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商议

四鬼灵之中，就数魍蠡对各种诸如炼法宝、制丹药、创建法术等修炼中的边缘项目最感兴趣，一听说石军打算自己炼丹，顿时兴趣就上来了，但是正因为他对炼制丹药的环节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劝道：“石兄弟，你对炼丹的事情所知不多，又没有实际的经验，要想在三天之内把丹药炼成恐怕很难。”这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聚到魍蠡的身上，看着这胖子用粗短的大手捋着颌下稀疏的几根胡子，侃侃而谈：“据我所知，炼制丹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首先，从炼制材料上来讲，丹药的材料大致上分为主材和辅材，这当然是根据丹药不同的性质决定，譬如在炼制某种丹药的主材，在炼制其他丹药时或许就成了辅材。基本上，炼制任何一种丹药至少都需要一种以上的主材和三种以上的辅材，而一些比较高级的丹药，其所需主材和辅材的种类甚至在十种以上。可是，这些材料大部分都分布在五界的各个地方，有时候炼制一种丹药往往需要齐集几界的材料。以前在四界之中互通往来，交换各种物品 、包括炼丹材料的贸易平台相对健全的时候，这些材料还不难搜集，但是现在四界交恶，原有的贸易平台自然不复存在，炼丹的资源自然也变得极为匮乏。因此，为了搜罗炼丹材料，各界官方都成立了专门的组织，要么通过地下商人，要么采取悄悄潜入、秘密搜集的方法去到各界，也正因如此，到今天炼制丹药已经不是凭私人之力可以成功的事情了，只有依靠官方才有力量做到。所以，冥界的炼制司、妖界的孕丹台，魔界的地火洞、仙界的宝轩庐应运而生，这些官方的炼制机构可以说已经基本垄断了各界的丹药供应渠道，而这也是导致了目前高等级丹药很难从流通途径获得的一个重要原因。大人所要炼制的清心丹，虽然是魔界的方子，但我想也应该需要一些其他各界的材料吧？”魍蠡说得兴起，不等石军答话又接着道：“再有就是炼丹所需的程序非常复杂和危险——由于在炼制丹药的过程中，材料必须借助炼丹者的精神之力，以之为桥梁吸取足够的天地灵气，这就要求炼丹者必须拥有较强的精神之力，用以引导未成形的材料在炼制的不同阶段吸取地、火、水、风四种不同属性的灵力，直到丹药炼成为止。要知道炼制丹药乃夺天地造化之举，故在炼制的过程中具有相当的危险性，炼丹者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被炼丹炉中和自身属性相悖的力量将精神之力打散，不但修为会大打折扣，还会导致丹气外泄而功亏一篑！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同时保护炼丹者的安全，各界在炼丹的时候都需要至少十名护炉者，首先找到一个不容易受到打扰的僻静之地，布下禁制结界，由精神之力较强的人轮流守护丹炉，一旦力竭立刻换人顶上，同时还需要有人在一旁护法，万一发生意外也好有个照应，因为炼丹毕竟是需要专注进行的事情，如果受到外扰，不但丹药尽废，炼丹者也会由于耗费了太多的精神之力，受心魔所扰，一不小心就会陷入疯狂……”“再者，炼丹需要丹炉，而炼丹炉的好坏和属性也是制约所炼制丹药等级和种类的一个决定因素。通常情况下，各界都有自己特制的炼丹炉用来炼制自己这一界的丹药，当然民间也有一些小型的炼丹炉，不过由于材料奇缺的缘故，现在基本上也只能作摆设了——丹炉是炼制丹药不可或缺的一样东西，而且也不是随便用什么铁锅啊瓦壶什么就能拿来顶数的。”石军专注地听着，若有所思。现在他也觉得三天就把丹炼成似乎真的有些操之过急，只不过话已出口，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真的就不能创造奇迹，因此也并没打算改口。胡海起初还笑嘻嘻地听着，到后来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算了老石，怎么就不能找些正常人加入吗？好好地干什么冒这种险啊？还是别练什么清心丹了，你难道真的想当太上老君啊，而且又要到什么地方去找那些该死的材料和炼丹炉呢？”“是的，我也这么说，”陆晴接道：“能够不冒险而完成的事情又何必一定要去找一条艰难的路来走呢？难道我们就不可以找一些聪明伶俐、天分高，适合修炼的人加入吗？”石不疑气咻咻道：“大家伙，这么大的决定为什么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很危险的！万一你挂了那我可怎么办？”石军知道大家都是在好意提醒自己，笑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陆大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种素质的人一时间能够找到多少？即便找到，我们也知道越是聪明伶俐、脑筋灵活之人，心之杂念越多，很难在练功的时候做到心无旁鹜，虽然以他们的情况，或许不需要服用清心丹，但如果想让他们加快一点修炼速度的话，恐怕也需要炼制一些凝神丹、培元丹之类的给他们打打基础吧。”一句话把大家说得都微笑起来，连连点头。石军环视一眼大家，接着又道：“刚才魍蠡大哥一番话，还真是给我很多启发，之前我看过了，炼制清心丹需要的主材是妖界的西冷草根和魔龙身上的五彩鳞片，辅材则比较简单，都是人界的药材。偏巧我刚从妖界归来，恰好就搜集了一些药材，其中就有西冷草根，至于魔龙的五彩鳞片，这是魔界之物，大伯倒也给我留下了几片，所以材料是不成问题的。”之前，虽然石军把妖界之行对大家说了一遍，但是却非常简单，而且还隐瞒了得到尼苏宝藏的事情，毕竟尼苏“临走”之前曾经嘱咐过他，不要轻易把这件事的消息走漏出去。所以把原本是尼苏留给他的药材说成是通过其它途径找到的，众人见他神情镇定，轻描淡写，似乎对炼丹一事信心十足，于是都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之前魍蠡说了半天丹药是如何不易炼制，但石军却并不在乎，现在他对自己的实力早已积聚了足够的信心，心想既然别人能够炼成，没理由我便不能，难道一定要一大帮子人才能够成功吗？我偏偏就不信那个邪。此外，他还有另外的想法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选择精神病人作为在人界培植的第一拨实力的真正原因，石军认为这么做至少有两点好处：一是这部分人大多与世隔绝，不容易受到世俗物欲的腐蚀，一旦收服之后就会具有较高的忠诚度，也比较隐蔽，这样的人作为未来的核心力量自然最是合适；另外一点是他从自己的修炼中体会产生的想法，因为精神之力是一切修行的基础，而这些精神病人可以说都是世界上最最偏执和专注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沉迷在幻想中不能自拔），相对来说，他们的精神力量也比一般人要强的多，只要**得当的话，他们的潜力比那些所谓的聪明人将会只强不弱。这就是所谓要求越高，难度就越大吧！一念及此，更是打定主意，不管别人怎么劝，也要把清心丹炼出来再说。***“至于炼丹的丹炉我就没有，”石军从百宝袋里掏出了神农鼎，放在桌上：“魍蠡大哥，你帮我看看，这个破破烂烂的神农鼎可以将就着用吗？”魍蠡接过神农鼎，上下左右地看着，脸上神色越来越惊讶，同时漫溢着一层喜色，胖胖的圆脸不知不觉涨得通红，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见到魍蠡这副模样，大家对着这小鼎打量起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见魍蠡半天没有发表意见，石军有些摸不着头脑。魍蠡神情迷惑地抓抓脑袋：“说真的，刚才我虽然说了半天，但那些毕竟都只是我平素累积起来的一些知识，说到具体的东西我可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但是据我的观察，你这个鼎一定不是人界的东西——大家只要看看这五只鼎足就知道了，人界的鼎通常都是三个鼎足，以铜制成，而这却有五个，从形状来看很明显是五界的金木水火土的标志，从材料上来看更是有意思，嗨嗨，这和我以往听到的也相差太大了，难道这小小的神农鼎能够炼制五界不同属性的丹药么？”“这有什么不可以？”连魑殇也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魍蠡摇摇头：“你这家伙，平时三哥给你讲这些东西你就推说没兴趣，现在倒有兴趣了？不过话说回来，通常丹炉都有特定的属性，只能炼制合乎自身属性的药材，什么时候听说过可以都炼制的？”说着把胖脸凑近神农鼎，鼻翼翕张，闭目不语，一脸喜色。石不疑笑道：“胖子，你也说是通常了，这个神农鼎啊……”石军接道：“这个神农鼎是一个朋友所赠，据他所说，它的确可以炼制五界的丹药。”石不疑的小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聪明地没有接下去。“不管怎么说，反正是好东西，”魍蠡凝神片刻，忽然眉花眼笑道：“我感应过它的质地以及散发出来的气息，果然非同凡物！好东西啊，好东西，有了它说不定炼制清心丹还真的不成问题啦!”随后一脸眷恋地用粗大的手指抚摸着小鼎对石军说：“等你炼好清心丹之后，能不能把它借给我用用？我也好想试试看呢。”“那有什么问题？”石军爽快地说：“要不是为了炼清心丹，现在借给你也成。”大家的情绪一时间都兴奋起来。胡海抓抓脑袋，叹了口气，看着石军却没有说话。他很了解石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显得一副满不在乎，十分随和的样子，但是骨子里却傲气十足，而且特别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很难令他改变主意，就好比这回去妖界一样。迟疑了片刻还是说：“喂！魑殇，炼丹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我可就让给你了，你一定不会错过的，对不对？”这家伙和魑殇虽然关系不错，但或许是个性的原因，两个人特别喜欢互相抬杠，这次也不例外。魑殇懒洋洋地白了胡海一眼：“切，真是白痴，我不去难道你去啊？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你……”胡海被噎了个半死，却难得地没有还击，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地几声不满地哼哼声，魑殇暗笑，别过脸去不再理他。石军正想对胡海安慰两句，月鬼王忽然插嘴道：“大人，要不这样吧，你炼丹的时候就由我们兄弟三人为你护法，虽然我们的精神之力还不够强大，不能和你轮流守护丹炉，但是至少可以保护你不受外界的侵扰。小妹可以帮着照顾你的朋友。”石军一愣，随后喜道：“那就更好了，我在这里就先行谢过了！”陆晴抬头道：“可是除了主要的材料之外，剩下的那些都是什么？”石军把炼制清心丹所需的辅材一一列举了一遍，除了几味中草药之外，居然还有黑水晶和和田玉两样。陆晴欣然道：“这些都是我们这里的呢，好一点的中药店和古董商那里都能拿到，只不过黑水晶和和田玉的成色就不一定能够保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要不了半天就可以把材料全部搜集齐全。”胡海举起双手：“太好了，我既然不能出力，那就出钱吧，买黑水晶和和田玉的的钱就包在我身上了！”说着不由分说，掏出一张信用卡塞进石军的手里，对正想出言反对的石军嘻嘻一笑：“不要争辩了，你炼丹也不是为了自己，我花钱也是为了救人，对不对？”石军心中感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这个好兄弟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大海！你真是个好人！”还没等石军说话，石不疑感动了，跳起来扑到胡海的肩膀上，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把胡海吓得怪叫一声：“天哪，你这个冒充石军的小混蛋，不用这么亲热吧？我受不了啊！”石不疑也不理胡海，满腔热血上涌地对着石军道：“那我干什么？我也可以帮帮忙吧？我的精神之力源自于你，应该不弱的吧？”石军笑着摇摇头：“不行，你还是别去了，这两天你就带着小天帮胡海把市郊剩下的鬼魂都清理一下吧，如果月鬼王大哥他们要帮我炼制丹药的话，那么谁去捉鬼呢？”又可以打架了！而且还是名正言顺，不用挨骂的那种！石不疑怦然心动，贼嘻嘻地笑了起来：“那那那，这可是你说的啊大家伙，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管炼丹我管打架！”说完从还在浑身冒冷气的胡海身上跳了下来，兴致勃勃地扬声叫道：“小天，小天！”一瞥眼看到百无聊赖的小天早就蜷缩在角落里一边流口水一边打呼噜，想都不想就一脚踹了过去——半途中看到石军一瞪眼，当下把踢出去一半的脚缩了回来，装做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呵欠：“好累啊，既然都决定了，那我就睡觉去好了，喂，你们这里有什么地方灵力最充沛啊？我好去练功哦。”石军也不说话，淡淡地看了石不疑一眼，接着道：“那我们先说好，明天大海行动照旧，我和月鬼王大哥他们去找材料，我那两个朋友……就麻烦陆大姐和魅珏你们照顾一下。”陆晴爽快地答应一声，魅珏轻轻地点点头。石军长身而起：“既然都决定好了，那大家就分头休息吧，希望明天能够一切顺利。”鬼灵四兄妹和陆晴他们休息是不需要床铺的，为了便于修炼，一到晚间，他们便会去寻找一些灵力充沛的地方小憩，魍蠡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石不疑，哈哈一笑：“小家伙，既然你这么想玩，就和我们一起出去吧。”“对哦，”小天乐滋滋地点头傻笑，对石军挥挥小手：“那我出去多吸取一些灵气，不然怎么有力气帮你打架？”***由于两个卧室已经被赤阳和扶摇占住，胡海只好把储藏室收拾出来，打了个地铺，石军已经和秦小雅说好这段时间会住在胡海家里，暂时不会回去（毕竟有旎缳的保护他也可以放心），于是顺理成章地荣升为客厅的厅长。石军去赤阳的房间看了看，见她似乎睡得正香，银焰兽匍匐在床边假寐，看见他进来，当即翻身站起，晃了晃脑袋，血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他，脖子上的那圈毛都快竖起来了，却没有发出声音，生怕吵醒赤阳——自从回到人界之后，银焰对他的敌意便十分明显，但总的来说它所表现的敌意后面似乎恐惧多过憎恨，只不过石军根本毫不介意罢了。凝视着赤阳平静的睡容，石军微微一笑，心中泛起一丝柔情，随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看来这件事终究也瞒不过去，要不然还是找个机会告诉她吧？万一她真的着急赶回冥界的话再劝说不迟。于是悄悄退了出来，刚在沙发上坐下，胡海就裹着棉被从储藏室钻了主来，：“老石，胖子说了，炼丹需要人配合，可我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这点本事还帮不了你……”石军诧异地看着胡海一脸的不好意思，坏笑道：“我那厉害大伯给你吃了什么药？居然让你这家伙也学会了谦虚？”“去死！”胡海讪讪道：“就会说风凉话，我可是你的师兄！”“是是，师兄。”石军毕恭毕敬叫了一声。“唔。”石军笑了，诚恳地说：“大海，你不是出钱又出力吗？何必因为不能在炼丹的时候帮我护法而耿耿于怀呢？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再说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哥儿俩要一起面对的事情还多着呢。”胡海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石军见状，知道胡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自己的修为不能很快提高，只是自己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帮他，只好装模作样地一抱拳：“请问师兄还有何指教？”胡海嘻嘻而笑：“指教就没有，只不过以后你这师弟见了师兄多叫几声，让我也得意一把。”两人相视一笑。两人聊了一会，胡海这才回房休息，石军打起精神，拿出尼苏留下的那本炼丹秘籍反复地研究着清心丹的炼制方法——清心丹，顾名思义，就是利用丹药清心宁绪的效果梳理人紊乱狂躁的心绪，使那些心智混乱的病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合上书本，石军靠在沙发上出神——看来清心丹还真是好东西，除了炼制起来比较麻烦之外。如果只要是精神病人吃了这种药都能好，那还真是造福社会的一件好事呢，唉，只可惜现在想这些也是徒然，要不是尼苏给他留下了早些年在各界搜集到的无数珍贵药材、神农鼎和炼丹秘籍，别说清心丹了，他连想都想不到这里来。石军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块香饽饽，吸引着各界的老饕们争先恐后地到人界来搜寻，如果在炼丹的时候碰巧被他们找到，那可真是啊呜啊呜不得了，所以在胡海家里炼丹显然是行不通的，虽说现在他的心眼被封印，不会再随便闯祸，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看来此事还必须计划周全才能够开始，至少要找到一块极隐蔽又灵力充沛的地方……月鬼王他们虽说想帮忙护法，但是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其实又怎么会是那些高级仙魔的对手？可石军也知道如果自己冒然拒绝他们的一番好意会让大家很难堪，因此不忍拒绝。相信也不会那么巧吧？那些神仙魔怪难不成都是狗鼻子——自己刚从妖界回来他们就能闻着香味儿？想到这里，石军撇嘴一笑，摇了摇头，暗想：“何必总是瞎琢磨呢？反正该做的事情就去作好了，没有必要顾虑太多，要不然什么事也做不成。”主意一定，心里顿时舒服轻松了好多，身体向后一仰，就势在沙发上躺了下去，默默地盘算着：“明天上午就和魑殇他们一起出去寻找材料，估计半天的时间也就够了，下午就可以开始炼丹……只不过还是需要找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到底去哪里好呢？”想着想着，忽然眼睛一亮：“对啊，怎么那个地方我就没想到？”——当日，噬灵和魉魇在半山区的游乐场下面搞了一个“大型地下杀人娱乐场所”，虽然后来被魍蠡和魑殇一起恢复了原状，同时又用结界把通往地下的大门封锁，但是地下洞穴却始终保留了下来，那个地方灵力充沛，而且足够安全隐蔽，相信应该是个炼丹的好地方！刚刚兴奋了一阵子的石军忽然想到：只不过那里毕竟是四鬼灵的伤心之地——两个同胞兄弟惨死当场，如果自己提出到那里去，魑殇他们又会怎么想？石军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妥，要不然就在修罗山上找一个僻静之地好了，反正现在一般人都被鬼魂吓怕了，不敢随意出游……左思右想，眼皮却如同铅铸一般越来越沉，终于慢慢合上了眼睛，酣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