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勾唇浅笑,“都是一家人,不该有二心。我知道叔母有叔母的难处。”又给了一张五万两的给朱氏,笑道:“叔母拿着吧!”云罗与水仙示意了一下,水仙道:“二老爷、二太太,后面还有姨娘、小姐们要见呢。”二房的人出来,蔡氏铁青着脸,直勾勾地瞪眼着朱氏:“真是好谋划呀!是呀,我哪是你的对手,你随便转转脑子,就能让我丢盔弃甲!”“大嫂这话什么意思?”“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蔡氏拉着萧初雪扭头就走。萧初雪回过头来,愤然道:“叔母,你真该好好管管朱婆子。”出了院门,朱氏觉得蔡氏有鬼,蔡氏觉得自己被朱氏狠狠地算计了一把。出来一趟,他们就得了二十五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天下掉馅饼的事。水仙走到院门口,“姨娘和爷、小姐们都进来,说话低声些,公主怕吵。”几位姨娘牵着各自的孩子,静默立在花厅上。水仙道:“大房的先进去。”春姨娘走在前头,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初真唤声“二姐姐”就开始哭了,而初疏更是泪流满面的,哭得甚是伤心。云罗对初疏道:“虽说母亲待你仁厚,可你也过得不易。我给你银票,你自个回头置些田庄、店铺,将来也好风光出嫁。我瞧你身边的奶娘,待你倒是极好的。”初疏很少听到这么温愋的话,立时哭得更伤心了。袁小蝶兑了银票进来,喘着粗气,一把递给了云罗。云罗拿了张一万两的,“虽说不多,但你可以置座三四百亩的田庄,又再在京城所属各镇上置些铺面,精明的商人们把京城、各县的生意都抢了,你别置太大的,就学春姨娘那样,置些看着实在,又能稳赚的,你现在年纪小,不必做生意,买下铺面,赁给别人。”初疏点头,低低地应着,眼泪扑簌簌地流着,在府里就她一个没有亲娘照拂,日子过得艰难。云罗道:“春姨娘,你帮衬她一把,就帮忙把她把这一万两银子置成田庄、铺面,母亲是个厚道的,自会由她自己拿着,就算是我这个做长姐的尽一份心,给你的嫁妆了。”初疏一听,“哇”的一声,抱住云罗就开始嚎啕大哭。春姨娘应道:“二小姐放心,我会照拂着五小姐的。”云罗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其实你比我好,你至少是在府里平静长大的,别瞧着姐姐光鲜,健康平安可比富贵荣华珍贵得多,我是有钱,可我这个病身子,谁也说不准,某天突地犯病就丢了性命。我再多给你几百两银票,你自个存着,将来出嫁的时候备些绸缎、首饰,别让婆家轻瞧了你。”云罗多数了三百两银票另给初疏。初疏抽泣着接过。初真见初疏一哭,就能多得银子,也学着她的样,一下扑在云罗腿上,扯着声音哭,不想云罗却莞尔一笑:“你呀,干吗学疏儿!”初真一下就不哭了,一脸尴尬,涨得脸通红,元武也觉得很丢脸,装哭都装不像,还被人一眼识破了。云罗又取了两张一万两银票的,“真儿和武儿的,一人一万两,春姨娘替他们收着,你是个能干的,知道怎么安排,我就不多嘴了。”秋姨娘携着两个孩子,云罗亦给了两万两银票。夏姨娘只一个孩子,云罗给了一万两银票。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财了。水仙道:“你们可以先出去了。”几个姨娘带着自己的孩子,唯有冬姨娘因是刚进门的,又没儿女。云罗照例给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安心过日子吧。”但凡育有庶出子女的,云罗也一人给了一万两银票,除了初疏是给她本人,其他都交到她们的亲娘手里。冬姨娘欠身道:“谢公主。”拿着银票退了出来。初疏留在那儿不肯走,抽泣着道:“二姐姐正病着,让我留下来给你侍疾吧!只要二姐姐好,怎么样都成。”云罗迟疑着。初疏却“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二姐姐,你就留下我吧,我愿意呆在你身边,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成。”“傻话!”云罗想着。初疏哭着道:“早前来时,我怕二姐姐不给我银票,这会子给了,我还是害怕。”云罗微怔:“你怕什么?”初疏流着泪,“府里都说,二姐姐是天下最聪明的女子,疏儿怕什么,二姐姐不是能猜到么。”那眼泪儿越发淌得厉害了,如同断线的珠子。袁小蝶瞧着她也怪可怜的,亲娘一死,初疏过得胆颤心惊,讨好主母,巴结初雪,就是比她小的初真也能耀武扬威地欺负她,虽是五小姐,比丫头也强不了多少。袁小蝶压低嗓门道:“疏小姐的意思是说,你给了银子,让她置嫁妆,可真有了,她也不踏实,只怕有人掂着会害她。”初疏拼命地点头,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可袁小蝶都替她说了。“这样可好,我找人给你置田庄、铺子,这些个东西,先不搁到你那儿,等你出阁的时候才来取。如何?”初疏点头,很快又摇头,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想留在云罗身边,她都瞧见,云罗对身边的人很亲厚,这可比她留在家里整日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强。再则,云罗有才名,如今又封了公主,只她好好服侍着,一定比在府里当庶女强。“就让我跟着二姐姐吧,我知道二姐姐是真心待我,比府里任何人都待我好,你就留下我吧,就当是身边多个丫头……”云罗指着她道:“她不仅是想保命,更想为她自个谋个好前程。”她笑着吐了口气,“我身边的规矩多,你未必适应得来。你跟着我,就得与小蝶她们一样学本事,我身边可不留没本事的人。且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明早想好了,再来见我,要是跟我,你身边就不能有服侍丫头、奶娘,只能是你一个人。”没有服侍的丫头,那她还算什么伯府小姐。初疏好不纠结。云罗勾唇笑道:“还有个法子,听说金记钱庄有一项特殊的生意,就是替人保存物件,你将地契、房契搁到他们那儿,可以签下一纸契约,就说要是你遭遇不测,这些东西就归金记所有。这契约的特殊之处,便是你若真不测,金记钱庄的人,会风光厚葬你。契约上可以写明,必须得由你本人去取,年限几何,全由你来订。”袁小蝶几人面露异色,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生意的。初疏惊道:“真的吗?”云罗点头,“你存在那儿,还可以让他们的伙记帮你打理田庄、店铺,到了年底,只有人寻你交接,只是你需要付出收益三成的酬银,虽然赚得少些,但最为稳妥。”初疏道:“可是我不认识他们。”“这不要紧,你可以找百乐门的大茶楼的大管事帮你,他会带你去。”云罗与袁小蝶使了眼色,袁小蝶从一个锦盒里取了半片纸,但见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差事”二字,又写有编号,上面还盖了一枚“云五公子”的印鉴,袁小蝶撕成两半,道:“这一半,我会送到大茶楼大管事那儿,他见了这个,自会帮你。你可得收好了!”初疏这才起身,接过另外一半,觉得他们行事当真与众不同,拿半块纸就能让大管事跑腿帮忙。云罗道:“你放心,小蝶会告诉大管事你要签什么契约。回去吧,把银票收好。”初疏欠了欠身,这才离去。袁小蝶轻声道:“公主,为什么不将她留在身边?”云罗道:“她和你们不同,她虽然年纪小,却学会了算计,那眼里都写着阴谋二字呢,只怕留下也不是个甘于安份的。罢了,她本就是萧家人,我没想留在身边。不过是我顶了个名头,有些事不得不做罢了。”水仙站在门口道:“该见梅姨娘、周姨娘了。”云罗摆了摆手,对袁小蝶道,“给每个孩子一张二千两的银票,我不见了,送他们出去吧。”袁小蝶应了,拿了几张银票,分别递给几人,道:“公主累了,歇下了,你们先回吧。”大房、二房的亲疏分明,大房的庶子女每人一万两,二房的就改二千两,大房嫡子女一人十万两,二房的却只得五万两。萧家人正要离去,袁小蝶又抱了几样东西出来,对蔡氏道:“公主说,既然大太太喜欢这些,就都给你了。”那里面是玻璃坠儿、琉璃坠儿等几样,也值些银子,蔡氏接过了。蔡氏想着自己被人算计的事,挑唆着她去闹,朱氏却从中下了手,她这回真是亏大了,回头指定得跟朱氏把银票讨回来,她可是贴了三百二十万两呢,一定要朱氏拿出来,否则她也不是好惹的。送走了人,袁小蝶回到屋里。水仙、海棠看着一边的银票,竖着姆指道:“还是公主厉害,这样一来,我们平白得了一笔不说,还让他们互相生疑,只怕这一回,萧家后宅越发难以安宁了。”云罗出手大方,除去给萧家人的,她自己还白得了近二百万余两银票,还让萧家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