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和刘子成吃完正准备散场时,刘子成接了个电话,然后脸色变了,变得狂喜而激动。挂了电话,刘子成把叶欢按在椅子上,激动道:“你猜刚才我接了个什么电话?”“你妈给你生了个弟弟争家产,结果今天去医院验血发现他不是你的亲弟弟,反而长得像隔壁的王叔叔……” 叶欢不假思索道。刘子成楞了一下,接着哭笑不得:“叶老大,你有谱没谱啊?太他妈损了,我妈听到了非抽你不可。”叶欢悠悠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学娘们儿猜来猜去那一套,恶不恶心?”刘子成兴奋道:“咱们很有可能揪住杨素的小辫子……”叶欢呆楞片刻,接着惊喜莫名:“真的假的?你不是说这家伙做事滴水不漏吗?”刘子成冷笑:“再怎么滴水不漏,杨素也只是个凡人,连他妈圣人都难免犯错,杨素怎么就不能被咱们揪到小辫子?”叶欢也莫名兴奋起来,搓着手急道:“他有什么小辫子被你揪到手上了?”“大概是前年吧,江南省北部中江市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你听说过吗?”叶欢挠挠头:“好象有点印象,事情闹得挺大,电视上都报导了,凶手不是死了吗?”“凶手是死了,被警方包围后开枪自杀,但案子却远没那么简单,只是因为凶手自杀了,所有的线索都断掉,这才草草结了案。”叶欢浑身一激灵:“灭门惨案难道跟杨素有关?”“不止有关,根本就是他指使的!”刘子成眼中闪过愤恨的光芒。“你怎么知道?”刘子成看了叶欢一眼,没说话。叶欢明白了,刘子成查杨素查了四年,总归有点收获的,只是苦于没证据而已,想必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渠道很隐秘,而且绝对不能对外明说的。叶欢脸色渐渐凝重:“怎么回事?详细说说。”刘子成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道:“前年,中江市一位富商与杨素合作一个市政工程,像这种工程一般都是富商出钱,而杨素拿干股,负责摆平一些官面上的事情,包括招标底价,工程手续,政龘府验收等等,里面的道道儿很黑,但利润绝对丰厚,后来工程快结束的时候,杨素又提出增加干股比例,说白了就是要多拿钱,富商当然不同意,当初说好了的价钱怎么说反悔就反悔呢?于是二人闹得很不愉快,那富商胞气大,扬言掌握了杨素不少犯罪证据,要报案告他……”叶欢叹了口气,道:“于是那富商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刘子成点头,道:“不错,他实在太低估那位衙内公子的歹毒心性了……当天晚上,富商位于郊外的别墅里便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一把五四式手枪,把富商的母亲,妻子,和一双儿女全部杀死,枪声引来了邻居,邻居马上报了警,杀手还在满屋子寻找富商的时候,便被警龘察包围了,于是杀手只好饮弹自尽,巧的是,那位富商当晚有应酬,在外面喝酒没回去,躲过了一劫,得到全家被杀的消息后,富商当即取了现款跑到沿海,找到当地蛇头,偷渡去了香港,香港躲了好几天,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去了东南亚,两年过去,一直不敢回国……只叶欢眼中冒出了火光,咬牙道:“祸不及妻儿,杨素简直就是个畜生!”刘子成叹道:“原本挺美好的家庭,被杨素一句话害得家破人亡,他造的孽太深了……”“富商手里真有证据吗?什么样的证据?能致杨素于死地?”“应该能,那位富商跟杨素合作过很多次,关系一直很好,杨素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都知道,甚至还参与过,这也是杨素下决心杀人灭口的主要原因,知道了他太多秘密,富商必须死。”“你现在知道那位富商的具体地址吗?”“知道,刚才是我一位老战友打来的电话,他升了士官后,家人把他调到东南亚的印尼大使馆当外交武官,我很早以前就嘱咐他帮我寻找那位富商的下落,刚才他打电话来,说富商的下落已经找到,在苏门答腊的棉兰,只是日子过得不怎么好……”“他怎么了?”刘子成苦笑道:“富商全家被杀,他独自流亡国外,这么大的打击,他整个人已经崩溃,有时清醒有时发疯,两年来靠当地华人的接济过日……只叶欢楞住了:“你的意思人……他疯了?”“他如果不疯,两年来为什么不把杨素的犯罪证据寄回国内,为他的家人报仇呢?”叶欢拍着腿,懊佑道:“人都疯了还搞个屁!哪来的证据把杨素扳倒?”刘子成道:“我已让我的战友找个地方让他住下,诣了医生好好照顾他,只希望他能恢复神智,把杨素的犯罪证据交给我们……”叶欢叹道:“目前只能这样了,富商清醒的那一天,也就是杨素的死期!”刘子成没说话,只是紧紧攥住了拳头,眼眶渐渐泛了红。这一刻,他是否想到了那年含愤死去的恋人小洁?叶欢不清楚,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为什么世间有这么多的阴暗面?阴暗得让人心生恐惧,甚至不忍直视,它完全区别于阳光下的明朗,它令人压抑,令人窒息,令人觉得活着仿佛是一种赎罪的过程,权势与金钱的**下,人性仿佛已完全消失殆尽,善良与道德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包厢里,二人沉默着,各自怀着心思,不说话。过了很久,叶欢站起身告辞。他忽然觉得很累,很想回去睡一觉,很想看看南乔木那张干净纯洁的脸,然后静静的拥在一起,泡杯热茶,看看电视,笑谈往事,或者,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安静的等着日子从手心滑过。什么都好,至少比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