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凌汐(霄)依旧淡然的喝着茶,好像问的不是他一样。但乔秩可不会掉以轻心,忌惮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蓝水和怜月事不关己的样子转手拿起另一杯才敢抿上一小口,过度紧张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刚刚拿起水杯时怜月的停顿。这也注定了他悲剧的结局。水入口后,乔秩就发现了不同,但已经来不及了,喝道口中的水一下就变成了麻药,一点点的渗透在双唇和舌头中,乔秩哭笑不得的看着前后用过的两个茶杯,一双桃花眼委屈的看向依旧安然自得的宇文凌汐(霄)。“休息半个时辰。”宇文凌汐(霄)冰冷的几个字,让乔秩的脸彻底垮了下去。怜月看了这场好戏后,心里不自觉的浮出来几个字,“恶人自有恶人磨”。蓝水微微皱眉的看了看此刻苦不堪言的乔秩,明智的选择了忽略,只是看着桌子上被乔秩动过的两个茶杯有些问难。宇文凌汐(霄)觉察到了这一点,淡淡的道:“用热水烫下就可以。”蓝水冲他点点头,便没再管那两个茶杯。怜月见乔秩半天也没有吭声,只是眼睛灼热的看着宇文凌汐(霄),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还会以为两人只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宇文凌汐(霄)给她的药丸效果就很好,“他真的不能说话啦?”怜月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话中的那个他真想咬牙切齿,如果他能这么做的话。“半个时辰后可以。”宇文凌汐(霄)回答道。怜月停顿了一下,眼睛就更亮了,灼灼的目光和乔秩不遑多让,“刚刚你用的药可不可以给我点。”宇文凌汐(霄)心里虽然很是好奇她要这么做什么,但依旧还是选择没有询问,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包递给怜月。怜月如获至宝的接过,顺便笑嘻嘻的瞥了一眼口不能言的乔秩。这一眼也让大家都明白了她的目的。这大家自然包括已经中招的乔秩,乔秩为了以后的言论自由,不顾身份的伸手去夺,却被怜月巧妙的躲开。怜月示威性的晃晃手中的药包,警告道:“以后你再喋喋不休,就用这个惩罚你。”什么叫有苦不能言,乔秩现在就是,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今后自己接二连三中招的情景,看来以后要加倍小心了,有怜月出没的地方还是少吃少喝的好。为什么不是少说点话,谁让乔秩天生嘴贱呢,有话不能说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这时,紫竹端着药走了进来,道:“小姐,药好了。”怜月这才将药包收起,上前接过紫竹的药,试了温度依旧是一仰而尽。这举动倒是当宇文凌汐(霄)和乔秩有些诧异,他们认识的女孩中可是很少有这样喝药的。不过紧跟其后,怜月迫不及待的从紫竹那里拿过几块蜜饯,砸吧砸吧的吃着,才向他们证明,怜月也是怕苦的。乔秩的心里也平衡了一些。紫竹见怜月缓过劲儿来,才开口道:“小姐,紫竹刚刚看到周少爷在外面徘徊,几次都要敲门,要不要请他进来。”怜月想起刚刚那个害羞的少年,摊上这么个父亲也不是他的错,何况自己屋里也不是没有别人,便开口道:“你去请他进来吧。”紫竹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没多大一会便走在周子文身后走了进来。周子文明显有些局促,抬头看了桌边的几人一眼,便又将头低下:“父亲让我过来看看。”然后就没了下音。怜月从小大大还真没有见过这么害羞的男孩,有些诧异,但紧接着就“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这一笑让周子文越发不好意思,急忙的解释道:“要娶你当儿媳妇是父亲一厢情愿的意思,真的和我无关,宇文少主我真的没有和你抢未婚妻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平地惊雷,什么叫平地惊雷,这就是。周子文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一席话有多么大的杀伤力。本来还在哈哈笑的怜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直风轻云淡的宇文凌汐(霄)手一晃,茶水便低落在了桌子上。至于乔秩,如果不是发不出声音,他恐怕一定会很没风度的哈哈大笑,但现在他只能在心里笑。跟在乔秩身后的紫竹的眼中露出一种看到白痴的眼神,心里也在懊恼早知道他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就不管他让他一直在外面呆着了。最正常的就是蓝水了,只是嘴角噙笑的拿起一个还未用过的茶杯,倒满茶,招呼道:“周少爷先坐下喝杯茶吧。”她的话也提醒了怜月等人,一一都恢复了正常。怜月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周子文,招呼道:“这些我都知道,天天呆在周叔叔身边一定没少受惊吓,坐下喝口茶压压惊。”周子文腼腆的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挪着步子在桌边坐下,道“谢谢,习惯就好了。”怜月将自己从小到大仅有的几次见周蛮的记忆翻出,前前后后加起来时间也不超过过五天自己就招架不住了,而竟然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说出“习惯了”这三个字,怜月真的不得不佩服他。乔秩对周子文还是有些印象的,三年前他就跟在周谦身后,那时他大病初愈、寡言少语也没这么害羞,三年过去了怎么倒越来越“娘”了,对就是“娘”。但是他的想法只能在自己心里面问问,不是他估计周子文的面子,而是他还说不出一个字来。他这回也算是误会了周子文,周子文自小便害怕自己那个父亲,而周蛮为了让他斯文一些,做的也有些过火,从不让他武枪弄棒,自己却动不动就刀棒相加,惊吓过度,周子文的身子一向不好。三年前,周蛮在凤凰岭见过怜月后,就一直耳提面命的提醒他要将怜月给抢过了,周子文心里虽然排斥不愿意,但却一直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偏偏今天周蛮还毫不顾忌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尤其是里面还有人家正牌的未婚夫在,他是真么无地自容。相较于怜月,他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最能活跃气氛的夭夭现在不在,乔秩又是有口不能言,周子文、宇文凌汐(霄)、怜月又是当事人,紫竹不好插嘴,蓝水害怕越说越黑,总之一个屋子都静了下来,只有茶香弥漫。远隔千里之外,一片黑压压的树林上一只白雕从天而降惊起树林里的一片云雀,落在树林里一个黑衣人的肩膀上,讨好的用头蹭着黑衣人棱角分明的脸颊。黑衣人浑身冰冷冷的,却宠溺的拍了拍白雕的头,伸手从它的爪子上摘下一个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张纸,一双好看的剑眉先是紧蹙又渐渐的展开,漆黑如墨染的双眸中闪过一道讶异了了然,一双薄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此人正是从浮云山离开后的暗冥也就是宇文凌汐。他本打算直接回宇文家的,中途收到父亲的书信又转了道,快马加鞭的赶路如今已经到了罗刹殿的山下。这几天,宇文凌霄一直通过他肩上的白雕将树林里后续发生的事情以及怜月每天的动向都告诉了他,对于十六那几个人的结局,宇文凌汐丝毫没有意外。那几个人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身份也已经暴露,以父亲的作风自然不会再让他们跟在自己身边,只是让他们死的太简单了些。宇文凌汐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翠绿色的药丸,白雕兴奋的将这也药丸吞到嘴中,便展翅又冲到了高空,不见了身影。宇文凌汐将目光收回,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树林道:“藏了这么久,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