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长出带响,黑棋接住,这块白棋只有三口气,如果不能吃掉黑棋的二子棋筋,那么白棋的这几颗棋盘就要被吃掉。而若是棋筋被吃,外面已经成为黑棋的天下,而角上白棋也将无疾而亡,棋到此时,邓凯虎实在是看不出白棋哪里还有抵抗的必要。“但”和“是”,这是两个很非常普通的单字,在新华字典所收录的几千个常用字中,这两个字显得是那样的平凡。但是——当这两个单字连在一起时,它就不再平凡!邓凯虎的判断非常正确,如果这几颗白子真的会被吃掉的话。但是,这几颗白子真的会被吃掉吗?王一飞给出了答案。长,在邓凯虎和周围围得满满澄澄的观战者惊讶的目光中,白子在夹缝挺出头来,黑棋断,只此一手,白棋打吃,黑棋逃,白棋再追,黑棋再逃,白棋再追,如此连续走了三步之后,邓凯虎突然意识到到了什么:“糟糕?!难道是征子不利吗?!”好象被沉重的一锤重重地砸在头上,邓凯虎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原本白净的脸上瞬间变得通红。天堂和地狱有的时候只有一步之遥:白棋棋筋被吃掉当然是黑棋乐胜的局面,可若是吃不掉呢?原本的黑角变成了白角,光在实地上的出入就有近三十目,这还没算上连通以后在中腹所形成坚固桥头堡的强大威力以及被一分为二的两块脆弱黑棋。后果是严重的。但已经无法改变。屏住呼吸,邓凯虎这时才开始认真计算征子的结果,隔着十几路空格,又不能用手指在上面比划,想算清楚正确的结果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但这终究只是纯粹的直线计算,再怎么麻烦,只要肯用心,答案总有清楚的时候。“我看错了。”无奈地把棋盒推到一边,邓凯虎承认了自已所犯的错误:原本以为对角星位一子是自已的而用不着担心征子的问题只是一种错觉,实际上这颗子却是向左偏了一点,离白棋征吃的路线只差一路。“哇,这就输了?”“才三十几招,这也太快了点儿吧?”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能力能算清征子的问题,和邓凯虎当时的直觉那样,很多小学生们不能理解明明对角有黑子引征的情况下怎么会认输,因此见到邓凯虎突然交棋顿时交头接耳起来。“嘘,不要影响比赛。”赵铁树连忙制止,小学生们这才又安静了下来。顺利地解决掉第一个对手,王一飞开始了对张磊的的战斗,此时,张磊的黑棋已经投入白棋的巨大阵势,由于担心对手的强大攻击力,张磊没敢放深水炸弹,而是采取了空投的稳健策略,同时也做好了接受攻击的心理准备。然而,预想之中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并没有来到,面对黑棋的空降兵白棋不理不睬,而是不紧不慢地继续抢占边角大场。“咦,他怎么不理呢?”没料到白棋会是这样的反应,张磊顿时失去了目标,整个感觉就好象自已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撞一扇门,谁成想这扇门是画在一张薄薄的宣纸上。一般人可能会想:不被攻击难道不是好事吗?难道非得被人家攻得喘不过气来才好吗?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假如白棋真要来攻的话,由于此时棋盘各处还很空旷,黑棋并不是很难处理,可是白棋偏偏没有来攻。放着不走?一颗棋子摆在那里终究是个负担,谁知道什么时候对方才来动手?补强中央?人家又没来攻怎么补呢?步子小了,效率不够,让二子的优势会被慢慢消除;步子大了,这可是在白棋的势力范围内,一块棋治理起来容易,两块棋就没那么轻松了,尽管此时谈死活还为之尚早,但若是在治孤的过程中把白棋各处撞实变而实地也一样受不了呀!“要是这招是直接在三路打入就好了。”张磊开始后悔,虽说低位打入未必是最好的办法,但至少自已有明确的下一招,哪怕被缩在边路做活也能围出七八目实空,哪儿象现在,也许走了半天只是一连串的单官。后悔归后悔,棋还是要继续下的,不放心中间一子的安全,张磊只好跳一手补强,王一飞先手刺后再虚虚罩住,白棋采取的是不即不离的缓攻。白棋的攻击并不猛烈,但却是这样张磊就越感到头痛。想要反击?没有发力的地方。继续补棋?这几手棋的交换将使自已失去打入的好点。那么干脆性放着中间不管而直接闯入白阵呢?算了吧,想想已经结束的几局棋中对方强大的战斗力,张磊实在是没有那个胆量。“唉,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安全第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为了不至于象邓凯虎那样一个回合便被KO击倒,张磊最终选择了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