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曹操,曹操就到,看,就是这个小朋友!”认出早前面的小孩子是谁,张洪凯笑着向魏明伦介绍道。魏明伦顺着张洪凯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剃着短短的寸头,身上穿着一件红色运动上衣的小孩子正蹦蹦跳跳地从楼梯上下来,长圆脸,大眼睛,左顾右盼,一看就是很机灵的样子。“哦,他就是飞飞呀?嗯......,不错,不错。 ”魏明伦连连点头。人分几种,一种是表面看着聪明,实际上也聪明;一种是表面看着普通,实际上也很聪明;一种是表面上看着聪明,实际上脑子并不灵光;还有一种是表面上看着不行,实际上也真的不行。在这种人中,第一种自然是最吃香,因为他们既容易得到他人的注意,同时他们也有让他人继续注意下去的能力,第二种相对来说就要累一些了,因为他们要想得到和前者同样的关注度就需要做出更大的努力;第三种,引起别人的注意是容易的,但想要让这种注意长期维持下去就难了,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灿烂一瞬易,光辉一生难;至于第四种,想要获得成功除了以勤补拙外,大概还得要命运之神的光顾,估计没有几个人会希望自已是这一类型的。王一飞呢?只能说他的命太好了,除了拥有别人羡慕不来的天分外,自已地长相也很有人缘。 老人说人在小的时候都会有一块爱人肉,长在脸上讨人喜欢,长在屁股上就容易挨人挨,这种说法不知道是不是有科学依据,不过若是真的,那王一飞的这块爱人肉一定是长在脸上的。“呵呵,飞飞。 过来!”张洪凯笑着招手大声叫道,后备力量也是体现实力的重要一部分。 在魏明伦面前他当然要多显摆显摆,虽然王一飞的成生过程实际上他并没有出过什么力。张洪凯认得王一飞,王一飞却不认得张洪凯,听到喊声,王一飞抬头向主席台看去,只是一位西装笔挺,头油锃亮四十多岁地中年男人在向自已这边招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自已。“飞飞,快过来。 ”高兴宇连忙也招手示意,看到他的动作,王一飞这才确定叫地是自已,于是离开蔡老板等人快步跑上了主席台。“飞飞,这位是华远建设的老总魏伯伯,这位是京城棋社联盟的秘书长张伯伯,快打招呼。 ”高兴宇替王一飞介绍道。“魏伯伯。 张伯伯。 ”王一飞大声叫道。 主席台上那么多人,高兴宇郑重其事的只介绍这两位,想必这两位的身份很特别。“呵呵,好好,飞飞,听说你小小年纪。 棋下得就相当好,是不是真的呢?”魏明伦笑着问道。“嗯......,不是,道场里还有很多人我下不过。 ”王一飞想了想答道。“呃?都有谁呢?”小小年纪,居然还懂得谦虚,魏明伦更感有趣。“象春生哥哥呀,天杰哥哥呀,宝华哥哥呀,向南哥哥呀......”王一飞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了起来。“呃,这么多?”王一飞数了足有七八个名字。 魏明伦觉得奇怪。 张洪凯把王一飞捧得是天上有地下无,怎么仅仅在道场里就有这么多比他更强的人?“呵。 飞飞刚才说地那些人都是我们道场冲段班里的学员,黄春生,谢天杰,张宝化,李向南都是参加这次联赛的棋手,他们的实力都是够资格参加全国比赛的。 ”高兴宇看出魏明伦的不解,于是笑着解释道。恍然大悟,魏明伦这才明白王一飞所说下不过的人原来都是准备冲击职业段位的冲段少年。“哈哈,不错,不错,志向很高,看来你是以成为职业棋手为目标了?”魏明伦笑着问道。“我地目标是要成为象吴清源那样的大国手!”王一飞大声答道,这个目标他可是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吴清源?......”,又听到一个新的名字,魏明伦对于围棋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噢,吴清源,原名吴泉,少负棋名,七岁启蒙即显示出过人地天赋,除学习中国古谱之外亦大量学习目本棋谱,精研日本围棋理论,击败福建同籍大同乡林贻书老夫子后,‘围棋神童’之名不胫而走,后又入海丰轩与当时一流棋手汪去峰,顾水如,刘棣怀等以受子对弈,棋力一日千里,十二岁即展lou头脚,十三岁便国内无敌手,十三岁时,日本棋手岩本薰六段和小杉丁四段来中国游历,在让子局中,对吴清源胜多负少。 十四岁时,日本围棋名手井上孝平五段来北京试探吴清源棋手,在让二子局中,吴执黑暗三胜井上,让先局中,一胜一平一打挂。 棋谱传回日本,濑越宪作惊为天人,决定收其为弟子。十五岁,吴清源东渡日本,经日本棋院七人审查会审定定为三段,当时评段的标准远比现在严格,三段相当于现在的五段。 自此开始其职业棋手生涯。一九三三年,年仅十九岁的吴清源运用自创的“新布局”,对阵本因坊秀哉名人,翻开了围棋史上崭新的一页。 此后二十余年,吴氏横扫千军,超迈前贤,雄居“天下第一”的无冕王位;尤其是自一九三九年的“镰仓十番棋”开始独霸摆台,连续十五年,将日本所有一流棋士与之对局的交手棋份不是降为相差一段的先相先,就是降为相差二段地定先,这十五年,是他建立辉煌业绩地全盛时代,因此被称为‘昭和之棋圣’。日本“围棋俱乐部”曾经征求当是全日本的六位超一流棋手加藤正夫、武宫正树、林海峰、赵治勋、小林光一、大竹英雄地意见:谁是围棋史上最强者?赵、林、武宫、加藤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是吴清源。 小林和大竹则认为,历代的高手们处在不同的年代,要作比较是很困难的。 如果非要问谁最强,大致可以列举三位:道策、秀策、吴清源。道策是日本现代围棋的奠基者,被人推许为有‘十一段’实力,即是说他要比最高等级(九段)还要高出两段,由此可见世人对吴清源的推崇了。 ”魏明伦不明白不要紧,旁边有的是明白人,高兴宇马上把吴清源的生平事迹讲述一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要是还不知道,那就真的没药可救了。“噢,这么说这位吴清源就象是现在的世界冠军了?”魏明伦用自已的知识试着去理解。“呵,这么说也可以,不过不够准确。 在当时,日本是当之无愧的世界围棋最强国,日本围棋的最强者也就是世界围棋的最强者,而那个时代日本除大手合外只有一项正式的比赛,就是‘本因坊战’,本因坊战的获得者是当时唯一的冠军,而吴清源因为国籍问题不能参加这场比赛,但他当时又是毫无争议的最强者,为了验证本因坊位的成色,日本棋院特别规定每年本因坊位的获得者必须要和吴清源下三番棋,由此可见,吴清源当时的地位是冠军之上的存在。 ”张洪凯笑着纠正道。“噢,原来是这样......,呵呵,小伙子,志向真是远大呀,连世界冠军都不够,要当冠军之上的冠军!哈哈,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志向,伯伯支持你。 ”不经意间又长了学问,魏明伦笑着夸奖道。“嘿嘿。 ”王一飞不好意思地傻笑着,这个看起来很有气派的伯伯还是挺和气的。“呵,对了飞飞,刚才听李老师说你又和别人斗棋去了,结果怎么样?”想起刚才的话题,张洪凯笑着问道。“噢,那算不上斗棋,实力差的太多了。 ”王一飞不以为然地答道,对他而言,刚才的超快棋赢得实在是太过轻松,甚至连让他活动一下筋骨的作用都达不到,这种程度的对局争为斗棋太勉强了。“这么说是你又赢了?”魏明伦问道。“当然啦,要是连个业余四段都拿不下来,到时候春生哥哥肯定会笑话我的。 ”王一飞大声答道。“呵呵,飞飞,这我可就要说你了。 以你的实力干嘛要去欺负人家一个业余四段,这样的棋就算赢了可也不lou脸呀。 ”张洪凯笑着劝道,他虽然也很喜欢王一飞,但若是这个小朋友多搞几次类似于晓澜棋社的故事,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我也没欺负他呀,我是按一般规矩让他两个子的,谁知道他的棋那么脆,开局没几步就把棋给走崩了。 依我看有的业余三段都比他强。 早知道是这样,当时就应该让他三个子。 ”小孩子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并不懂得为人避讳。“呃......,呵呵。 ”张洪凯无言以对。现在的业余低段段位管理很松,可以说业五以下的水分很大,如果运气好,业余二段的实力都有可能拿到业余四段的本,很明显,王一飞今天碰到的是一位面四,被痛宰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楼梯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前一后,一女一男两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前面的女子不时回过头来安慰着后边的年轻人,而后边的年轻人刚耸拉着脑袋,就好象是一只刚刚斗败了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