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别……”骆雪心手一颤,一丝让她害怕的事情在心中攀升而起,这一炷香时间,仅仅够他们两人逃出清玄门,若是又要做其他事情,不怕李凡真来,就怕妖魔现世,到时候是想走也要掂量掂量实力了。“要走你走,花……我要去拿花。”果然,飞辰说完,便挥袖要挣脱了她的手,所去的地方竟是相反的方向。“傻瓜!没有时间了!别去!杀了两只麒麟,李凡真一定是知道我们所作所为,我们……我们现在逃了,趁清玄门大乱将仙霞派移走那就好了!你可要知道茹雨诗还在仙霞峰等你呢!”骆雪心却是死活不放手,甚至还搬出了茹雨诗来,可见这情形之紧急,已经到了不可多磨的时候。而他没有想到骆雪心竟然会说到做到,且竟是这等超乎常人想象的大事,纵是他再胆大包天,此刻也是不得不考虑许多个后续问题,他是想逃,但是问题是答应茹雨诗的仙花却还没采摘,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够失信于人?且还有李剑云还躺在剑阁紫虚生命树那里,若是不将他救醒,这妖魔一旦现世,恐怕便是死路一条。无论如何,如果自己是李飞辰,那他便是自己的兄弟,要逃也要带着他一起逃亡才是,他恨的只是李凡真,恨的是清玄门,但这喊他‘哥’的弟弟,他又如何恨得起来?“要走你走!我要是……要是没有按时回去,你记住,仙霞派你一定要……要替我保护好!”飞辰绝然道,语气已经有些不善,如果说不恼这女子做事犀利从来不露声色、那便是怪了,她只是用了一件事,仅仅一件事情,就把所有的事物尽皆翻盘,修仙界的格局昼夜改变,再不复往时平静。无怪乎人人都道茹清如何如何,有仇必报,且一报定然是翻天覆地的狠厉。他回想遇到她的种种,怕对方在娘胎时,就想着清玄门剑阁和圣地的事情了,其思维之缜密,做事的隐忍,让人回眸惊心。还好她的实力被不知道什么原因消去许多,若是双眼完好的全盛时期,怕整个修仙界都会回到百年动乱那时一般了。而自己原本以为能够控制整个格局,轻易信她做不出什么事情来,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到最后竟然让她将全盘事情反过来笑到了最后。飞辰踏在虚空中,急速飞往那紫虚生命树,回想之前种种,暗道这女人报复对手时的可怕。而骆雪心看向即将消失于天际间的云飞辰,站在殿前却是不知想着什么,她拿着飞辰那半截被她扯下的衣袖,心里就像是五味壶打翻的难受。飞辰果断放弃了她,去向紫虚生命树,连生命似乎都不放在眼中,这让她情何以堪?百年的爱恋难道也留不住那一丝半毫的距离么?心中的痛再一次盘旋心中久久不散,宛若当时扯下面罩之时……“我……唉……”轻叹一口气,骆雪心一脚在草坪踏出,追着飞辰而去。两人的同生共死这几个时辰,她已经不能丢下他一人,面对方天子时,飞辰也没有丢下她,现在她又如何能自己远去?一切只为他,只为他一家人,若是两人都不在人世,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人生又还剩下什么可挣扎的?“你跟着我干什么,我有九天仙遁斗篷,一定会逃得掉的,仙霞派还需要你去呢。”飞辰见骆雪心跟来,不禁放缓了速度让她跟上,虽然他修为掉了一个阶段,但有斗篷在,速度反而比骆雪心要快上许多。“哼,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那些妖魔当菜吃的呢,我要是走了,到时候可就见不着你了,我可怜我那徒弟茹雨诗守寡,不然还懒得去理会你。”骆雪心嘴巴一撇,冷漠透在脸上,却让飞辰心中暖融融的。将腰间的乾坤袋丢还给她,飞辰才道:“这麒麟血我怕也用不上,我的神魂与其他人不一样,恐怕这麒麟血对我也是没多大用途,拿回仙霞派,做成,嗯,做成清蒸麒麟肉烧饼,让那些弟子们享用才能物尽其用,至于里面的宝物不如拿来镇守门派也罢。”“不行,我还是要跟着你,两个人一起跑,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骆雪心虽然接过那乾坤袋,但断然否定了飞辰的想法。剑阁之顶和圣地的顶端,此时已竟是黑云盖顶,方圆千里内的黑云已经开始填补弦月漏下的光芒,如果是地上的凡人,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天空只是即将下起雷雨罢了,但在修仙者看来,这圣地之上所透出来的妖艳气氛已经开始渐渐弥漫开来。气息的浓重已经超过了飞辰和骆雪心的预料之外,这几千年前的妖魔治世年代中的祸害,又岂是现在的人可以想象得到的?大阵隆隆作响,恍若是即将支撑不住一般,几千年前不能被人力、不能被道祖李清玄所陨灭的万千妖魔即将回到人间,神州大陆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当飞辰和骆雪心两人站在剑阁之顶时,地面已经开始颤栗起来,两人面面相觑,不由自主都已是心绪不宁,这妖气的威压已经强得让人不得不运用法力来进行抵御。昏阙过去的李剑云还躺在那树底下,骆雪心背过身去警惕看着天空和周遭,却无欲去救他,除了飞辰,怕也只有圣印师太和自己弟子茹雨诗是值得她相信的,其余人对她来说死了和活着都无关紧要。飞辰腾空而起,采摘了最大的一株仙花,便下了地面来。将一股法力注入了李剑云的人中,将他一下子惊醒,又以几颗凝神顺气的丹药灌入他的口中。骆雪心这一击比想象中要狠得多,并不像她自己所言的能轻易醒来。李剑云醒来,见是飞辰将他救醒,心下顿时暖了不少,不过看向骆雪心时,却充满了敌意。不过当他双手撑地要起来,这脸上顿时就白了,地面的不规则颤抖让他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自己这兄弟,惊讶已经代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