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翠云和黄春生的追问下,王一飞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虽然小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不是很强,但两个人连问带猜,还是把整个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原来,自半个多月前忘忧清乐道场和翔宇棋社的资格选拔战后,陷入经济危机的方品璋终于发现一条可以帮助自已摆拖破产边缘办法,就是利用王一飞与年龄相比不可思议的棋艺去下彩棋,由于他所选择的对手都是同样以彩棋为业的行家,因此所下的赌注比普通的彩棋高出数倍。蒙在鼓里的王一飞并不清楚他自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人家赚钱的工具,对他而言,能够和除冲段班学员以外的人下棋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说那些彩棋玩家也是在围棋里浸染多年的老手,谁身上没有几记秘藏的杀招,虽然这类似这样的杀招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多少有点儿无理的味道,但谁也不能否认在这些并不是很严谨的招法中也存在一些值得研究,学习的部分,就象在著名的小目高挂二间高夹大飞斜罩定式中,象眼尖冲的手法就是最先由业余棋手走出,而后才被职业棋手发展完善并应用到实战当中。所以,每逢道场有外出比赛的任务时,方品璋都会安排跟着观战的王一飞和他精心挑选的棋手下上一盘,道场在外参加了五次比赛,王一飞也就下了五盘彩棋,虽然盘数不是很多,但收益却比方品璋以前两三个月的收入还多。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收益,不仅解决了眼前的经济危机,而且还小赚了一笔,心中高兴的同时也觉得这样利用别人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才从丰厚的收入中拿出六百块钱作为对王一飞出色表现的奖励。方品璋赚了多少钱王一飞当然不知道,李翠云和黄春生也一样猜不到,但两从对方肯拿出六百块钱的情况来看,那肯定不会是一个太小的数字。“飞飞,你怎么这么傻呀?!他在利用你,你还说说他好?!”搞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李翠云心里是大感不平。“怎么了?方叔叔怎么利用我了?”王一飞不明白,下几盘棋,有的吃,有的玩,这样不是很好吗?“你这个小笨孩儿,他这根本是拿你当童工用嘛!不,连童工都不如,至少人家童工还知道自已在干什么,能得到什么,你却连这都不知道,根本就是欺骗!”李翠云气道。“飞飞,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能下彩棋吗?这要是传到老师的耳朵里,你肯定会挨说的。”黄春生也是说道。“不是彩棋,那些人都是方叔叔的朋友,我们就是玩棋,没有押钱的。”王一飞摇头答道,以他的想法,彩棋就是赌钱,只要没有沾钱,那就不是彩棋。“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没有押钱,没有押钱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小孩子的简单思维让李翠云是哭笑不得。“这是方叔叔给我的。”一码事归一码事,王一飞这一点还是明白的。“噢,那我问你,这个方叔叔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就算和你投缘给你点零花钱,十块二十块也就顶天了!六百块钱,你知道能买多少鸡翅吗?”李翠云质问道。“一对十二块,两对是二十四块,三对是......”王一飞以为对方真的是在求证,于是掰起手指头算了起来。“嘿,你这个小孩子是想气死我呀!”面对一年级小学生拙笨的计算方法,李翠云有一种要吐血的感觉。“飞飞,不用算了。她只是想告诉你那个方叔叔给你这么多钱是因为他kao你赚了更多的钱,不是问你能买多少对鸡翅。”被王一飞这一打岔,黄春生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噢,这样啊......,听完黄春生的解释,王一飞这才不再掰手指头。“好啦,总从,那个方叔叔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不要再帮他下棋,要是不听话,我就告诉爸爸,让他来说你,听到了没有?”明白自已的性格的确不是辅导小学生的材料,李翠云也只有使出这招。“嗯......,好吧。”虽然想不通自已做的有哪里不对,但既然李翠云和黄春生都极力反对,不去也就是了,反正最近这几个月也没有外出比赛任务,方品璋也不会跑到道场主动来找自已。“嗯,这才够乖,......,不过这些钱......,真是的,也不知道那个方叔叔赚了多少,如果拿来给春生寄回家为姐姐看病该有多好啊。”乱花迷人眼,财帛动人心,六张百元大钞可是货真价实地装在信封里,李翠云想不动心也难。“噢,那好办,等下次碰到方叔叔的时候我问他就行了。”王一飞自告奋勇地叫道。“去,你以为人家都象你一样傻?人家挣了多少能告诉你吗?嗯.......,我猜最少也得有两三千!哎,春生,你不是一直说你的棋下得很好吗?依我看不如也去下彩棋,你看,飞飞被人蒙着骗着还挣了六百,你怎么着也比飞飞强吧?”抽出钞票在手里捻着,李翠云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下彩棋?这......这行吗?被道场知道了肯定会受罚的。”如果在平时,黄春生肯定对这样的建议是理也不理,但现在......“哎呀,有什么好怕的,你连卖血的事都能做,下彩棋又算的了什么?难道你还有更好筹钱的办法吗?再说了,你是家里有困难才不得以去做,而且钱够了就不再下,我想就算道场知道了也不会罚太重的。”李翠云劝道。“这......,让我好好想想吧。”一方面是道场的规定,一方面是家中的困难,黄春生的思想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