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两边押宝

“飞飞，听我说，和海淀棋院签约好不好？”朱慧妍央求道。“咦？为什么？你原先不是不高兴我当职业棋手的吗？”王一飞闻听一愣，以前朱慧妍虽然对自已非常支持，但对他放弃学业全职下棋却是很不以为然，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主动要求自已和棋队签约？“哎呀，你怎么这么讨厌！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喜欢叮当猫，现在还喜欢流氓兔呢！怎么啊？不行呀！”脸稍稍一红，但朱慧妍马上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眼睛一瞪，凶巴巴地逼问道。“呵，行，行，我也没说不行啊。”被朱慧妍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王一飞只有举手投降。强权之下无真理，这一铁律再一次得到了验证。“嘻嘻，这么说你答应和海淀棋院签约啦？”听到王一飞说行，朱慧妍眼睛一亮惊喜地叫道。“飞飞，你答应了？！太好啦，太好.啦。”陈道的也信以为真，开心的直蹦。“等等，等等，我答应什么了？”见两个.人突然乐成这个样子，王一飞非常奇怪。“你不是答应去海淀棋院了吗？.你可别想赖，刚刚说的‘行’，我和道的听的可是清清楚楚！”朱慧妍得意地笑道。“啊？硬拗啊！我说的行是指你老改主意，又不是说签.约的事儿！”王一飞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位太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以至于听到什么都往那方面想。“什么？！可恶！搞没搞错！白让我高兴。那你现在说要不.要？”高兴半天，却原来是会错了意，朱慧妍立时阴下脸来。“我刚都说了，最后到底跟谁签约要由高社长来.决定，到时候听他的就成了。”王一飞笑道。“不行，不许你去.朝院棋院，要去就去海淀棋院。”和高兴宇又不熟，朱慧妍不可能跑到高兴宇那里提要求。她能作工作的只有王一飞。“对，对，飞飞，去海淀棋院。我爸说你去那里有好处，朝阳棋院给不了的。”陈道的连忙帮腔。“什么好处？”王一飞反问道。这些天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训练上，高兴宇虽和他通过几次电话，不过讲的内容也不是太详细。“让你打主力呀。”陈道的叫道。“打主力？嘿嘿，高社长说，朝阳棋院也同意这个条件。“王一飞笑道。“真笨！什么脑子！飞飞，陈叔叔说，如果你能加入海淀队，海淀队可以让你打第一台！”把陈道的拨拉到一旁，朱慧妍急着更证道。“第一台？真的？”听到这个情况，王一飞心中一动，国少队中也有打围乙的人，比如汪定华就在安徽队，祝凤梧在河北中兴队，训练休息的时候，也听他们聊起过比赛时的情况，虽然对很多情况听的是一知半解，不过第一台是全队最重要位置这一概念却是深深留在他的脑中。“真的，当然是真的啦！我爸说有，就一定有。”陈道的大声说道，他对自已的爸爸可是非常有信心。“还有，陈叔叔说，这样的条件也只有海淀队能接受，朝明棋院根本就做不到。另外，下个赛季，中天集团就是海淀棋院的冠名赞助商，以后海淀棋队就是以北京中天的名义出战围乙，你到海淀队下棋，就等于是帮着中天啦！我爸爸，还有陈叔叔，他们一定都非常高兴。”朱慧妍满脸期待的叫道。“这样啊......，能打第一台当然是好事儿，可这事儿又不是我说了算......”，小孩子哪一个的心不高，到托儿所里搞份问卷调查，问长大以后最想做的是什么，得到的答案中科学家，军事家，飞行员之类的精英肯定占绝大多数。王一飞年纪虽小，想的却是怎样早日成为象吴清源那样的大国手，现在最想做的自然是和最强的棋手战斗，尽快提高自已的实力，“哎呀，飞飞，你怎么这么磨叽呀！就算你爸妈把和谁签约的事儿交给高社长，那他也要征求你的意见呀，只要你不愿意，他也不能替你做决定啊！”朱慧妍叫道。到底是富家女，脑子里的民主意识就是强。“哦？行吗？”王一飞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行，当然行啦。”朱慧妍和陈道的一头。“嗯......，那好吧，等会放了学，到去问问高社长，看他怎么说。”想了想，王一飞答道。的确，蔡春雨那样的高水平教练，比赛第一台的位置，这两个条件都是非常的诱人，他自已是难以决定哪个更好。“好，就这么说定了，放了学咱们一起去。”王一飞动了心，自已刚才的努力就没有白费，朱慧妍高兴地叫道。事情商定，三个小孩子肩并着肩走进教学校内。就在几个小孩子在丽泽小学的教学楼前讨论问题的时候，不远处，忘忧清乐道场四层的一间办公室里，高兴宇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打电话。“......，呵呵，蔡老师，不是我太能杀价，而是人家给出的条件就是这样。”“不信，打死我也不信。他刘涌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让一个没有职业比赛经验的少年棋手一上来就打一台，这也太扯了吧。”电话里传来蔡春雨的声音。海淀棋院在紧锣密鼓地加紧和王一飞的签约谈判，朝阳棋院也没有闲着。刘涌着急，蔡春雨也一样在着急，从某种角度讲，他比刘涌更要着急。所谓破船也有三斤钉，海淀棋院的棋队整体实力虽算不上强，但终究在围乙中经过三四年的摔打，就算不引入强力外援，单凭队伍中现有棋手的实力尽管冲甲无望，却至少可以做到保级无忧。而对朝阳棋院来说，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有实力的棋手加盟，面临他们的很可能是重新落回围丙的命运。一方是在追求更高的高峰，一方是为了保住现有的成果，心态不同，心情自然也不会完全一样。和陈争辉进行过那次交谈以后，刘涌马上又对合约进行的修改，将保证王一飞在联赛中不仅每轮比赛都有上场名额，并且在前五轮比赛打第一台，五轮比赛后视成绩可以继续坐镇一台的内容也加了进去，当然，五轮比赛成绩如何评判以及相应的处理方案也有详细讲明。收到新的合约后，高兴宇马上进行了深入研究，看到被更改后的合约条款后，他心中的天平也有了改变。之前，他对朝阳棋院和海淀棋院这两个竞争对手的看法是：海淀队是围乙老队，队伍实力平均，没有明显的强手，也没有明显的弱者，这样的棋队通常成绩稳定，不会大起大落；朝阳队是围乙新军，队伍实力两极分化严重，强的很强，弱的很弱，这样的棋队通常发挥很不稳定，表现好的时候可以爆出冷门，表现不好的时候谁都敢输。加入海淀队，各方面条件都容易得到保证，棋手也比较稳定，这是优点，缺点是队员实力接近，不容易lou出头来。加入朝院队，棋手个人容易出成绩，但因为整体实力不强，个人的成绩很容易被整体的不足所拖累，蔡春雨虽是高棋，但年纪终究上了几岁，围乙比赛的激烈和围丙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轮两轮没问题，一年二十二轮，能盯的下来吗？万一明年又掉到围丙怎么办？两家棋院各有长处，也各有短处，到底哪一家对王一飞最适合呢？高兴宇是举棋不定，难以取舍。谈判之所以进行了近两个星期还没有最后拍牌，一方面固然是他想为王一飞争取到更好的条件，另一方面则是他确实下不了决心。现在，海淀棋院更改了合约条款，这加进去的这一条来看，他们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王一飞收归帐下，哪怕是在下一个赛季的开始阶段付出沉重的代价也再所不惜，从这个条款中，高兴宇读出了海淀棋院的诚意。心里自然也就开始倒向这一边。不过作为一个老练的谈判着，高兴宇并不会轻易做出最后的决定。因为参与竞争的是两家棋院，现在海淀棋院亮出了新招，从公平的原则上说，他也应该给朝阳棋院一个还招的机会。所以，今天早晨上班以后，他拨通了朝阳棋院的电话，找到主教练蔡春雨，将最新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等着看朝阳棋院的反应。果不其然，听到高兴宇说出的新条件时，蔡春雨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作为经验老道的职业高手，他对于王一飞的实力也曾进行过认真的分析研究，不仅如此，他还找过现在正任国少队教练的陈兴华，魏炜等人做过详细了解，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王一飞具备成为一流，乃至超一流棋手的潜质，但现在还是一块璞玉，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磨练和细心雕琢才能真正放出光彩，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此时签下王一飞虽然未必比签下那些已经经过联赛磨练的棋手作用更大，但加以时日，必定会有远超投入的回报。不过话虽如此，这个加以时日终究还是一个无法确定的数字，是一个月，半年，一年，还是两年？没人敢下保票。既然没有谁能预测到短期内的发展情况，海淀棋院这一招不是在拿棋队联赛的成绩冒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