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师,您好,我是沈怀运,请问您刚才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呆在桌子对面听电话即不方便也不清楚,急于得到准确信息的沈怀运把李飞扬手里的电话抢过来直接问道.“千真万确,珍珠都没这么真.“穆建平笑道.“穆老师,您说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如果王一飞真能完整下完一盘盲棋将会对这次比赛的性质产生重大变化.但您也知道,鲍春来这次盲棋表演挑战赛在北京业余棋界造成的影响很大,草率提出改变先前惯例的意见很容易会被别人误解.所以,为了慎重起见,能不能请您明天带王一飞来道场一趟,一来可以确认王一飞下盲棋的事情,二来大家也正好可以见个面沟通沟通,您看怎么样?“沈怀运热情地邀请着:身为道场的代理领导,他必须事事慎重,绝不能只凭一时的冲动便做出可能后悔的决定.“呵,这个没问题,就是您不说我也早有和你们见一面,研究研究飞飞训练的事情.这样吧,明天下午两点左右我带着飞飞去道场方便吗?“穆建平笑道.“方便方便,到了之后,您直接到三楼教研室来就行,找我或是李老师都可以,我们两个人肯定有一个人在.“若是依着沈怀运现在的心情,可以说他怀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小飞飞以亲自求证,但人家终究也有人家的事情,总不能为了满足自已的工作而让人家做出牺牲吧?“呵,那好,咱们明天下午见.“穆建平答道.退休活动站的工作弹性很大,只要和魏进东协调一下,什么事儿也不会耽误.“谢谢您的配合,那就明天见.“道了声谢,沈怀运把电话挂上.“老沈,是不是有想法了?“李飞扬看着满脸兴奋的沈怀运笑着问道,做为共事多年的老朋友,对方此刻的心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别光说我,难道你就没有想法吗?“沈怀运含笑反问.了解通常是相互的,如果说沈怀运的想法很容易就能被李飞扬猜到,那么反过来又何尝不是呢?“呵呵,你认为王一飞能完整下完一盘盲棋这件事的可不可kao?“李飞扬问道.“至少不低于百分之九十.虽然以前没有见过这位穆老师,不过我想不出他在这种事儿上糊弄咱们的理由,况且,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明天王一飞一到,什么事儿不就全清楚了吗?“沈怀运笑道.“呵,和我的看法一样,按他所说的,王一飞是和他下了两百六十多手之后才出现错误,如果中间没有被夸大的话,这种程度已经足以应付大多数的棋局了,终究,并不是每一盘棋都能收完官子.所以......“李飞扬慢慢分析道.“所以,一旦确定王一飞具备下盲棋能力的话,咱们就应该向穆建平建议的那样促成以盲对盲的双盲之战!鲍春来这几天之所以这么火,还不是因为大家都认为他是当今唯一会下盲棋的人,连带着挖掘出他来的烂柯棋社也成了人们的谈资.“英雄所见略同,沈怀运接口说道.“所以,就象举出一个反例就能使一个命题无效那样,只要咱们推出一个同样也能下盲棋的人,则鲍春来身上所笼罩的光环便会大大褪色,相应的,以后当人们再谈起鲍春来,谈起盲棋的时候,作为他盲棋上的真正意义的对手,王一飞也必定会被提及,如此一来,道场岂不是免费做了一个广告?“好象玩接龙游戏似的,李飞扬按照沈怀运的思跟继续分析下去.“完全正确,只要王一飞能坚持到棋局正常结束,不管最后的胜负为何,收获最大的都不会是烂柯棋社,因为一方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一方是刚过六岁的学龄儿童,同样是盲棋,谁更值得称赞只要智力正常的人就不会搞错!“沈怀运越说越是得意,站在办公桌前手舞足蹈,简直就差没蹦起来转几圈华尔兹了.“是很不错.不过老沈,你说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阴险的味道呢?“看着沈怀运兴高采烈的样子,李飞扬冷静下来问道.“阴险?哪里阴险了?“不明白为什么李飞扬会有这么一问,沈怀运感到很是奇怪.“呵,为了鲍春来的这次表演赛,梁明泉可是花了不少钱,听说光是红塔礼堂半天的租金就花了小一万,这还不包括其他方面的支出.可以想象,如果被咱们这样一搞,恐怕至少一半的目光都会被转移到王一飞身上,如此一来,梁明泉的投资不等于有一半打了水漂吗?“李飞扬笑着说道.“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白白让我吓了一跳.呵,是他们主动邀请让王一飞上台的,又不是咱们死皮赖脸硬凑上去,有什么理由说咱们阴险?况且,说到底盲棋只是对局的一种形式,本质上和普通对弈并没有区别,无非是棋手有没有看棋盘的问题,鲍春来有什么理由把蒙目下棋当成他的专利而不让他人采用?他是蒙目对局,王一飞也是蒙目对局,这不是很公平合理的事情吗?既然所有这一切都合情合理,那咱们有什么理由感到自责?呵呵,飞扬,你该不会那么酸腐想学宋襄公吧?“沈怀运笑道:打击对手就等于在维护自已的利益,虽然棋社之间的竞争并不象战场之上那样你死我活,但两者之间还是有相似的地方.“人在江湖漂,谁能不挨刀?呵,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看来,孙正阳今天晚上又是白等了.“叹了口气,李飞扬无奈地摇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