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是不是还有什么关系吗？"蔚紫衣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笑道："这都不重要，我想你应该去问问雅夫人是怎么一回事？她是想要我们蔚府丢人，还是想让你没有了孩子？"夜染尘没有接，冷笑道："蔚紫衣，你凭什么命令本王，是不是最近我对你好了，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是你的王妃，而且我没有命令你，我只是建议，如果王爷不愿意去的话，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蔚紫衣淡笑道。见他不接，干脆拿回来自己喝。夜染尘扭头看她，只见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衫，乌发长垂腰间，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明明就是想让自己去找雅夫人秋后算账，还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看来自己是小看蔚紫衣了，她是一个相当聪慧的女子。"王妃似乎对本王很是不满呢！"夜染尘紧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蔚紫衣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自觉的抚了抚面纱，笑道："王爷说笑了，怎么会呢？""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王妃总是对本王淡淡的，是觉得本王配不上你吗，嗯？"他一面说一面将蔚紫衣从旁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这么见外，这么客气，像是夫妻吗？"蔚紫衣心头一热，他说夫妻？说实话，她有些不适应，她这么小心的伪装，不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吗？夜染尘太优秀了，这样的人注定不可能只为一个女人而存在，她想要得到一个完整的他，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但是那是老天赐给自己的宝贝，和夜染尘没有关系，就算他不宠爱自己，自己也要生下这个孩子！"怎么不说话？"夜染尘问，他把头埋在她的肩窝，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很舒服，很安心！他第一次认真抱着她，发现她真的好瘦，纤细的腰身仿佛自己一用力就可以掐断一般，她好轻，像是天边的一抹云，洁白的云，微微抬头还能看到她精致小巧的耳垂，很漂亮。夜染尘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而后，她直觉的浑身都不舒服，第一次和夜染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的心像是一头小鹿一般砰砰直跳，她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夜染尘喜欢的舒夫人，其他的人不过是摆设罢了，如今自己无意间怀了他的孩子他竟然如此上心，她心里除了一丝喜悦之外，更多的是失落。"我不知道说什么，王爷不要去舒夫人那里吗？"鬼使神差的她说了这么一句。夜染尘立刻冷了脸，将她从身上拉下来，道："多谢王妃提醒，本王正要去呢！"说着也不看她一眼，便出了房门。素雅在外面见夜染尘臭着一张脸走了，赶紧进来，见蔚紫衣呆呆的站在那里，急忙问道："小姐，你和王爷怎么了，王爷刚才臭着一张脸走了？"蔚紫衣摇头，"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呢！"素雅过来抓住蔚紫衣的手，"小姐，有什么话你一定要说，憋在心里对孩子不好！"蔚紫衣叹了一口气道："素雅，我如今只觉得自己悲哀，回想起来觉得痛心，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我心思便越发的重了！""小姐，这是哪里话，如今王爷对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就连老爷和太夫人都对小姐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小姐还有什么不舒心的呢？"素雅不明白的道。蔚紫衣拉着素雅坐下，"素雅，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又一起习武，我和你就像是亲姐妹一般，有什么事情我是不愿意瞒你的！我之所以觉得心思重，一是我的身子太过薄弱了，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就算是有幸生下了他，我的性命必然保不住的，我不怕死，但是一想到他一出生便没有了娘亲，那得多可怜哪！每每想到此我怎么能不伤心呢！"说着滚下泪来。素雅劝道："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大夫说了只要您的寒毒不发作，还是可以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的！""素雅，我的身子我还不清楚吗，我总共留下不到三年的时间，就算生下这个孩子也是不能看着他长大的！再来我有这个孩子完全是意外，当初王爷是为了救我，这其中并没有爱在里面，如今他对我好，只不过是我怀了这个孩子罢了！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容许我爱的人心里再装着别人的，既然他爱着舒姒月，我也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本来我就没有想着在王府里待下去，只是没想到后来竟然发生了太多我无法掌控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我是一定要离开王府的，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这个孩子！""小姐，你真的要离开王府吗？"素雅急声道："你要回到蔚府去？"蔚紫衣摇头，冷笑道："我以前最想得到的就是父亲的关注和疼爱了，但如今我心里明白，在他眼里蔚府的荣誉远比女儿重要！他要是真的疼我的话，又怎么我嫁过来之后从来没有过来看过我一眼，听说我有了王爷的孩子，他觉得脸上有光了，这才跑过来看我！要是我被王爷打入了冷宫后院，只怕也会像蔚蝶衣一样吧！蔚府我是不会回去的！"素雅想到蔚中信在蔚府的话，果然是如此无情，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便道："小姐说的不错，但是老爷毕竟是您的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更何况你现在怀了王爷的孩子，老爷一定会对你好的！"蔚紫衣没有接话，只是道："这个暂且不说了，我还是想先把你和绿儿安顿好！我来问你，你对钟离到底有没有情义，你们是如何认识的？"素雅见她突然问这个，觉着不好意思，忙低头，道："小姐，说你的事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蔚紫衣见她如此害羞，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道："我就是问一问嘛，人家都已经问到了家门口，不管怎么说，我也得给人家一个答复才是啊！"素雅低着头，不说话。蔚紫衣又道："你看这样可好，咱们偷偷溜出去，看看这钟离人品到底如何，他要是果真行得正坐得端，那你跟了他，我也放心，若只是嘴上的花架子想要骗你，在外头胡来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他！"素雅一听蔚紫衣要出府，急忙道："小姐，这可使不得，你如今可是怀着孩子呢，怎么还是说走就走呢，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肯定要扒了我的皮的！"蔚紫衣笑道："我自己有分寸的，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你可别啰哩啰嗦的了，就这么定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去让他们都下去歇着吧！"素雅只得出来让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并小厮都下去休息。雅馨苑里，雅夫人战战兢兢的坐着喝茶，时不时让丫鬟去门口看着有没有人来。王婆子站在身后，见她端着茶杯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心里已经是知晓了几分，轻声问道："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也好让奴才给你分忧啊！您一回来就失魂落魄的，蝶衣也没有跟着回来，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吗？"雅夫人回头看到王婆子，想起当初买蔚蝶衣进府里的时候，王婆子可是一手包办的，她这一说话，倒是提醒了她，稳了稳心神，她已经有了办法。"王婆子，"雅夫人威严一喝，吓得王婆子忙跪在了地上磕头，雅夫人就道："上次咱们烧香还愿，是你在人牙子手里买的蝶衣做丫头，如今她反咬我一口，在王妃面前居然说自己是蔚府的大小姐，王妃很是生气，把她抓进去淡烟阁中审问，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也是王府里的老人了，怎么如此的不懂规矩，连身份也不事先问好，就要我付了银子，如今出了问题，你可承担的起？"王婆子心叫不好，一定是雅夫人想要奚落王妃没成，如今事情败露，想要把一切的过错推到自己身上了！顿时她的额头都是冷汗，一叠声道："夫人哪，这，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啊，谁知道人牙子手里居然会有蔚府的小姐，老奴也是不知情啊，我想王妃也不会怪罪的！要是真的是蔚府的小姐，那也是怪不到夫人的身上啊，夫人你身上有当时买蝶衣时候的卖身契，那上面可是写的蝶衣，并没有写着蔚蝶衣啊，你拿去给王妃看，这可是重要的证据呢！"王婆子突然想到了那张卖身契，眼睛一亮，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这卖身契可是蔚蝶衣亲自写的，白纸黑字是不能作假的！雅夫人听王婆子说到卖身契，也是心中一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来，王婆子你起来吧！"说着就亲自把王婆子扶了起来。王婆子连声叫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奴自己起来就是了！"急忙爬起来，擦擦额头的汗，道："夫人，有了这张卖身契，王妃怎么样都是怪不到您的头上，要怪也只能怪那蔚蝶衣有心隐瞒自己的身份，和夫人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雅夫人一笑，道："到底是王府的老人，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说着一把拉住王婆子的手，亲切道："刚才是我太着急了，不是有意要凶你的，你老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以后我要仰仗你的地方还多呢！"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子塞在王婆子手里，笑道："这个还能换一些钱，就拿着去买酒吧！"王婆子两眼放光，接过簪子，仔细的看了看，又紧紧的攥住伸到了雅夫人面前，道："这可是使不得，奴才伺候主子给主子出主意，这都是天经地义的，这簪子我是绝对不能要的，不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