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变态的葬礼（2）

“就这么一点吗？”曹鹏克的样子很不满意。“老大，我现在是一个穷光蛋啊。”罗岗又开始哭穷：“我只剩下六七万信用点了。答应给你两千二百万，还是看在预期的转播分红上有几个小钱才硬挤出来的呀。”曹鹏克摇摇头：“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求你来帮助我筹划一场精彩的葬礼仪式。你们古人的想法太奇怪了，有很多地方我不理解，因此我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想请你出山，担任丧葬表演的全权策划人和现场司仪。”“辣块咚咚，亏你想得出。”罗岗心疼得直跺脚：“一千多万哪，你乖乖的送给我，我绝对会答应你的。”“我不是怕你不尽心办理嘛。再者说了，杀手工会的赏金任务不能重叠，你在组织丧葬表演的过程中不必担心有杀手来偷袭你，不是可以更投入一些嘛。”得到罗岗的同意，曹鹏克满意地笑了。既然要合作，罗岗也不耽搁，马上开始和曹鹏克讨论。经过一番协商，罗岗决定举办一场中国式的传统葬礼，日期定在两天后的上午八点举行。鉴于死者是朋克党的成员，曹鹏克临时客串死者的家长。六个平日里和死者要好的杀手被单独挑选出来，三个年长的充当死者的兄弟，两个年幼的充当死者的子侄，还有一个女杀手则变成了死者的妻子。罗岗建议，灵堂摆在朋克党杀手总部的门面房内，画出图形定制花圈香烛等物。门口悬挂一条十几米长的挽联，上面写着诸如永垂不朽，万古流芳等词。另外罗岗要求曹朋克以朋克党的名义给凤凰大厦二十八层以下一千多家店铺的老板送了邀请函，邀请他们在后天上午八点以后前来吊唁。和邀请函一起，附有一个网址，让他们吊唁的时候按照网址上面的录像资料为模仿对象，以古代礼法进行，必须胸戴白花，送花圈并且烧纸，见到死者灵柩要下跪行礼等等。为了防止他们不来，曹鹏克郑重承诺，凡是来吊唁的商家，朋克党永远不接收和他们有关的赏金任务。安排好细节，接下来还有两件比较重要的事情。第一件就是死者的墓穴应该在哪里？罗岗思来想去，认为和段大鹏商量一下问题不大。第二件事情就是曹朋克曾经在丧葬录像上面看到过和尚念经的场面，因此期望届时有一批人冒充和尚做法事，念念经，象征性的超度一下死者的亡灵。这件事情的确有些难度。这个时代宗教已经全面消亡，哪里去找念经的和尚啊！和尚不仅要剃光头，穿袈裟，敲木鱼，而且要整齐划一的念出经文。虽然各种佛教经文都可以在天网上下载，但是短短两天如何能让那些假冒的和尚背熟，并且像摸像样的背诵出来呢？“马上抓一些穷困潦倒的玩具来，逼他们背熟，要不然就杀了他们。”曹鹏克出了一个馊主意。“两位老大，我们这里有和尚啊。”一直在进行现场录像的姚明亮突然插口道：“正宗的佛教虽然没有了，但是玩具世界依然保留了一个空中少林，据说那里的武术教练平日里都是穿袈裟剃光头的。如果我们愿意出一笔钱的话，也许能够请动他们。”罗岗也想起来了，武器商店的一个小业务员曾经向罗岗提议，让罗岗去空中少林学习武术。严格意义上讲，空中少林已经不再是一个信奉释迦牟尼的宗教组织，而变成了一个教授格斗技巧的武术学校了。罗岗在网上检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空中少林的所在位置。空中少林位于第五十四区，独自占据了一栋摩天大厦二十八层以下所有空间，里面可以容纳十万人同时进行格斗训练。空中少林目前有武僧一万九千多名，平均原动力指数在四十五左右，是整个城市数一数二的庞大组织。“阿亮，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理，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派遣十个和尚来诵经，需要多少钱。”罗岗也想看一看现代的和尚和以前的和尚有什么区别。“罗老大，你的手下真是精明能干哪。”曹鹏克夸奖了几句，起身向门外走去：“和尚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来办理，我赶快去订购布置灵堂所需要的物品。”罗岗看着曹鹏克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头，脱口而出道：“曹老大，那个赏金任务不会就是你的吧？”曹鹏克的身子一振，加快了离去的步伐：“嘿嘿，你猜，你猜啊！”带着满腹狐疑，罗岗投入到紧张的丧葬筹备活动中。首先是人员培训。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早已经忘记了葬礼是什么模样，罗岗只能找来几段比较经典的丧葬录像，手把手的做起了导演工作。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原来组织一场葬礼这么麻烦。灵柩的摆放位置，供品的陈列顺序，来宾的进出路线，孝服的式样，孝带的长短，家属的迎来送往，鞭炮纸钱的燃放和抛洒等等，每一样都需要罗岗亲自指导。另外还有哭丧棒，守灵，送灵，封棺，抬棺，扶棺，摔瓦罐的人选。罗岗给所有朋克党成员都分派了任务，这些人抵触的有，好奇的有，欣然接受的也有。最难办的是哭，死者虽然是和他们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但是想让他们哭出声来，组织一个豪华的哭人阵容还真不容易。罗岗实在没有办法，最后不得不找来一些有刺激性的药水，让哭人们需要的时候抹一点，刺激一下他们早已经干涸了的泪腺，造成一种大泪滂沱的假象。总之一切都做得和真的一样，尽量做到完美表现古丧葬仪式的风采。傍晚八点，在姚明亮发出询问信函四个小时之后，空中少林的答复来了。令所有人感到震惊的是，空中少林对这一次法事极为看重，不但承诺派遣十个德高望重的僧侣前来诵经，而且还表示届时空中少林的现任方丈嘉能大师会亲临现场，为亡灵祈福。在回复信函的末尾，空中少林以大幅篇幅极力盛赞朋克党的这一行为是一个大大的盛举，说什么人性的回归，对亡灵的尊敬等等。罗岗从空中少林的回复信函中看出，空中少林虽然已经不再扮演宗教的角色，但是他们的骨子里依然怀念以往的辉煌时光。他们对这个世界很不满，只不过不敢表达出来罢了。空中少林积极参与丧葬表演，何尝不是期望借此缅怀一下昔日的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