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过?试过什么?”听到这句话,两个人不由得为之一愣。“就是下盲棋呀。”小飞飞答道。“你是说蒙着眼下棋?”老王头怀疑地问道。“那当然,不蒙着眼下怎么叫盲棋?”小飞飞扬着小脸理所当然地答道。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穆建平和老王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眼光重新落在小男孩儿充满稚气的脸上。“你们俩是怎么下盲棋的?”穆建平问道。“就是定远哥哥在棋谱记录纸上做标记,我蒙着眼睛和他下呀......”,一五一十,小飞飞把昨天在味多美等车回家时所做的事情讲述一遍,虽然小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限,但大概意思两个大人还是听明白了。“呵呵,不简单,不简单,不看棋盘能下这么多招,飞飞,你还真有本事啊。”自已的孙子还有这一手,老王头乐得连皱纹都张开了。“嗯......,飞飞,就照你昨天的办法咱们下一盘。”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用围棋下盲棋本来就已经超出以往的常识,现在,一个仅仅六岁出点儿头的小男孩儿居然也说自已能下盲棋,而且还搬出来了一个证人,这让穆建平怎么可能完全无条件相信?“好啊。”对于这个要求小飞飞当然不怕,小孩子本来就好显摆,更何况之前又不是没有做过。办公室里的棋盘棋子都是现成的,至于蒙眼的工具:把报纸对着折三折再围成一个圆圈用钉书机按上个图钉,一个简易的眼罩便大功告成,虽说遮光效果远远无法和商店里买的相比,但保证看不见棋盘却绝非难事。测验开始。有了昨天的经验,小飞飞今天行棋的速度明显快出了许多。四十个回合过去了,黑棋没有半点混乱的迹象。六十个回合过去了,小飞飞表现得还是很正常。八十个回合过去了,黑棋的行棋速度渐渐变慢,但落在棋盘上的棋子却依然正确。一百个回合过去了。“不行,棋不够了。”把纸做的眼罩从头上摘下,小飞飞有些失望地说道。“飞飞,是不是记不清楚棋形了?”穆建平关切地问道:他现在和小飞飞下让先棋胜负基本在六.四开,这盘棋也是如此,所以和这盘棋的胜负相比,穆建平更关心的是小飞飞的记忆力到底会强到什么程度。“不是。盘面差四目,追不回来了。”小飞飞摇了摇头答道,看来,他的头脑还很清楚的。“没关系,甭管追得回追不回,继续走下去。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说放弃。”穆建平鼓励道。“没错,飞飞,继续走下去,看看能不能收完官子。”旁边,老王头也在给孙子打着气。“嗯,那好吧。”既然穆老师要求,小飞飞听话地重新把眼罩戴上,继续官子的收束。棋局进行到此时棋盘上早已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白两色棋子,千头万绪,连坐在一边观战的老王头看得都有点头晕脑涨。“16,18”,小男孩儿报出招法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慢,到了后来几乎是一分多钟才报出一招,可是尽管如此,小飞飞还是在顽强坚持着。“这招走错了,白棋这里已经有子了。”确认这两个数字所对应棋盘上的落点之后,穆建平轻嘘了一口气说道。“唉,可惜,眼看官子就要收完了。”老王头叹道:对于盲棋而言,报错了棋子位置则意味着棋局结束,虽然知道这盘棋收完官子也是白棋获胜,但以何种方式结束棋局在心情上可是大有不同,所谓得陇望蜀,又所谓望子成龙,正因为离最后的终局近在咫尺,所以此时出现的错误才会更让他感到可惜。“呵,王大爷,您不能这么说。昨天才开始尝试下盲棋,今天就能下这么多招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先让我数一下到底下了多少。”到底是做老师的,按捺住心中的震惊与兴奋,穆建平冷静地做着应该做的工作。“十,二十,三十......二百五十七,二百五十八......”,最终,数字在二百六十四停了下来。“哈,两百六十四,比鲍春来创的纪录还多出五十七招!”棋局进行时还没有太多感觉,但此时转回头来再看,才发现这是多么惊人的一个数字。“两百六十四手,真是不可思议。早先我本来还有点儿怀疑鲍春来的盲棋表演是不是有假的成份,现在亲眼见到飞飞的表现,这才知道自已是少见多怪,井底之蛙啊!”穆建平摇头叹道。“小穆老师,瞧您这话说的。”这句话也等于变相夸奖自已的孙子,老王头笑着客气道。“呵呵,飞飞,我问你,盲棋下到最后是什么感觉?”穆建平笑了笑转而向小飞飞问道。“什么什么感觉?”小飞飞不解地问道。“比如说明脑袋发蒙,记忆混乱之类的。”穆建平提示道。“没什么感觉呀,就是越到后来数格子越麻烦。本来我想说的是17,18的,可不知怎么就给数成16了。”小飞飞答道。的确,先要把对方所说的数字转变成脑中棋盘上的棋子,之后再在脑中计算出想应的变化得出应该的对策,最后再把决定的落点转换成数字坐标报给对方,这么多个环节这么多次重复,对于一个才刚刚见识过盲棋为何物的小男孩儿来说若想一次也不出错谈何容易。“噢......原来是这样......”理解地轻轻点了点头,穆建平若有所思的答道。“小穆老师,您在想什么?”看到穆建平,老王头好奇的问道。“嗯......,王大爷,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脑中灵光一现,穆建平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