，遍布山庄的尸体，鲜血，惨烈的喊叫声……她想呼救，却不知道该叫谁来救她，那个白衣似雪的男人，站在最高处，只是看着她笑，她呼喊，他却不应！她想追过去，却怎么也走不出那大火，脚底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挪都挪不动。突然一片黑暗，她抱着那个男人，紧紧的，紧紧的，黑暗中他的面具冰冷无情，可是他驰骋在她身体里的那片火热却是怎么也抵不过那片冰冷，她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他低吼着，那么用力，那么猛烈的撞击着她……他说他们会有孩子，孩子？可是孩子呢？下一秒，那张脸突然换成了楚天骏的脸，他嘲笑着羞辱她，他亲手杀了她腹中的孩子……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成流年。古老的剑，斩断了宿怨，唤醒了谁的誓言。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日缱绻。一无所有，她再一次变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