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令仆女到浴房外面候着,他抱着云夕步入白石砌成的汤谷,轻车熟路地除掉云夕身上的衣物,带着她缓缓沉入温热的池水中。这个浴室巧妙地将一处流动的泉眼用白玉岩包围起来,并在地势最低的地方留了大小合宜的出水口,这样里面的温水永满保持着满而不溢的状态。云夕抱着冥王的脖颈横坐在他的大腿上,被温泉的热气和发散的酒意成功地煮成了一只红通通的虾米。冥王背靠在垫了厚巾的斜坡处,微眯着双眸打量云夕在水里若隐若现的身躯,只那灼热的目光,云夕就觉得自己如同盛在盘里的一道美味,就差那人亮出利齿把自己吃干抹净了。但是,轩辕澈这次出奇地有耐心,说是服侍她洗沐,当真是抓了一把浴池边的香澡豆,不停地在她头上身上抹来抹去,直到一团团白白的泡沫将她完全裹住,只留出一张粉粉嫩嫩的小脸。“鸟宝宝……”轩辕澈点点她的鼻头呵呵笑,“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只还完全出蛋壳的雏鸟呢!夕儿,你生下的时候没这么可爱,皱巴巴的,整张脸就数一张叽叽哭叫的嘴巴大……”云夕不理会他的调侃,全身心地感受着温热的泉水在肌肤上的熨贴,舒舒服服地闭上眼,享受着冥王陛下贴心的服侍。她以前时常因体寒引起腹痛,所以轩辕澈大掌在她胸腹间划着圈儿按揉的时候,她觉得每个毛孔都暖洋洋地说不出地享受;在轩辕澈眼里,云夕此时满足地傻笑的模样,就如同亮出肚皮期待主人抚摸的小狗,有说不出的可爱笨拙。滑腻腻、热乎乎的感觉在全身游走,泡沫被流动的泉水缓缓带走,身上渐渐清爽……朦胧的酒意蒸腾到脑门,这滋味舒服得好像睡觉……云夕哼哼了两声,总是觉得还不够,还有一点点空虚没有满足,她不自觉地靠到轩辕澈的胸口,把胸前残留的泡沫也匀到他身上一些。冥王呼吸陡然变重,他咬紧牙关,极力忍耐着,他想忍到云夕会主动扑他一回,让他也尝尝被爱人渴求的滋味……如果云夕也能像他对她一样渴他若狂,是不是就能很快怀上他们的孩儿?他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会细细在云夕发顶搜寻,希望从那丛白羽上看到一丝胭红——那是青鸟女子受孕的标志,可惜,直到现在还未出现那等奇迹。一双大手还在她身上不停地揉...搓,每一处都似着火一般地滚烫,云夕忍不住喘息起来,“玄浩,不用弄了,我已经洗好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轩辕澈伸出舌尖舐.着云夕的圆润的耳窝和近乎透明的耳垂,“夕儿,再说一遍不要了……”他的手已缓缓向下抚滑……云夕突然明白那丝空虚是什么,“要,我要!呜……别动那里啊……”轩辕澈收回手掌,身子靠回原处,狭长的凤目闪过仿似无辜的窃笑,“不动就不动,正好夫君也累了……”云夕从他怀里抬起头,怔了一会才失望地问,“你累了?”她看懂了轩辕澈眼底的戏谑,最后一丝扭捏也放弃了,面对与自己两情相悦的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既然轩辕澈想戏弄她,她也不甘示弱,看谁能撑到最后……云夕倾身向前,伸出舌尖在冥王喉结上一卷,“累了呀,那你小寐一会,我来服侍夫君沐浴。”她贴到轩辕澈胸前,用自己身上残余的皂角浴液在他胸口磨了两下,然后缓缓下滑、之后再次上行……小腹似有似无地蹭过他的火热……轩辕澈深吸一口凉气,全身都情不自禁地颤抖不已:这个臭丫头想折腾死他么,不过……这感觉还真好,云夕总算是懂得一点夫妻之间的情趣了……冥王微眯着眼,很期待云夕做出更令他期待的动作……云夕这时却如游鱼一般迅速向后划水,两下就跳上了池台,拿起一块大浴巾将自己裹起来,“玄浩,我先去睡了,你再泡一会就叫侍女进来服侍你穿衣罢。”轩辕澈大惊失色,不待云夕逃出汤谷,如一条游龙一般跃出水池,将猎物一把捉住带回温泉之中!感觉泉水漫过头顶,云夕慌忙屏住呼息,轩辕澈狠狠地吮上她的红唇,连她喉中最后一丝空气也掠夺殆尽,同时借着温热的泉水向前一送劲腰,两人再次无隙地相拥成合契的一体……两人完全沉在水底,只有水波动荡拍击着被泉水烫热的石壁,发出原始的韵律,点亮人世间生死轮回中最旖旎的那段篇章……半是窒息半是沉醉于情浴快意的云夕彻底失去了思维和行动能力,一时觉得升上了天堂,身子完全没有了重力和方向;一时又虚空无措,以为马上就要身魂分离,堕下无边地狱……轩辕澈一阵猛烈的攻击、略解了内火之后,才带着云夕从水底探出头来,云夕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还未完全缓过劲来,冥王滚烫身躯不依不饶地再次贴近……不知满足的在她的唇齿之间反复吸吮,火一样的亲吻蔓延到云夕的胸腹上,留下一个个青紫的印记。云夕日渐**的身体着火一般的颤栗起来,不由自主地配合着轩辕澈的韵律,大脑全然放空,口中无意识地逸出一声声尖叫或者轻吟……不知过了多久,云夕从半昏迷之中渐渐清醒,发现两人还泡在水里,自己正无力地趴在冥王胸口,而轩辕澈湿漉漉的俊颜上是一副全然满足的畅快笑容,丝毫不似她这样的疲劳不堪。“你个坏蛋……把我全身的骨头都晃散了——”云夕张口就咬上轩辕澈的肩膀,没想到那处肌肉甚是结实,反将她的牙齿震得隐隐发痛。“玄浩,你每次都要占上风,就不能让我一回?”云夕恨恨地磨着牙,无力地瘫成一团任由冥王拿浴巾给她擦干头发上的水滴。“这次是你惹出来的火,夫君随了你酒后乱性的心愿,做甚么又要怨我?”“嘿……”冥王突然奇怪地一笑,“你方才不就是在我上面么?怎样才算是你占上风?下次我不动,由着你折腾好了。”云夕彻底无语,张开手臂让冥王给她系上睡袍,轩辕澈简单地把自己身上擦了一下也穿好睡衣,抱着云夕回到寝房,仆女们听得净室的门一响,便全部跪伏在地,没有一个敢抬头张望的。从汤室到寝房这一会的功夫,云夕居然睡着了,轩辕澈小心地把云夕放在床榻,拉过裘毯来覆到两人身上。他盯着云夕甜美的睡颜,忍不住再探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傻丫头,输的人是我……你每次离开我的时候,总能过得很快活……而我,若是真的失去你,怕是再也活不下去的。”石头城的夜极为安静,就在这种安恬的夜晚,偶尔的几声鹰喋显得极为突兀,而如此令人心烦的鸟鸣声也未惊醒拥着爱妻沉沉入睡的冥王。轩辕澈生平第一次进入深沉的梦境,生平第一次在睡梦中露出轻松的笑容;云夕更是疲惫不堪,两人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不约而同的睁开眼。“很吵,你的肚子。”轩辕澈扒拉着云夕头顶的白羽埋怨道。云夕打了个呵欠,“夫君陛下,咕咕叫的是你的肚子。”“还真是。”轩辕澈恍然大悟,“昨天早上出昆仑时我喝了一杯牛乳,然后一整天就没吃东西,你昨晚还逼着饥肠辘辘的我做那么久的体力活儿。”“我逼你做的?”云夕叫嚷了一句,突然想起昨晚好像是自己主动要求要那啥的,“呵……亲亲夫君,起来吃早膳罗——”冥王望一眼从窗幔隙间射进的阳光,“早膳恐怕是错过了;我昨晚没和敕勒部的族人们说上几句话就匆匆跑出宫找你,今天又抱着你睡到将近午时才起床,唉,我这个神王的形象算是彻底让你给毁了。”云夕倒是听得高兴,她飞快地穿好袍子,从妆台上找到一把牛角梳,“快来,昨天说好让我给你绾发呢。”轩辕澈眼中含笑,老实地坐到妆台前的毡榻上,云夕轻轻地通开轩辕澈的长发,发现他的头发和自己的一样,也是在发尾的地方打着卷儿,柔顺且黑亮到泛着蓝光。将两鬓连同额上的顶发梳起,挽成个紧实的发髻,压上王冠,再用她昨天送给冥王的玉簪固住,余下的黑发整齐地披在肩后,云夕放下梳子,凝望铜镜中轩辕澈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他的面容似乎和以前有了很大不同,细看还是冥王之前的脸型和五官,狭长的凤目,眼角微扬,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打下性感的阴影;鼻梁高挺秀直,淡色的薄唇棱角分明,方正的下巴处和嘴唇上方有新生出的青色胡茬。唯一变了的是眼神,原先凝固在眼中的千古冰寒换做了浓浓春意,一如三月的暖风融开冰封的黑河,七月的浓绿温柔了寂寞的山石……冰雕一样完美而无烟火气的神王轩辕澈从内到外地转变成云夕的绕指柔……“玄浩,”云夕由衷地道,“我买的玉簪真好看,显得你俊俏了太多。”轩辕澈嘴角微抽,拉着云夕弯下腰来一起在铜镜中照影,“你看,我们是不是很登对?这世上,也只有我堪堪配得上你的姿容。”云夕正在得意,房门外的侍卫官听到两人笑语,知道冥王和夫人已然起身,“陛下,末将昨夜收到数只雪鸮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