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就有一大群人跟了进来,这个时候白晶晶也不好施展妖力,只装作一副新嫁娘娇羞的样子坐在床头一动不动。“新娘子害羞了。”不知道谁起哄一声,接着人群发出爆笑声。慢慢的,凌乱的脚步响起,一大群人将她围得密不透风,推让间听见外面有人拎着嗓子大声叫道,“新郎官抱新娘子上轿。”楼轻孟嘴角勾勒出笑容,大手一揽,便将床头的新娘子抱在怀中,并在大群人的起哄中,把人给抱出了房门。公主抱什么最好了。帕子下的白晶晶一脸娇羞,然后就被搁在了一匹驴子上。没错,就是一匹驴,手旁有温热的手扣住她的手腕,似乎怕他不小心从上面落了下来。咦,说好的轿子呢?这个婚礼会不会太简陋了?她也不奢求真有什么八抬大轿,怎么说也应该有一匹马吧,现在这头驴算什么回事?裙底下的驴子发出一声鸣叫,有些燥乱地甩动着四蹄。白晶晶不乐意骑驴,驴子还不乐意载妖怪呢?要不是旁边的人发出警告,它早就撒着蹄子奔跑走了。李大嫂的家离他们的竹屋不远,迎亲的队伍围着村子走了一圈,又沿路返回。村子反正也不大,一圈下来也没有费多长时间。“新娘下车……”白晶晶汗颜,驴就是驴,偏偏说成车。一系列在白晶晶看来作古的习俗万事后,她终于被人搀扶进了新房。她的头昏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楼轻孟也觉察到白晶晶的异样,温柔地将她扶到**,“晶晶,你现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陪客人。”白晶晶摆摆手,“嗯,你去吧。”她的头实在昏沉得厉害,不等楼轻孟离开,就直接倒在**,被子一拉,一个独自霸上了新床。都说结婚什么累人得紧,今日所见,果真是古人诚不欺我。很快,她眼皮就变得沉重,最后呼吸慢慢变得浅了起来。她睡着了。外面热闹得很,乡亲们都高兴,拼命地给楼轻孟灌酒,一轮又一轮,酒罐子很快堆成了小山。话说,这是大家喝得最畅快的一次,谁让楼轻孟财大气粗呢?酒过三巡,楼轻孟又转回了原来的桌子,李大牛端着酒杯,醉醺醺地凑了过去,“楼老弟,来,我在敬你一杯……”话没说完,就被赶来的李大嫂给扯住,恨铁不成钢道:“当家的,今天是小楼的好日子,你把他灌醉了,白妹子怎么办?”李大牛嘿嘿一笑,摸着自己的头,“哎,我还把这件事给忘了,楼老弟,对不住了。嘿嘿……”楼轻孟不在意地笑了笑,“无事,耽误不了。”李大牛听了顿时来劲,抱着酒罐子往前一送,“那楼老弟,我们不醉不归,来,今天我可高兴了……费事的婆娘,你扯我袖子干什么,我要喝,我今天要和楼老弟不醉不归……哦,我要去闹洞房,闹洞房…..”语不搭调撒酒疯的李大牛被李大嫂给劝住,安稳好了李大牛后,她略带歉意道:“小楼,你李大哥就是这种德性,你见怪不怪哈。现在天色不早了,我看你还是……”李大嫂眼睛瞅着新房,这么晚了,白妹子怕等急了。楼轻孟看了看天,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李大嫂,明日一早我会和晶晶回乡祭祖,怕没个把月回不来,今日就陪大家多喝几杯。”李大嫂皱皱眉头,怎么刚成亲就要离开,不过又想到两人成亲都没有亲人在,回乡祭祖也是理所当然,故点头,“这事儿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更不应该喝了,明日一大早你们还要早起,不要耽搁才好。”等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清冷的空中亮出一轮圆月,楼轻孟望着那轮圆月良久,那张脸也失去了刚才的笑意,反而露出凝重和忧伤之色。终于,他不再去看那月亮,在低头的同时,嘴角勾勒出浅笑,信步推开了新房的门。此时,白晶晶还未醒,连那帕子都塔拉在头上,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头上蒙着帕子入睡的。“晶晶。”他的声音很轻,顺势坐在床头,温柔地望着躺在**的人。手一撩,帕子下是一张美丽的容颜。有人叫我?“哦…..”迷糊间白晶晶应了一声,烛光摇曳,她这才睁开眼,入目是那张温柔得腻出水来的脸,她不由咳嗽两声,撑起身子,“我睡了多久?天亮了?”楼轻孟帮她在腰后面垫了个枕头,“也没睡多久,现在才二更天,离天亮还早。”“嗯。”白晶晶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后面的话,她不自然地扭动腰,心中腹诽,现在该怎么办?楼轻孟站了起来,背过白晶晶在桌子一阵忙碌,最后在白晶晶的诧异下端了两杯酒,“晶晶,喝交杯酒吧。”白晶晶拿了一杯,两人按照喝交杯酒的姿势,酒入喉咙的瞬间,白晶晶脑子猛地一阵清明,有些奇怪的东西又跑了出来。“怎么了?”楼轻孟收了酒杯问道。她摇头,嘴上说着没事,心上却打着鼓。这个时候,楼轻孟将酒杯搁在桌上,并未过去,只站在原地,“晶晶,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白晶晶点头,有些不解他为何又说起这件事。楼轻孟垂下眼,“当时,我从山上摔下来,我以为我死定了,想不到睁眼却看见了你。我想,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暗暗下定决心,等我长大后我就娶你。”白晶晶不语,心隐隐有了想法,她知道,一切谜底或许就要被解开。“可是,”他的音调一变,由之前的温和变得凌厉,“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不是让人。因你把我困在山上一夜,也导致了我母亲的死亡。我曾经对着母亲的灵位发誓,一定要杀了你为我母亲报仇。”“所有你要杀我?”白晶晶很安静,坐在**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楼轻孟似乎没有听到,或许是听到了故意忽略,只诉说着自己藏在心底深处的话,“命运或许给我开了个玩笑,我最后还是爱上了你。我以为,除了那次意外,你是个善良的妖,却没想到你居然杀了我的师兄,还有师妹……”没人知道,当他知道自己的师兄师妹死在她的手上的时候,心是多么的痛,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张了张嘴,本来想要辩解的话变成这样一句,“你师兄的死是意外。”当时,他偷袭,她只不过顺势把诛妖剑给打了回去,想不到那么邪门,那诛妖剑居然直接把人给穿透了。楼轻孟沉默,就算师妹的死真的和她无关,也不重要了。因为,他的手猛地一动,嗜血剑握在他的掌心。白晶晶跳下床,脑子一阵恍惚,手脚顿时无力,该死,她终于知道哪儿不对了。以她的体质,个把月不休息都不成问题,又怎么会因为小小的结婚仪式搞得头晕目眩,想来,真是几个月的安逸生活让她都差点忘了自己是谁了。不然,又怎么会着道。“你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我?”她浅笑,手扶着床柱,不得不说,她的头虽然有些晕,但还不至于连自保的能力都丧失。楼轻孟看着白晶晶,露出一种痛苦又决绝的纠结表情,最后,决绝终于占了上风,使得他整个人呈现出冷漠无情的模样,嗜血剑一指,“如果这样呢?”床头的帘子处顿时出现白色的屏障,上面还发出滋滋的声音。白晶晶不信邪地靠上前去,立马被电得外焦里嫩,她试图从空中破解,想不到的是整张床都被布上了阵法。白晶晶对阵法不熟,不过,那触到的瞬间,浑身无力,灵魂像是要被撕裂的感觉却真实的让她望而却步。想不到她早有防备,还是大意了,谁能猜到他会把阵法布置在新房,不,应该说是,谁能猜到他真的想要至自己于死地。早些日子的时候,她虽说察觉到楼轻孟的异状。却从来没有想过造成异状的会是今天这个局面,早知道今日,当初她就不该去探楼轻孟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她退了回来,目光中没有害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叛出师门,你为什么要骗我?”楼轻孟早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却没有料到,当她的眸子定格在他身上的一刹那,他竟然会心虚地低下头。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冲过去,对她道,晶晶,对不起,我放不下你,我们放弃世俗的一切,我们离开这里吧。可惜,那句话卡在喉咙怎么也出不来。“哎,我真笨,怎么现在才明白。天玄门都是些什么人,那鼻子比够还灵,又怎么会几个月不知道我们的消息。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怎么后知后觉,看来,她的脑子是当摆设的。不过,天玄门想要抓到她也不是那么容易,“我想你忘了我还有一件东西了吧。”一道赤芒,诛妖剑赫然出现,尘封了几个月的诛妖剑终于又得见天日,且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她剑指屏障,“我还不信诛妖剑都破不了这个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