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海神

白晶晶挤进人群便瞧了会儿，又钻了出来，向人问道，“这位大爷，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围了那么多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花白头发的老者转过脸，瞧着白晶晶面生，但还是解释道：“姑娘，你是想渡河？老朽劝你，还是登上两天吧。”我不想渡河，只想凑个热闹。这话憋在心里还未出口，老者就接着道：“这条河叫丽水，平时大伙儿都靠船往返两地，平时也收几文钱的渡船费，倒也不为过。几天前，丽水下游处出现一只吃人的河怪，故而这渡船费也从几文变到一贯。哎，作孽呀。”白晶晶云里雾里，几文和一贯是什么概念，作为一个妖怪怎么分得清楚。唯一可以判断的是，渡船费因河怪的出现涨价了。白晶晶向老者道了谢，转身返回，脑子中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做，帮于不帮，那是一个问题？等她看到两人的时候，总觉得他们的气氛怪怪的，难不成在她离开的几分钟还发生了什么不成？白晶晶眉头一皱，“凤二呆，血鸦，你们该不会趁我不注意打架了吧？不过，看起来也不像，算了，我告诉你们，我已经问了，下游出现一个危害人类的河怪，算算时间，下游离这里只有半日的路程，我们先去收拾那只河怪，然后在过河，你们说怎么样？”少女是蠢蠢欲动，血鸦是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反正他只是打酱油的，决定权不在他手上。白晶晶目光落在凤斐扬身上……凤斐扬被看得脸发烫，呼吸一促，“女人，你真是麻烦。”白晶晶自知凤斐扬的性子，这样一说，就是肯了。于是她面露笑容，侧头道：“那我们出发吧，收拾河怪，维护正义。”看着白晶晶意气风发，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血鸦不由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白晶晶高兴个啥劲，河怪是怪，她白晶晶不还是一家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血鸦一脸便秘也跟了过去。围着的人不但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了。白晶晶望了眼宽阔的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姑且帮帮他们吧。”她又要做什么？难不成去把那渡船人狠狠揍一顿？血鸦这样想，凤斐扬也是一愣，紧接着他们便看见白晶晶捏了一个指诀，丢了出去。河岸上的人顿时沸腾了起来，“快看，那是什么？”河岸两边树木翻飞，只在一眨眼时间就架起了一座木桥。木桥横跨两岸，恰好沟通了丽水河两边，连那个渡船的中年人也傻了眼，不可置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唯恐自己眼花。“海神显灵了，海神显灵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其他人都跟着嚷嚷起来，然后齐齐像那座凭空出现的木桥磕头。磕头之后，人群都围着桥头，不过碍于其出现的突兀，倒没有人往前一步。终于有个胆大的人，试探着上了桥，然后小心翼翼地过去，来来回回几次，终于引得其他人纷纷渡河。人群中一老者望着桥，对着其他人道：“刚才我见到海神了，她一定是听到我对她诉说我们的困难，然后为我们架起了一座桥。”人群中不由有好事者顺口道：“你说你见过海神模样，那你说说看？”“海神穿着一袭白衣，周身闪着金光，手中端着一朵莲花……”老者闭目道，仿佛是真的见到一样。“海神怎么可能是你说见就见？”有人反驳道。然后人群中人也不听老者言语，皆牵着牲畜或者带着孩子往桥上涌，倒是一个小孩子小声对自己娘亲道：“娘，刚才我也看见白衣姐姐了，她长得好漂亮，她还给我变了个戏法……”不管如何，反正海神显灵之事倒是坐实了。白晶晶此时沿着河岸往下游赶，倒是不知道自己一个无心之举造就了凡人的虔诚膜拜，还引发了什么海神。如果让白晶晶知道老者口中海神模样，定会捧腹大笑。白衣是没错，周身闪着金光就不能苟同了，还有随手摘的一朵野花也能成为圣洁的莲花，不得不佩服人类无穷的想象力。自从丽水下游出现河怪，就鲜少有人敢去下游，所有一路走去，三人都没有碰到半个人烟。白晶晶想了想河怪，不由问道，“你们说，那个河怪会是什么东西？”河怪之所以叫河怪是因为它是水中的妖怪，至于品种，就有待考证。或许是一条鲤鱼精，或许又是水蛇怪，或者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凤斐扬凤眼一聚，目光落在越来越浑浊的水中，淡淡道：“只怕不是一般的河怪，这里离沧海较近，若是被驱逐的龙族，怕就难对付了。”不知为何，白晶晶中觉得自从上次被血鸦救了后，凤斐扬就有些不同了。血鸦应了声，轻快地跳到河边，往水中一瞧，“看这水如此浑浊，还不知道会不会是钻土的泥鳅在打洞呢。”血鸦这样一说也不无道理，那东西最喜欢打洞。“哼，我才不管是什么河怪，在我的诛妖剑下，不死也活不了。”血鸦身体一抖，后怕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好在，那时候，白晶晶手中还没有这等凶器，不然它早就见不到太阳了。血鸦不知道这样一抖，凤斐扬心中的怀疑又减了一分。若说白晶晶那里有什么好东西，也只有元丹和诛妖剑，刚才白晶晶提到诛妖剑，血鸦抖了抖，如此之外，就没了其他表情，如此一来，他也不是冲着诛妖剑而来。三人到了丽水下游已经是黄昏，下游的树木比中游还要浓密，半垂入河中的树木发出阵阵恶臭。白晶晶现在很肯定住在这里的就是泥鳅了，不然哪儿个水族喜欢住在这个地方，当然也不排除其他臭味相投的水族。白晶晶随便扔了一块大石头，石头沉下去了，溅起浑浊的稀泥。这地儿，好在没遇到下暴雨，不然非发大洪水不可。勘察一番地形后，白晶晶便指使血鸦，“小灰灰，快点儿，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今天中午的一饭之恩就现在报了吧。”“……”血鸦张张嘴，彻底无语。早知道吃一顿饭那么多事儿，他就不吃了。他好想大声辩解，他就吃了两口，其他都进了她的肚子呀。最后，血鸦只得一撩袖子，豁出去了。反正答应和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的。血鸦的身形在水面上清跃，几番来回后，他返回，“刚才我看了看，那条大鲶鱼正在洞府睡觉。我告诉你，你不知道那条鱼有多大，那胡须……”眼看白晶晶面色不善，血鸦连忙闭嘴道：“算了，等它出来你就可以看见了。嗯？你盯着我做什么？该不会让我把它引出来吧？”白晶晶点头，一脚踹过去，“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血鸦怨念十足，然后灰溜溜地去做诱饵了。凤斐扬等血鸦走后，才若有所思道：“女人，你以前都是这样对那只乌鸦的？”白晶晶被凤斐扬幽灵般的出现吓了一跳，抚平自己的胸口，淡淡道：“当然，血鸦以前的窝就在我们白骨岭。我告诉你，血鸦的身世很可怜，刚出生就被乌鸦妈妈给抛弃了，如果不是我好心路过，它早就被野狗叼走了。我把它的窝置在我的坟地，哎，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凤斐扬面无表情，幽幽来了一句，“你确定你的白骨岭上有野狗？”据他所知，白骨岭上没有出现过野狗，连狼也没有出现过。被揭穿的白晶晶讪讪一笑，“我只不过是夸张了一下而已，再说了，没有野狗，难道还没有野猫？没有野猫，难不成不下雨刮风，不被冻死淋死总归要被饿死吧。”得，反正血鸦没有白晶晶的出手相救就难逃一死。如果血鸦知道白晶晶所想，一定一呸口水，咬牙切齿：劳资宁可冻死饿死也不要被那个煞星救回去。“……”凤斐扬沉默不语。白晶晶觉得凤斐扬大概是在为她的善良感动到了，正在心中感慨，于是也跟着赞美自己一番，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诱饵身上。血鸦变成乌鸦，嘴中喷出蓝色火焰。那火焰真神奇，遇水不灭不说，反而见那水像是活了一样，给它让了道。如此一来，蓝色火焰一路是畅通无阻，直接烧到了大鲶鱼的老窝，把它的尾巴都烧焦了一半。水底传来大鲶鱼吃痛又喷怒的叫声，那双眼透过水只瞪水面上的罪魁祸首，乌鸦。血鸦见事情已经成了，冲着大鲶鱼投去轻蔑的眼神，然后飞远。水面哗地一声，无数水花溅起。凤斐扬手指一滑，他们前面就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溅起的水花稀泥被屏障给弹了回去。分开的水中钻出来一只巨大的鲶鱼，白晶晶当即下巴都快要掉了。这只鲶鱼到底吃了什么长成这幅熊样？如果不是血鸦说水底的河怪是条大鲶鱼，她都会以为钻出来一只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