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万碧云眼珠子一转，抿抿唇，便示意她们三个人跟上，只见万碧云一拐角冲出去，刚好撞到了德妃的身上，眼见德妃就要倒在地上了，却被萍儿给扶住了，万碧云内力一发，借着气劲儿愣是给德妃弄倒在地上，随后自己也跟着倒在了地上，还压在了德妃的身上。“哎哟，好疼啊！”还没等德妃叫疼，万碧云已经爬起来揉揉胳膊，皱着眉头。“你还叫疼了！我们德妃娘娘还没说什么呢！你是谁啊？撞了人也不道歉！”萍儿见自己的主子被撞倒了，又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不免有些心里不平衡。万碧云看了萍儿一眼，不禁轻轻一笑，“哟！你是什么身份啊？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语毕，瞥眼看了一下倒在地上刚刚起来的德妃，见她有些花容失色，但却不失优雅的举止，到底跟丫鬟是无法比的。萍儿愣了一下，仓促间也没仔细看，但看这发型，这服侍，似乎只有贵妃娘娘才能穿戴的，顿时吓的立即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原来是贵妃娘娘，奴家失礼了，还请娘娘不要怪罪！”万碧云嘴角微微上扬，“算你还会认人，我也就不跟你个丫鬟计较了。”语毕，又看了一眼德妃。万碧云见到德妃的脸色不是很好，可见是刚才万碧云撞到了她，心里此刻不是很舒服吧。这也难免，刚才那样，很明显就是万碧云故意这么做的，她就是让德妃知道，她是故意的。只见德妃立即起身行了个礼，轻声说道：“见过贵妃娘娘，刚才是妹妹不小心，撞到了姐姐。”在这个后宫中，身份才能决定你是姐姐还是妹妹，通常的叫法都是不管你是否先来还是后到，只要你的身份比对方高，就算对方的年纪大过你，还是会叫你姐姐。万碧云不禁浑身发麻，“算了，你可别叫本宫姐姐，本宫不爱听，再说，本宫年纪又没你大！你脸上有皱纹，本宫可没有！不管从什么地方看，本宫都比你年轻的多。听说德妃娘娘受宠那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子嗣哦？本宫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会传来喜讯呢！”霓裳不禁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为什么万碧云会欺负德妃，不禁心道：这个贵妃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看不透她了？那么多人不去调查，反而欺负一个脾气好的德妃，这算是什么事啊？德妃的脸色不太好，但她依旧没发作出来，而是笑着说：“是，以后不会这么叫了。”万碧云上下打量了一下德妃，这个女人的确是不爱争什么，也不想争什么，别人欺负她，她的确是不会反击。但是，从她的脸色上来看，她的心里很明显是不舒服，只是没表现出来那么明显而已。要么她心中是有委屈，但忍气吞声的咽进去了。要么，她心中就是有恨，说不定会有什么阴狠的手段来报复你。但这两点，万碧云都说不好，因为她看不到德妃眼睛里的恨，也看不到她眼中的委屈，只知道，她并不是很甘心让人欺负。这种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与世无争，心态平和。真正的心态平和之人，真正的与世无争，是那种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会淡淡一笑，毫不在意，根本不会有什么不满，也不会脸色难看，完全当对方的话是一种心境的磨练，反而会因为自己磨练的时候，心中并没有恨意而感到开心，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等等一系列细微的小动作。到底，万碧云也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心理学是肯定学过的，何况，她根本就不缺乏当一个刑警的训练，父母可都是优秀的刑警。所以，一个人的微表情在万碧云来说，是可以给这个人准确的评价。试探完了德妃，万碧云嘴角微微上扬，“其实呢，本宫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生了一场病，身体不是很好，想要出来转一转，却没想到看见了你，从皇上那里听说你这好那好的，本宫听着心里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你是怎么好。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人长得很普通，又没有本宫一半的吸引人，若不是因为皇上迷恋，本宫还以为皇上的审美观有问题呢！”这次再一次的紧逼，万碧云见到了德妃咬了一次牙，虽然这动作很细小，但被她注意到了。于是不打算再继续了，便示意身后的三个人跟上，自己朝着别的方向走了。霓裳一路沉默着，万碧云也一路沉默着，她在分析刚才德妃的情况。万碧云不得不承认，德妃的确会演戏，这个时代的人，又不懂得什么才是微表情，若非是一个可以在身份上压得过她的人，一般见到她的人都会低着头，只有在抬起头来的时候，才能看见她的表情。可见没有人敢抬头看她，抬头看她的人，几乎都不会欺负她，因为她一直都树立自己一个与世无争的形象，加上也的确没有什么动作，谁也懒得跟她争什么了。如果谁够聪明的话，试探她一下，再观察入微一点的话，那就能发现，其实这个人并非大家眼中所看到的那样。万碧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包拯会提示她这句话，后宫没有人可以信，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说白了，其实朝中的大臣们才是最了解后宫的，虽然他们看不见，但是他们有眼线，谁是什么样的情况，大致都很清楚。就是因为他们有眼线，才会仔细观看想要观看的人，这样才会发现其中的不同。但是这些人都很聪明，他们从来都不会参与后宫的事，因为有明文规定，这是规矩，所以他们也自然的保守了秘密，也不拆穿哪个娘娘。但是他们会把把柄握在手中，熟悉了哪个娘娘的弱点，将来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方便威胁。其实说白了，后宫的人，基本上也都是朝中大臣们的威胁才妥协的，但也不排除有后宫的人主动联系朝中大臣。一般的情况下，都是大臣们在威胁后宫的主子们。尤其，以出轨这件事为筹码的最多。灵灵嘟着嘴，她不是很明白万碧云的举动，但是却始终都不敢说话，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便问道：“云姐姐，你刚才干嘛欺负德妃啊？她人那么好，你怎么忍心啊，云姐姐以前可都不会这样的啊！”灵灵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加上霓裳对德妃的评价非常好，所以就觉得德妃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好人，可是万碧云偏偏欺负德妃，这让灵灵有些不理解，但是灵灵却不敢说话，因为她知道，不管任何时候，万碧云在做任何事，她都不能插嘴，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破坏了万碧云的计划。但是刚才那一幕，灵灵根本就不敢确定是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却依旧怕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所以不敢说。这会儿没人了，就剩下她们四个人了，才忍不住问道。万碧云闻言回头看了灵灵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轻轻一笑，“灵灵，你还看的少，你根本就不会明白。其实，在这个后宫中，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好人的。说句实话吧，这后宫之中的权力，就仿佛有一种魔力，人人都喜欢，人人都向往，这种魔力，通常都会让人迷失自我。这些，也都是因为爱上同一个男人的缘故。当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爱她，那么就是幸福。倘若这个男人的心，人，要分给许多个女人，那这个女人，要在许多个女人中争取男人的注意力，好让他多宠爱自己一点。时间长了，这份努力，也未必就是当初的那种执着了。”灵灵眉头一蹙，很显然是没听明白，不过霓裳却听明白了。霓裳到底还是会选择相信万碧云，因为这个人不单单是皇上推荐的，就连包拯也支持，公孙策也在意，那么这绝对不是一个一般的角色，现在听来，她的话还是那么有道理。万碧云说的对，德妃纵然一开始并没有争夺权力的心态，但是，在这个后宫中，时间长了，皇上不可能只宠爱她一个人，还是会有新血液，新面孔，到时候你就会很努力的吸引自己丈夫的注意力，好多得到一点点宠爱，但是，当你怎么都挽不回自己夫君的心时，那么你所努力的方向，也未必就是要赢得自己夫君的心了。很多人都已经迷失了，但是她们却浑然不知，她们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和她们当初的信念相反，但是却还以为自己依旧是为了要争取夫君的宠爱而在努力。“灵灵不明白。”因为实在想不通，灵灵只要摇头了。万碧云轻轻一笑，拍拍灵灵的肩膀说：“其实，灵灵不需要明白这些，你那么单纯，不适合了解这些。但是，你可以安静的去看，有的时候，听别人怎么说，不如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