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被她这一手吓呆了,最终还是挨了她那巴掌的绿裳女子先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刚才直接就被怜月那巴掌打晕了,完全没有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还是真的脑残。只见她一手捂着脸,一边踢着脚边跪着的壮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去拦着,打了本姑奶奶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她这一闹,周围的人也都走出了刚刚的震惊,但却没有一个人动,看向她的目光中都透着深深的鄙视。“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追啊!”那绿裳女子张牙舞爪的又伸脚踢向那壮汉,但这次她并未成功,脚还未碰到便被壮汉不客气的捏在手里,本就浓黑凶恶的双眼瞪得像牛眼一样,从宽厚的嘴唇中挤出“白痴”,便嫌弃的松开了手中的脚,还在身上蹭了两下,仿佛刚刚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你”绿裳女子被他如此羞辱,本就肿的老高的脸上红坨坨的一片,怎么看怎么丑,她又看了看周围幸灾乐祸正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姐妹,目光便瞄上了脸色不佳的乔秩,眼泪哗啦啦的留着,一把抓住他的衣角,“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乔秩现在满脑子都回想着怜月最后决然离去的背影,以及那一句“再也不见!”,感觉有人拽了自己的衣角,侧脸一看,这是猪脸吗,接着便认出了这个罪魁祸首。逍遥王爷虽然怜香惜玉,但那也是分人的,对于眼前的这张猪头脸,那是一点耐心也没有,长袖一挥,便将绿裳女子狠狠的甩了出去,人群也很配合的让出空地,这悲催的绿裳女子实打实的摔在了脚下的青石上。“这是怎么了……哟……这不是河洛王爷吗……今怎么这么有空,”只见一个身材略显臃肿,但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推开人群扭着翘臀挤了进了。脸上厚重的脂粉一块接一块的脱落着,红色丝帕来回的挥着,一双精明的眼睛来回咕噜着,眼睛只在自己的人身上停了一息,便又聚焦在一脸怒气的乔秩身上,满腔满调都是讨好,“这是谁这么不长眼,竟惹了我们王爷,王爷进去喝杯茶,让卿若给您弹个曲儿……”当老鸨提起卿若时,旁边围着看热闹的男人眼中均是一亮,显而易见,这老鸨口中的卿若必是个妙人。乔秩脸色稍霁,但心里也很是烦闷,人群中哪还有怜月的身影,也罢就进去听一曲。便顺着老鸨的意思往楼里走去,眼角不悦的瞥了眼依旧倒在地上的绿裳,若有所指的对着面前的空气感叹道:“翠微楼也越来越下乘了,什么货色都往里面收,倒是埋没了卿若的名声。”一直赔礼道好陪在乔秩身边的老鸨是何等精明,转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惹事的女子,对着旁边的护院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没听到王爷吩咐吗!将这不长眼的拉到后院。以后严禁她踏入前面。”说完看也没有看地上面色惨白的女子,转眼脂粉厚重的脸又堆起一个谄媚的笑容,“王爷,里面请,里面请。”尖锐的声音冲着楼里喊道:“还不赶紧去告诉卿若,王爷来了,让她赶紧收拾一下!”外面的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也各自散开,两个壮汉上前架起地上的绿裳女子,见她还要挣扎,刚刚被她踢过一脚的壮汉,直接就一掌砍在她的脑后,将她拍晕了故去,嘴里啐了一口,“什么货色,也敢跟老子动手。”翠微楼,清月阁,一位女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形成了**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观者呼吸一窒,忍不住要感叹一句,好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一双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越发引人想要浅尝辄止一番。而坐在她对面的乔秩微仰着头,那双火刃的桃花眼轻轻眯着,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随着琴声一起一落,动作自然而潇洒。“啪!”这静谧的画面被隔壁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乔秩眉头一下就锁了起来,略一抬手,琴声应声而止。屋子里的安静反而越发衬托出隔壁的混乱,隐隐听似有争吵之声,那抚琴女子轻起红唇,里,流莺般的声音随之响起,“王爷,不如卿若再换一曲。”“今天就到这吧,本王改天再来。”说罢抖了抖衣摆,起身便欲离开,那自称卿若的女子倒是很识趣的没有开口挽留,轻移莲步,为他打开门扉。隔壁老鸨刻薄的声音一下就想摆除了阻碍,清晰的传到了乔秩耳里。“真当我翠微楼是慈善堂,打秋风打到打到老娘的地盘,给我捆起来,送到官府去。”乔秩摇摇头,丝毫没有一点兴趣,穿过探着头看热闹的男男女女,抬脚就向楼下走去。“你们干什么,谁也别过来,我真的不是打秋风,我只是好奇进来看看,还没怎么着呢,你们才是打劫!唔……唔……”屋内一个俊俏矮小的青衫男子已被四位壮汉绑了手脚,嘴巴被其中一个壮汉堵着,怒腾腾的瞪着对面的老鸨。“这样,若不想被送进官府,我倒有另外一个法子,我看这位公子应该是女伴男装吧”老鸨挥舞着手中的大红帕子,上前在那青衫男子胸前摸了一把,青衫男子脸上浮起一股恼怒的潮红。老鸨心里暗喜,刚刚田府差人传话,让她送一个未被人染指的处子到田府,偏偏楼里现在又没有,正发愁者呢就有人送上门来,“果然如此,看小娘子男装扮相就知道是个美人,看你如今虽穿着不错,但到底没钱,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你在我这里接待客人,我保你温暖如何?”“嘶……”原来是那青衫男子,不对,是女子,找准机会,对着捂着自己的那只黝黑的手掌狠狠的咬了一口,刚刚挣脱,便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只恶心的花蜘蛛,想得美,想打我夭夭的注意,等我出去寻了月儿姐姐,一把火将你这青楼烧了!”原来这女扮男装的就是夭夭,也不知她是怎么从凤凰岭中逃出来,竟然也到了河洛府。老鸨的脸早就扭曲的不成样子了,花蜘蛛,也亏她能找出这么个形容词,简直贴切德尔不能再贴切了,门里、门外看热闹的听她这么形容,已经有人笑出声来。乔秩正在下楼梯的脚步却是一顿,月儿姐姐,夭夭貌似在哪听过,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莫非……转身便快步向楼上走去。刚上到二楼透过人群便看到了老鸨高高扬起的手掌,“住手!”人群闻声转头,一看来人,便乖乖的让出一条路出来,老鸨看来人是乔秩,讪讪的将手放下,堆起一个难看的再也不能再难看的笑容:“王爷怎么来了,可是打扰到王爷了。”乔秩没有搭理她,目光越过她落在青衫女子身上,打量起来,夭夭这几年本来就没有多大变化,除了被她刻意描粗的眉毛以外,还是很好认的。乔秩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也知道她和夭夭的关系,遇见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放开她!”声调不高却威严十足,四个壮汉看了眼老鸨,乖乖的放了手。夭夭摆脱了束缚,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脚,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乔秩,显然,她早就不认得眼前的乔秩,但谁好心谁恶意,她还是分得清的,干净的眼睛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位美男,谢谢你哦!”一声美男,让乔秩满头挂起黑线,“你不认得我?”“我该认得你吗?”夭夭奇怪的看着乔秩,无辜的摇摇头。“我是乔秩,三年前在隐宗……”夭夭似乎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认得你,今天真是谢谢你,你又银子没有,先借我点。”乔秩解下腰间的钱袋递给她,夭夭笑嘻嘻的接过,挑了半天,拣出最大的一块,伸手递给老鸨:“这块银子够了吧,我都说了我只是暂时没钱。”仿佛刚刚发怒放话要烧了人家青楼的不是她一样。老鸨当着乔秩的面哪里敢接,“刚刚都是误会!误会!”夭夭一把将银子塞到她怀里,转身将钱袋还给乔秩,“银子等我找到月儿姐姐再还给你。”乔秩将她的一举一动收于眼底,感叹着她的单纯,“你在找月儿妹妹?”夭夭点着头,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对啊,对啊,你都不知道,我一路上找的有多苦,我好不容易追到这个城里,一打听,他们刚走,然后我又紧追到那个城里,又是刚走,好不容易追到了河洛府,在城门大哥那打听到他们还在城里,我终于松口气,可是找遍了整个城里的客栈也没找到她们。然后就逛到了这个青楼,心里好奇便在门口徘徊了会儿,就被人引了进来,看明白了想走,又被拦下,准备付钱,才发现钱袋不知何时丢了,解释也解释不通,差点就灾在这里,你说可怜不可怜,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接着找月儿姐姐,再找不到她,就要饿肚子了,今天谢谢你了。”冲着乔秩挥挥手,便准备离开。对于夭夭的性格,乔秩也不是没领教过,但毕竟隔了三年,被她这一大段话说下来,也懵了一会儿,眼见夭夭跨出门槛,这才开口,“我知道他们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