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克斯可以感觉到身上的人类在颤抖,好像突然被二百二十伏特以上的电流击中了。“她在和煦德定婚之后找到我,要我把她藏起来,因为她怀孕了。”亚利克斯尽量缓慢地说道,一边迅速在脑海中根据已知的消息推测着当时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并且从中间挑选出最为可能,或者说拿卡想要听下去的,他的手臂正在迅速的复原——被巫妖的强悍灵魂控制的身体轻微的扭曲着,希望拿卡的感觉没那么灵敏:“如果这件事儿被别人知道,她就完啦。萨利埃里家族准会将之视为奇耻大辱,就算不杀了她也会把她送回衣留申,然后将军准会一脚把那个胎儿踢出来,然后亲手勒死她,还会活活烧死那个私生子的父亲。……她就是这么说的。”“而我以为孩子是亚利克斯的。”煦德反应极快地说道:“然后亚利克斯因为枪伤昏迷,而后失去记忆,他也就没了申辩的机会——哦,你的姐姐还真是个多情种子,玩弄男人的好手……亚利克斯那时候只有二十岁不到,傻乎乎的一个挺有骑士风度的小男孩,他娇滴滴,女妖样的未来嫂子找到他,向他哭诉,祈求帮助,他就那么充满同情地,高高兴兴地帮了她,帮了这个女人,还有躲藏在她身后的无耻之徒……那个在五年前的1月份中旬到2月初让她怀孕的男人——在她还在衣留申的时候。”煦德声音嘶哑地笑起来:“说起来,那个家伙恐怕是最幸运的,身为罪魁祸首的他直到现在还是那么的逍遥自在呢。”“……拿卡……”今天派吞可叫了不少声拿卡了,说起来,还要数这一声最为扭曲,走调的很厉害,如果不是拿卡的发音足够简单,亚利克斯一定听不出来。“那么说……她并没有背叛我。”拿卡咕哝了一声,亚利克斯觉得脊背上的重量轻了一点。“太好了,”拿卡轻快地说道:“所以说,你所从她那里学会的东西也只是一种报酬,她并不爱你,也不喜欢你,只是为了酬谢……一种单纯的酬劳……因为你保护了她和我的孩子……太好了,派吞,没有背叛,任何背叛。”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喜悦得让煦德想吐。:“她依然完完全全地属于我。”拿卡柔声说道。“噢,我想,她没有那么爱你。”亚利克斯平淡地说道,一点不介意脊背上骤然加重的力量,他的手指不易让人察觉地在地面上挪动着,引领着那个阴冷的力量,**着它,让它为他所用——那个脆弱畸形的灵魂并不适合成为你的主人,:“想想看,一个柔弱的,乖顺的,愚蠢的,自出生之后都没有离开过这个狭小天地的女人,订婚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体里有了不应该有的东西,一个该诅咒的,孪生弟弟与自己的**之子——身在异地,孤立无援,唯一能够求助的只有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她白天无法进食,夜晚无法睡眠,总是看着房门,以为总有一天她的父亲会从那里走进来,亲手从她的肚子里挖出那个孩子——而她甚至不敢向胎儿的父亲写一封求助信,我亲耳听到她的思念,祷告逐渐变为怀疑,诅咒,她憎恨那个让她遭遇到这一切的人,她告诉我的秘密,所教导我的东西,是为了让我……平息她的怨恨……”“你只是在嫉妒。”拿卡平静地说,哦,巫妖愉快地想到,他并不是那么平静,他甚至没注意到我不应该有力气流利地说这么多话。那股冰冷光滑的力量在他的手臂间流动,令他舒适极了。“我会干脆点拧断你的脖子。”拿卡的手指慢慢地放在了亚利克斯的后颈部位,他狞笑着:“为了你带来的好消息。”好啦,这件事儿也应该结束了。煦德与派吞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我有凭证。”亚利克斯轻声说:“她‘完全绝望’的凭证。”他肩部的肌肉突然抽紧。拿卡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膛,白皙而细长的手指正从左胸偏上方的肌肉与皮肤之间慢慢抽出,碧绿的光芒在血液之前流出,金绿宝石特有的“眼睛”张开着,冷冷地看着眼神逐渐混乱,涣散的原主人,手指上的鲜血沿着宝石的光亮表面不断滴落,犹如赤色的眼泪——拿卡的力量与信心也似乎伴随着这颗宝石的离去而消失,这个三秒钟之前还不可一世的男子僵硬着,任凭敌人从容地拿走自己的战利品。这颗埋藏在身体里的金绿,是只有自己和姐姐知道的秘密。拿卡的身体颓然倒下。金绿宝石的力量如同巨蟒那样缠绕着巫妖的灵魂,强悍的孩子——一个四级法术“完全绝望”的汲取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巫妖赞赏地摸摸他的头,金绿傲慢地转了个身,融入那无尽的识海之中。***尾声“你的新造型真别致。”亚利克斯真诚地对前来送行的派吞说。衣留申的派吞“将军”浑身缠满了绷带,脖子上有固定器,左手右脚打了石膏,偶尔lou出的部分还涂满了消除瘀青与肿胀,防止外伤感染类的黑色药膏,因为头部也有受到撞击,所以头发也剃光了,扣着一个衣留申当地巫医强行要求他戴上的药草帽子,整体服饰具有这鲜明而典型的历史装饰主义,历史折衷主义,文化混搭风格,戏谑,调侃的装饰色彩等后现代主义设计特征。“相信亚利克斯,他的审美观是在贝弗里培养出来的。”煦德落井下石:“我可以保证这将是衣留申引领全世界走进新一波服装风潮的代表作。”“如果我能得到点亚利克斯的药膏而不是你的嘲笑,我会比较相信萨利埃里家族和衣留申还有着友谊这种玩意儿的。”派吞板着脸说,不过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绷带下面是什么表情。“那很难。”亚利克斯在煦德的眼刀下敷衍——早点恢复健康不好吗?他只是不想在衣留申继续呆下去了而已,这里已经没有吸引他的东西了——金绿到手了,煦德又不允许他采集任何动物,植物,矿石或者其他任何东西。“我想一颗宝石应该足以抵偿。”派吞说——很显然,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假如他敢问我要那颗宝石,我就再干掉一个。巫妖暴戾地想。“或者这样吧,”派吞说,一边的副官立刻捧过一个两只手掌大小的丝绒盒,打开,里面全是各色宝石,:“我聘请你做我的巫医怎么样?”派吞诚恳地说道:“报酬我用宝石支付。”反正现在存货很多,父亲的女人,拿卡的女人,他一人给了一身衣服,一笔钱,全部打发下去给士兵做妻子了,身边只留有五六个大概可信任的使女,用不了多少首饰。“单独谈谈?”亚利克斯向煦德保证作为萨利埃里家族的第三个儿子的自己绝对不会被宝石诱拐,才得到了和派吞单独相处的权利。“我只想问问你,”派吞说:“一个双臂粉碎性骨折的人要怎样才能在被完全压制的情况下如此轻易地干掉拿卡呢?”他的位置和援救未遂只能看着墙壁动弹不得的煦德不一样,虽然肿胀的眼睛看出去不是很清楚,但基本的姿势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我是巫医。”亚利克斯干脆利落地回答。:“巫医无所不能。”难道要他说自己是使用了控制阴尸和骷髅的方法,以负能量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精细控制,才能以那样古怪的角度,那样奇特的力度,作出那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吗?“我也想知道一下,”亚利克斯说:“你后来为什么要阻止我呢?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巫妖叹了口气,本来他是想抓住拿卡的灵魂的,虽然挺脆弱,也很扭曲,但胜在丰富,多层次,吃起来说不定很像多味海苔,可那时候被打得满脸开花的派吞盯着自己那么凄惨地喊了一声不,哦,活像个被逼婚的可怜小寡妇……一个犹豫,到手的美食就没了,巫妖撇嘴。“记得东大陆有着这么一种说法,两种眼睛的颜色不一样,称为阴阳眼,可以看到灵魂?”亚利克斯说。“那种说法绝对不科学。”派吞严肃地说。***“离派吞远一点。”煦德走进亚利克斯的舱房,皱着眉头看看正在地毯上拿着小块绒布擦拭宝石——派吞的宝石还是给了他——的弟弟,在他对面坐下——还是三件全套连waistcoat的正规衣着。将军安排舰船送他们回撒丁——保证安全。“我知道。”亚利克斯说。他和煦德都亲身感受过拿卡的力道,而派吞看似被打得很严重,但视力听力说话嗅觉行动能力,都没受到什么很大的影响,甚至连脑震荡都没有……哦哦哦……值得思考……或许这家伙真的幸运的难以让人想象。不过拿卡已经死了,萨利埃里家族也乐于不必和一个**的疯子打交道,至少十年之内还能保持步伐一致的盟友很难找的,要求不可过高。……沉默了一会,煦德突然伸手摸上亚利克斯的脑袋,巫妖吓了一跳,本能地躲开,又挨了兄长的眼刀。“你真的恢复记忆了?”煦德问道。直觉告诉巫妖,煦德想问得不是这个。“你对拿卡……说的,是真的?”煦德的灰眼睛中又有暴风雨凝聚的先兆。“嗯。”不,亚利克斯什么也没想起来,原主人把这部分丢得很干净,但是他觉得煦德会想要听到这个答案:“我没背叛你,煦德。”没错,是我,不是原来的亚利克斯。煦德再次沉默,但灰眼睛里面的云层已经有消散的趋势,他又去摸摸亚利克斯的脑袋,这次亚利克斯没敢躲,:“整容医生干得不错,”他的手指在浓密的黑发里寻找着:“原本这儿有一整条头皮都不见了。”“如果不是我身边的维维托了一把,亚利克斯,”他的手指向下,停在眉心,:“那颗子弹应该穿过这里。”嗯……那么您想干什么呢?再来一下?亚利克斯乖乖地不动,眼睛向上看着那根手指,好像那是根枪管。“对不起。”煦德说:“我很抱歉,亚利克斯。”“没关系。”反正你开枪的时候,这个身体还不是我的。巫妖有时候挺大度的。他想了想,又说:“别担心,维维不会是背叛者。”“嗯。”亚利克斯的感觉真得非常敏锐。煦德吐出一口长气,闭上眼睛,好像终于摆拖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感觉很不错,他向后倒去——创造了穿着三件全套连waistcoat与地毯结缘的新纪录。亚利克斯眨眨眼睛,重新投回宝石的怀抱。继续擦擦擦………***“这是什么?”派吞看着那个只有40毫升左右容量的白色普通小瓶子问道。“这是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让我转交的东西,西大陆联邦的特效药品。”萨利埃里家族的衣留申负责人恭谨地回答。他终于回来了……55555派吞打开闻了闻,看了看,大概只有瓶子是西大陆联邦的。啧。萨利埃里家族绝对没一个好玩意儿。(完)明天维维豆奶坏宝宝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