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当然是六皇子病逝,皇上下令三天内禁止一切娱乐活动,让那些青楼酒肆大大的亏了一把,也让后一件大事被期望得更高。一个多月前被某个神秘人物买下的红袖楼和天香阁,后院的改造工程已经完工了,建成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庭院,取名红袖天香轩。两边的老鸨子都传出一个消息,红袖天香轩开张的时候,将有一位绝代佳人出现在此楼中,并为来贺的嘉宾演奏一曲。此佳人擅长弹奏古筝,而且技艺超群,但她有个规矩,每天只接待一位嘉宾进她的绣楼听她弹奏,除了开张这天可以让大家共赏一曲外,她再也不会当众弹奏了。老鸨还特别说明,这个佳人只与嘉宾交流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绝对不会接客,也不会收取任何礼金。每天能与她交谈的嘉宾只能由她指定,如果没有她中意的人,就不接待。而嘉宾想要与她交谈,必须先向她展现一项才艺,她才会在众嘉宾中选出入幕之宾。这种派头,简直比最红的花魁还要强上几分,特别是她还是只与对方交流,根本不卖身,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除了说明的确才高八斗外,实在没任何好处。可是就这点虚名,让京城里那些自诩才艺过人的公子哥都为之疯狂,非要在这种盛会上出出风头不可。因为出了六皇子病逝的事情,红袖天香轩的开张日期被拖后了半个月,定在了腊八节这天。天香阁对面的高朋酒楼,也是在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去处,此刻二楼的一个小雅座内,钟子成喝着小酒,翘着脚,一副惬意的样子。门帘一挑,走进来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向钟子成施礼道:“奴婢坠儿奉命前来,见过钟将军。”“坠儿姑娘有礼了。”虽然对方只是个婢女,钟子成也不敢怠慢,连忙抱拳道:“郡君殿下可有什么吩咐?”“我家小姐只是让我过来询问一下将军,与令表哥打赌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坠儿站直身子,不卑不亢道。钟子成点了点头道:“我表哥已经与我立下赌约,而且由我父亲作证。如果他参加明年秋天的科考,就算做输了,到时候就要与我一同为七皇子效命。如果我输了,就为他找来三坛百年陈酿。”“如此最好,我家小姐说了,将军不用担心会输,如果将军输了,不管你们赌约中你要输什么,她都双倍赔给你。”坠儿始终站在门边回话。钟子成苦笑道:“如此说来,我还巴不得表哥输了,这样我还能赚三坛好酒。”“既然赌约已经立下,那输赢就不是由得将军你或者令表哥了。”坠儿的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自信,道:“我家小姐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失败过。”对这个神通广大的郡君,钟子成不由得不服,好像她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连皇帝想废黜太子却没有理由不够决心,在她暗中推动下,也顺利让太子成为了闲人,每天对着墙壁反省。坠儿并没有在酒楼中多停留,向钟子成施了个礼后,就告退了。钟子成独自在雅座内,眼光透过天香阁看向根本看不到的红袖天香轩,低声自言自语道:“郡君果然大手笔,这红袖楼和天香阁肯定是你买下来的吧,那个什么红袖天香轩肯定也是你的手笔了,就是不知道你布下了什么局,引我表哥上钩,所谓的绝代佳人,不会就是你自己吧。”与此同时,谦亲王府内,却发生了大地震。谦亲王从程沅珈处搬走了上百斤的白灵米,于是闻着香跑去的儿孙们,全眼巴巴的趴在谦亲王夫妇的饭桌旁,不得已,老夫妻俩只能忍着心疼,把煮好的米饭分给了儿孙们。虽然程沅珈并没有限制他们取多少米,但讨米下锅的感觉绝对不好,他们俩本来想自己吃的,这百来斤够他们吃上两个月了,可惜这饭实在太香了,他们又没有程沅珈的手段,把香味都拢在周围不散发出去,结果就造成了这幅千载难逢的儿孙集体向二老要饭的局面。二老谨守向程沅珈的承诺,虽然儿孙们旁敲侧击的想知道这米的来历,老俩口就是咬紧牙关,死也不说。不过也是托了这米的福,逢年过节才会全家一起吃饭的盛况,接连上演,让本来独自进餐的老俩口,着实享受了一番儿孙绕膝的乐趣。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程家,只是情况没有这夸张,程玉航本就是独自在京城,唯一的女儿也住在谦亲王府,不与自己同住,程家还有两个在朝中任职的族人,都比他官职低,平时也不怎么来往。所以整个程家,他算是孤独一人,除了刚到京城耐不住寂寞纳了房小妾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程沅珈派人给父亲送了些白灵米后,程玉航一吃就喜欢上了。两个族人也闻香而至,可惜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能向程玉航开口讨要的份上,只能悻悻而去。程玉航不知道女儿是从哪里弄来这种奇特的米,但女儿一向神秘得很,他也习以为常了。而且女儿有了好东西还想着孝敬自己,他也已经很知足了。七皇子在灵堂里昏倒后,经过御医的治疗,充分休息后,当晚就已经醒过来了。齐王狠狠的责备了一番他的冲动,不过也深知自己这个弟弟太过重情重义,并没有对他太严厉。六皇子头七过后,按祖制安放进了宗正寺的宗祠内,这是齐王的事情了,没七皇子什么事,七皇子见自己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向父兄告辞回闽州。上次七皇子出行的时候足足带了四百多人,这次孤身上路,让齐王非常不放心,但身边的高手大多都被七皇子留在了闽州,自己身边实在派不出什么人手来。谦亲王本来也很担心,特别是知道吴王对七皇子起了杀心,更不放心他孤身回闽州。他来的时候是临时决定,而且三天三夜奔驰了五千里,再快的杀手也赶不及,这倒也罢了,现在他要走,京城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准不地又会派出多少杀手。不过谦亲王很快的收到了程沅珈的传言,让他放心,她会暗中随七皇子一起回闽州。有她这个犹如神仙般的人保护着,再多的杀手也都只能被擒的份,说不定还能给他们带来很多新的证据。于是,谦亲王最终说服齐王,答应了让七皇子独自上路回闽州。齐王听他说会另派绝世高手暗中护卫,也就没再说什么。虽然不知道谦亲王所谓的绝世高手到底高到什么地方去,但见他一副自信的样子,知道他绝对不会害弟弟,也就没再坚持。三天后,七皇子依然骑着他入京时最后换的一匹照夜狮子,向闽州出发。他踏出城门的那刻,在另一边的城门中,有一队十数人的队伍也出了城,并向南方行进。吴王在派出截杀七皇子的千人队后,就立刻去了北疆,京城里只有五皇子还留守着。得知七皇子具体的离开时间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找来了吴王留在京城的心腹,再次安排了一批杀手。前次吴王派出的千人小队居然神秘失踪,这让他非常难以理解,可是唯一幸存的那个被派去打探的斥候,返回禀报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斥候仔细查验了马蹄印,并跟踪马蹄印前行,可是就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所有的人似乎都停了下来,然后连人带马全部消失了踪迹。周围没有任何可疑的环境,视野开阔,地面平整,地上连点血迹都没有,可谓是失踪得干干净净的。得知消息的五皇子连呼见鬼了,实在没法解释这些人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