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的出现,着实让倾晨郁闷了好几个时辰。不过她倒也不怕他跟李治说什么,有些事情说出来,对双方都不好。她觉得李慎不是一个傻瓜,不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永智并不知道倾晨和李慎之间发生的具体事情,好奇之余心里也有些忐忑,她看着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的倾晨,犹豫了下,最终决定不多过问。倾晨却看出她的疑惑,拉着她坐下,笑了笑道:“在感业寺我曾经跟叶冷风出去过,那时候就是遇到了李慎才会被迫回感业寺避难。他觊觎我的美色,没见过女人一般,急色鬼一个,不必担心。”永智知道倾晨这样轻描淡写中一定掩去了不少起伏,拉着倾晨的手拍扶下,便未多言。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李其果然赶了过来。关上房门后,他不再装模作样,歪歪扭扭的栽在倾晨的**,伸手比了比嘴,笑眯眯的望着倾晨。倾晨哼一声,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李其喝完伸手一递,当皇帝也当出了惰性。倾晨倒无所谓,伺候他洗簌后,才爬上床里,倒在他身边,扯了扯身上的被子,便要睡觉。李其伸肘撞了撞她,“今天纪王是怎么回事?”“没怎么回事,在感业寺的时候,我曾经跟叶冷风逃出去过一段时间,这期间被李慎撞见,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色鬼一个,见了我的美貌就意图抢夺,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倾晨简单的说完,叹口气,“不必担心,小插曲。”“没什么可担心的,纪王结局也就那么回事吧。没给李治带来什么大风大浪。”李其笑言。两人又安静了下来,过好半天,倾晨都快睡熟,李其又突然发出叹息声,倾晨扭头借着月色望他一眼,发现他毫无一点睡意,“什么事这么让你忧心?”李其摇了摇头,“说了你也不知道。”手机访问:wàp.①⑹k.cn“无所谓嘛。有些事情,你不跟我倾诉,可就没人听的懂了。”倾晨翻身面对他,提起精神准备给他也分担点什么。李其扭头看看她,呵呵一笑,“你能听,又有什么用。”“是因为北方突厥的事?运和阿史那都督越来越壮大了?”倾晨猜测。“北方的战争有那边的元帅操心,我倒不怕会出事。那些出征地将军都是现今大唐最优秀的。”李其咬了咬唇。“是……是这皇宫里要出事了?”倾晨颦眉,回忆起最近宫里的情况,没什么大事啊。“也不算吧。你今天看见高阳公主了吗?”“她怎么了?”那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女人,狂妄,自以为是,有野心。”扭头看了眼倾晨。李其似笑非笑的道:“大唐的女人真不得了。”“她一个女人能成什么气候?”“女人,看似柔弱,但是女人惹起事来可就厉害了,她可以策动丈夫,她的丈夫再拉拢旁人,也能造成一定的势气和压力。”倾晨垂眸皱起眉想了半晌,“是……是什么事?”“不远了,慢慢看吧。”李其说罢便闭上了眼睛,拒绝聊天和打扰地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倾晨撇了嘴,摇头翻身拉紧了被子。这家伙又卖关子了……事情过了几天,倾晨就几乎忘记了李其之前说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永智从外面做事回来,很随意的说:“房遗爱连同荆王李元景谋反,被发现了。”倾晨霍地站起身,“事情严重吗?怎么处理的?”“皇上自然是震怒。但是……他居然没有亲自处理这事。”永智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倾晨皱了皱眉。“谋反的大罪,皇帝都不亲自处理。这皇位坐的未免有些……”李治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房遗爱连同薛万彻、柴令武,打算发动政变,废掉……拥立荆王李元景为帝,偏事不机密,计划被泄露,一干人都被逮捕了。”永智想了想,“皇上转手就将这事交给太尉大人和宰相大人处理。现在也不知道到底会怎样。”倾晨踱步到桌边,李其知道历史的轨迹,自然也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这事暴露了,谋反是大罪,必然会死一大批人。谋反的事情,就是直接威胁李治帝位地大事,他本该亲自过问此时,才能放心铲除异己,把皇位坐的稳稳的、放心地。可交给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事情稍有偏差,就可能发生威胁到他帝位和生命的纰漏。这种事怎么能交给别人去处理呢,更何况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本就有功高盖主的嫌疑,李治即位这些年了,为何不把大权全部抓回自己的手心……倾晨费解,在她地认知里,皇帝都该是很紧张自己帝位的,李治这样的作为,真正让他觉得古怪。“姐姐,这些事,我少有耳闻,不过也只是我们几个姐妹根据一些传闻的猜测,也不知能猜中几分。”永智突然开口。倾晨点了点头,“你说说。”“现今大臣们分为几派,太尉长孙无忌、宰相褚遂良等元老大臣,他们忠于太宗,扶持皇上,但又觉得皇上软弱而总是替皇上操持许多国事,虽有玩弄权利的嫌疑,倒不似有夺位自己做皇帝的意图。所以,皇上自然愿意在铲除其他异己前,先利用太尉等人的利刃去借刀杀人,又不必担心这刀会变成双刃剑。而另一些人,则是中立派,没有什么野心,升官自保便已知足,皇上不必担心他们会有什么作为威胁到自己。而最后一派,则是房遗爱等人这般对皇上不服气的人,同样是觉得皇上是个懦弱无能之辈,便异想天开的准备自己拥立一个人做皇帝,然后做大功臣,已升大官。”倾晨听着永智的话,只是静静地思考,却不多言。“房遗爱等人一旦出了事,皇上自己做的话,便露出了过多的锋芒,自然会引得长孙无忌等人猜忌。兔死狗烹,太尉等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功有多高,皇上若是过于强大了,他们便会自然的产生危机感,皇上若还想重用这些老臣,就得继续给他们戴高帽子、相信他们、安抚他们。”永智想了想,“而且,房遗爱他们本就与太尉等人不和,站在对立的政治地位上,任何一方出位,另一方都会想尽办法铲除干净。皇上怎么还会担心太尉等人处理的不彻底呢。而此事中,即使有不妥当和过于冷酷决绝的事情,皇帝又不必亲自出面决断,也不必担心太狠地手腕会惊了一干群臣地心。如此借刀杀人,即干净冷酷又不必自己沾了血污,皇上才是最后的胜者,最聪明地那个屠夫。”永智本就相信倾晨,和倾晨相处久了,也不必在意自己的措辞是否会引来祸端,便是有什么说什么。倾晨听来却是越来越冷,李治……屠夫。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与屠夫这个词连在一起,他是那么的纯净,那么的深情,时而还会像个容易受伤的小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李治吗?还是李其?李其那般担忧,该是在思考如何妥善的处理这事才对。是李其吧,一定是他,能做一个大公司的中国经历,自然是该有些阴谋和手段的,如果说是李其设计了这样完美的杀戮,她才觉得好不吃惊啊。攥着手里的茶杯,她为李治开脱着,心里却不时的冒出一些生活中的端倪。突然之间,她被好多好多情景、好多好多回忆迷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