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天结束的日本十段战败者组复活战中川圭一和两津堪吉的对局,中川持黑先行布下星小目,两津堪吉以二连星对抗,黑棋挂左上角,白棋飞应,黑棋拆五在上边形成变相中国流,白棋右边三线分投,棋下到这里是很正常的进行,接下来黑棋普通是从上方或下方三路逼住,直接右下大飞守角的下法也很常见。 但实战中,中川圭一是在上方四路高拆,这一招是中川圭一的新手,在以前的正式比赛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大家就对步新手谈谈自已的想法,还有应对的方法。 ”人还没有来到门边,训练室里授课老师的声音已经传来,看来今天晚上安排的是集体研讨会。“呵,来的时间不错,刚好赶在主题开始之前。 ”过百年笑着小声对王一飞说道。由于有专门人员负责,棋院对各国围棋的动态反应极快,往往头天刚刚在正式比赛中下出的新变化,新技术,第二天一早就会分门别类地编制成册放在相关人员的办公桌上,而这种反应速度绝不是普通民间棋社所能做到的。“嘿嘿,太好了。 ”王一飞是能蒙着眼下盲棋的人,虽然还在门外看不到屋里的情况,但光听里边教师口述的对局进程便已在脑海中绘出相应的棋形图案,意识到这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新下法,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感到一种兴奋。过百年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屋内讲话地声音停了下来。 过百年随后把门推开探头进去,王一飞顺着门缝望进去,视线所及之处只见七八个大概十三岁到十五岁的少年两两相对坐在棋桌旁,此时正都扭过头向这边张望。“过老,是您呀。 ”正在讲台上摆棋的陈兴华转过头来见是过百年,于是笑笑点头说道,过百年现在是国少队顾问。 经常晚上来看国少队的训练情况,因此大家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呵。 是呀,没影响你上课吧?”过百年笑着问道。“呵,没有没有。 我们今天讨论最新出现的一个棋形,您来的正好,正好可以参加讨论。 ”陈兴华笑道。“研讨会呀?呵,好啊,不过今天我只是旁听。 你们讨论你们地,不要管我们。 飞飞,小峰,进来。 ”笑着和陈兴华打个招呼,过百年带着王一飞和过晓峰在训练室后面一张空着的桌子旁坐下。“呵,老爷子大概是又想让他地孙子接受围棋教育了。 ”陈兴华是暗中好笑:过晓峰五六岁的时候,过百年曾经很在孙子身上下一番功夫,想让他继承自已的衣钵。 成为一名围棋国手,所以常常带过晓峰来棋院游玩,希望让他受到这里氛围影响,喜欢上下棋。 可人算不如天算,过百年虽对培养青少年棋手很有经验,但他教的一直都是有相当实力的棋手。 而不是从启蒙阶段抓起。 就如大学教授教不好小学生算术那样,过百年这样的高手教起初学者难免性急,加上过晓峰围棋方面的资质一般,人又贪玩,心思不能专注在棋上,所以难以完成过百年定下地训练目标,结果反而使小孩子产生了抵触情绪,干脆一听学棋捂着耳朵就跑。 这件事棋院里的人很少有没听过的。 不过事情过去了两三年,或许年纪长大,过晓峰又开始对围棋有兴趣了?至于旁边跟着的那位小学生。 或许是过晓峰学校的同学。 一起陪着来看新鲜的吧?其他人也好奇地注视着三个人坐在训练室后边,有几个人还咬起了耳朵:国少队队员是两年一选拔。 两年一淘汰,加上小孩子长的快,外貌变化很大,因此认出过晓峰是过百年孙子的人并不多,至于王一飞,那就更是不清楚了。“当当。 ”待过百年三人坐好,陈兴华曲起中指用关节在讲台上轻轻敲了两个,把众人地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教学挂盘上。“好了,现在咱们继续。 汤礼春,你先说说你的感觉吧。 ”陈兴华直接点名道。坐在第二张棋桌的少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嗯......,这步棋位于四路,除了扩张上方大模样外,同时对中腹的影响力也更大,同普通的三路拆逼相比要更积极主动一些。 ”汤礼春答道。“说的不错,黑棋这一步很有气势,如果说三路地拆是明攻暗守的话,那么高了一路以后就成了以攻代守,挑衅味道实足。 那么要是你拿白棋的话,你打算怎么应对这一招?”陈兴华接着问道:下棋,光是正确判断出对方的意图没用,如果拿不出破解的办法,也不过是输得明白一些罢了。“嗯......,第一感是五路跳吧,这是双方要点,黑棋若是占到这一点棋盘上边的模样很大。 ”汤礼春想了想答道。“这是一种选择。 ”右手示意汤礼春坐下,陈兴华从棋盒里翻出一个表面漆着字母‘A’的棋子摆在汤礼春所说的位置上。 “还有别的走法吗?”几名少年棋手纷纷举手。“杨汉光。 ”陈兴宇点名道。另一名少年棋手站了起来。“我不同意在五路跳,这虽然是要点,但黑棋接下来在右下小飞守角,刚才拆的那一步已经起到防止白棋拆二安定地作用,白棋这两子显地很重,将成为黑棋单方面攻击的对象。 ”杨汉光说出自已地看法。“好,那么你的想法呢?”点了点头,陈兴华先不急着做出结论,只是尽量激发少年棋手们的想象力。“我拿白棋的话就先在右下拆三挂角,先安定好自身,然后再看对方怎么走。 黑棋接下来大体是另一侧小飞或大飞护角,然后白棋二路飞,黑棋如果尖三三,白棋就补住拆三,这里的棋形变厚之后,上边黑棋的模样就不敢围的太大了。 ”杨汉光答道。“嗯,黑棋不尖三三,而是直接打入拆三呢?”陈兴宇把问题的难度加深。“那么白棋五路跳出,黑棋尖三三,白棋四路尖住吃死黑子,如果成为这个图,黑棋四路子明显不如三路,因为在三路以后还存在冲断弃子的余味。 所以当白棋跳的时候黑棋只能尖出作战,这样白棋先手右下托角再以后再活动被分开的白子,双方将形成乱战局面。 ”杨汉光答道。“嗯,好,你的意见是直接挂角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再拿起一枚标着字母“B”的棋子摆在棋盘上,陈兴华接着问道。又有几名少年棋手举手要求发言。“祝凤梧,你来回答。 ”陈兴华再叫起一名少年棋手。“我赞同直接挂角,但黑棋护角时白棋不应该二路飞,而是直接在五路跳,抢占双方棋形上的要点。 ”祝凤梧答道。“哦,为什么呢?”这个阶段,陈兴华只管提问,不管回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各位少年棋手充分活跃自已的思维,同时接受他人的构思,从而汲取其中的精华并化为已有。“白棋二路飞时黑棋必然打入拆三,白棋跳出,黑棋四路尖出,角上白棋先手托退实地很大,但黑棋顺势在下边拆二也有收获。 接下来白棋在右边四路冲冲,黑棋扳头,白棋无论是在五路扳还是断,黑棋只要贴紧气走就行,由于黑棋先前一子是在四路,白棋没有kao出的后续手段,另外左上角有黑子,白棋征子不利,所以局部白棋不能正面作战,必须先在二路托,延气。 如果黑棋内扳棋形很乱,感觉上黑棋有点勉强,但黑棋可以简明的外扳,抢先五路退封住势,逼白棋在一路渡回,然后在上边五路跳补,黑棋右上自然而然形成了大模样,这个图黑棋明显优势。 ”祝凤梧答道。围棋研讨会这是这样,你提出一个观点,我提出一个看法,这些观点和看法有一致的时候,更有相反的时候,就是在这种相互讨论,思想碰撞的过程中,灵感的火花才能蹦出灿烂的颜色。“嗯,你在五路跳,黑棋大概会在六路飞压,接下来你怎么办?”按照祝凤梧的构思在棋盘上摆好图形,陈兴华接着问道。“上边中间五路镇,中腹两个要点,双方只能各占一个。 ”祝凤梧答道。“那么黑棋六路压。 ”退后一步看了看棋形,陈兴华在右边五路白子上边再摆上一颗黑子。“哦......”祝凤梧沉吟起来:黑棋的压是厚实的好手,曾经连胜三名世界级超一流高手的陈兴华kao的并非只是运气。这里的棋形在实战中非常少见,屋里的人一边紧张地计算着这里的变化,一边等待着祝凤梧的回答。“嗯......,上边五路跳,消空!”经过一番衡量,祝凤梧自信地说道:这是感觉上的一招,也是心情上的一招,此招一出,右上黑棋模样已基本烟消云散。“啊,不行啊!”几乎就在祝凤梧语音落下的同时,从训练室后排的座位上忽然传出一个陌生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