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王审讯太子下属心腹的同时,谦亲王也积极行动,把诸多太子贪赃枉法的罪证送到齐王手里,同时联合朝中大半的朝臣,联名上书要求皇上废黜太子。当然,希望太子能继续安稳的人也在行动,特别是项家的诸多官员,更是上蹿下跳,四处送礼攀人情,只求太子能渡过这关。为此,皇太后居然破天荒的把几个项家的老人都叫到了她的永宁宫,义正言辞的将他们教训了一顿,暗示是太子是受了他们的影响才会大逆不道。现在是给太子一个认识错误重新做人的机会,如果项家再敢继续祸害太子,那她也不会坐视。一个月后,关于太子调戏郡君辱骂太后一事,以皇帝下旨废黜太子之位,将他囚禁在宗正寺内告一段落,让人吃惊的是,太子的罪行经过一番整理后,居然多达三十条。其中辱骂太后当然是最重的,还有逾制住进皇上的宫殿,也是大罪一条。程沅珈得知太子被废的消息后,暗爽了好久。总算把这个碍眼的家伙给整下去了,也不枉她又哭又闹又寻死又装病的,到现在还每天在**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给太后和皇帝看。太子被废后,皇帝心中也不好过,毕竟这是自己的儿子,他小的时候,皇帝对他还是给予厚望的,可是越大越不成器,使得他一直考虑废掉这个唯一的嫡子。现在太子犯下这么大的事情,总算给了他一个正当的理由,而且一直不干涉朝中事宜的太后此次更是态度强硬,硬是压住支持太子的项氏家族,让他们不敢异动。要知道太后可是比皇帝更有权势的,只是程太后宅心仁厚,更不想皇帝为难,从来不动用这股力量而已。沁柔郡君的“病情”在太子被废的十天后,终于痊愈了,重新走出皇宫的程沅珈看似瘦了点,憔悴了点,像个被欺负的小女子般楚楚可怜,让等候在永宁宫前准备送她回去的七皇子好一番心痛。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沁柔郡君被废太子两番惊吓后,大病了一场,被太后留在永宁宫中治疗,直到今日才恢复了健康,再行送回谦亲王府的住所中。时值十月,秋风萧瑟,初冬的风情已经展现,在渐渐冷起来的风中,七皇子和周焕一起等着程沅珈。太子已经被废,周焕保护七皇子的任务算是结束了。在和七皇子相处的这一个多月里,他被七皇子深厚的学识和好学的态度所折服,对他的才思敏捷更是惊讶不已。更让他震惊的是七皇子的惊世天赋,任何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被限制得太多,生在像周家这样的武学世家的话,肯定会被重点培养,成为绝世高手。即使现在,他还是国子监内当仁不让的第一。难得的是,七皇子并没有因此而恃才傲物,一直保持着谦逊和诚恳的态度,对他这个江湖人士无任何官职的人,也非常和蔼,从来没摆过皇子的架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和他亲近,想帮他。齐王虽然也很客气,可是他的客气中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疏远,让他无法和齐王亲近起来。反正不管怎么说,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七皇子和周焕是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也坚定了周焕要帮七皇子争储的决心。太子既然被废了,周焕当然要去向谦亲王复命,然后去军中效力,完成周家家主也即使他父亲给他下的历练要求。他们等着程沅珈,就是以同路为由,一起去谦亲王府。程沅珈向两人微微一笑,坐上了他们准备的马车。对七皇子,她从来都没任何的戒心,也完全信任他,不仅仅是她,皇太后和谦亲王等人都对七皇子十分的信任,所以听说是七皇子送她回来,都没再派人监督护送。路上,周焕说了自己马上要去军中的事情,七皇子知道这是必然的,也没挽留他,只是让他自己小心,毕竟在军营里不必在京城,肯定要艰苦得多。程沅珈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确定什么时候走,我就摆酒给你送行。”周焕哈哈一笑,道:“你做菜吗?”“想得美。”程沅珈没好气道:“如果你不想被人抬进军营就来吃我做的菜吧。”“怎么?没想到我们的郡君殿下还有不擅长的地方啊。”周焕挪揄道。“我又不是全能的,有些东西我可以去学,但不想学罢了。比如女红,让我静下心来绣花,就非常为难我了。我能安安静静的坐一整天,但绝对绣不出任何东西来。再比如武功,只要我开口,自然有很多人抢着要来教我,可我也不想学。”程沅珈并没有说自己是否会做菜,而是婉转的说了其他。“的确,如果你想学剑术,哪怕不去军营,我都抢着要来教你。”周焕也不避讳,大大咧咧道:“能为你这样的一个美女服务,不去才是傻的。”程沅珈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但就是这万千风情的一眼,让周焕顿时失了神。与不熟悉的人,程沅珈绝对不会摆出好脸色,所以在那些人看来,这位沁柔郡君高傲得是没边了,连用鼻孔看人都是看得起对方。在程家的时候,因为她是皇家郡君,是程家唯一受皇封的人,更因为皇太后只和程玉航这一脉的人关系融洽,其他几脉虽然同为嫡系,却得不到太后的器重,因此程沅珈更是身份尊贵,谁都不敢在她面前摆脸色,就连负责抚养她的朱氏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种环境下,加上她原本有着修真者看世人为蝼蚁的态度,没培养出高傲之气才奇怪了。七皇子如果不是因为出生比其他皇子低,让他总是有些自卑,不敢表现得太过跋扈,久而久之养成了他待人和蔼的脾气。否则就如齐王般还算礼贤下士的人,也会不自觉的表现出自我的优越感,而让周焕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心中不快。周焕本来就对程沅珈动了心,此刻被她如撒娇般的一个白眼,一时间魂受神予,连话都说不出来。七皇子本就坐在周焕边上,见他此刻失神的样子,不由暗中叹了口气。程沅珈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任何人都难免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周焕是个年少气盛的江湖儿郎,被她迷倒也是正常情况。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因为周焕长相酷似周乾云,更兼是周家的后人,程沅珈绝对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更别论要做东请客给他饯行了。程沅珈懒得理会迷噔噔的周焕,而周焕一时还不了魂,七皇子只得充当缓和气氛的角色,道:“我知道朱雀大街有个鸿鹄楼,是京城最著名的酒楼,三楼以上都是雅座,四楼就算是有钱也进不去,一般都是达官贵人才能进。如果郡君有心,到时候在这酒楼的四楼给摆上一桌吧。”“好吧。”程沅珈一皱眉道:“这酒楼的后台是谁家你可知道?”“不知道,我不关心这种事情,鸿鹄楼我也只去过两次,是跟着二哥去的。”七皇子摇头道。程沅珈想了想,忽然掀开车帘,把跟在马车边上,程家派来的那个人叫了过来,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要鸿鹄楼姓程。”七皇子和周焕同时被程沅珈的口气震惊了。七皇子是暗自庆幸,幸好程沅珈不是男子,否则这京城恐怕多出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而周焕则叹服郡君的豪气,大有江湖儿女的气派,不去学武闯荡江湖真是太可惜了。“这又何必呢。”七皇子叹了声道:“就为了吃顿饭,就把京城最好的酒楼买下。”“不是为了请客的缘故。”程沅珈有点不服气的道:“我见不得我身边有比程家经营的酒楼更高级的地方存在。不管程家的生意在什么地方,都必须是最顶尖的,任谁挡在程家面前,都只有被程家吞掉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