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佬开口,宇文凌汐这才将自己向前伸的手收了回来,这一点宇文凌汐是不得不承认的,刚刚那么痛苦的怜月到了白发红衣女子的怀中后,确实是在一点一点的平静。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怜月的身上。而此时的怜月,头中传来的刺痛感几乎已经消失,只是脑海中多了一些片段,让怜月有些迷茫,虽然只是零零碎碎的画面,但是怜月依稀还是可以辨认出,画面里的地方应该是那片树林,可是画面中的场景怜月却又完全的没有印象。怜月很清楚画面中的那人就是暗冥,当时除了他,根本就没有别人。从那零零碎碎的画面中,怜月依稀觉得暗冥好像是没有戴面具,但是偏偏就是暗冥的模样,被分割成了成千上万块,每次怜月想要尝试着将这些画面拼凑在一起的时候,脑子就特别的疼。同时也有一股清凉像流水一般的雾气缓解着这些疼痛,渐渐的怜月耳朵可以听到了声音,开始却又听不清楚,等她可以听清楚的时候,却又没有人说话了。怜月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信息。渐渐的五感回归,怜月想起刚刚自己看都的那个女子,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自己很熟悉的脸蛋,终于看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开口问道:“你是谁?”“你又是谁?”红衣白发女子反问道。“我是岳怜月,你和我的娘亲长的很像!”这次怜月看到那红衣白发的女子眼睛一亮,“难道你不觉得你和我也长的很像吗?”怜月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点了点头,“父亲和哥哥们都说我和娘亲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呵呵”女子清丽的声音飘荡在石洞中,但凡听到她笑声的人,心里一下就开朗了许多,就是定力最强的宇文凌汐也是如此,甚至还产生了一种依赖感。“你一定是嫣儿的女儿,对了你姓岳,那你的父亲一定是岳展鹏,”这轻快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在说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一样,“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又多了一个和容貌一样的丫头,真好。”“对了,嫣儿还好吗?”红衣女子的双眸泛起了点点的激动。怜月心里已经猜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定和娘亲有着特殊的关系,能称呼自己的娘亲为嫣儿的,不出意外一定是隐宗,不!是泣血宫的人。看着她发亮的眼眸,怜月竟然说不出一个字,若是告诉她娘亲不在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但是随着怜月的犹豫,红衣女子似是猜到了什么,眼中的星星一颗一颗的暗了下去,抱着怜月的双臂又紧了几分。怜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她抱在怀中,可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小姐,岳小姐已经没有大碍,还是将她先放下来吧。”药佬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语气中满是担心。但是红衣白发女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眼眸再次看向怜月,“我是嫣儿的大姐,那你应该叫我什么?”怜月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却没有一点意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甜甜的道:“姨母!”怜月的称呼却让那红衣白发女子的身子呆了一下,好像是在慢慢的消化这个称呼,本来有些惨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丝丝红润。“咯咯……呵呵……”笑声在石洞中打着圈,然后向着石洞外传了出去,脸上满是怒气的宇文默迎上了这样的笑声,直接愣在了原地,脚步再也迈不起来。多少年了,应该是有二十三年了,自己都没有听过这么蛊惑人心的笑声了,当年就是这样的笑声,才让自己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可是,也就是自己,亲自毁了这样的笑声。宇文默的双脚就像是灌了千金中的铅块一样,再也挪不起半分。室内,怜月的心情可格外的开心起来,这个世界上自己又多了一个亲人,而且还是和娘亲的亲姐姐。只是等红衣女子的笑声停止后,怜月才注意到她的一头白发,心狠狠的一揪,这一切就像是历史的重演。她会不会也像娘亲一样,突然的就离开自己。怜月下意识的就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拽住红衣女子的衣服。这样的动作让红衣女子开心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一股心疼。清丽的声音也渐渐的柔和下来,“你怎么了?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怜月就像是一个小孩一样的撒娇着摇了摇头,怕怕的道:“你是不是也和娘亲一样痛,所以才呆在这个地方的,你的头发和娘亲发病的时候的颜色是一样的。”柔弱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本来还满面柔情的红衣女子一下焦躁了起来,环着怜月的双手,一下就到了怜月的双肩上,“你刚刚说什么,你娘亲发病,她得了什么病。”肩上的疼痛让怜月有些倒抽冷气,而一直规规矩矩站在旁边的宇文凌汐则是飞快的上前,将红衣女子的一双手掰开,然后将怜月抱到了自己的怀中。但是怜月却一点都不领情,直接从宇文凌汐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快跑到红衣女子的面前,再次让红衣女子牢牢的抓住自己的双肩,就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姨母,你不要这样,都是因为我,娘亲才会那样的。”宇文凌汐看着怜月自责的样子,本来还想上前将怜月拉出来的打算也缓缓的收回,这件事情从三年前宇文凌汐就发现了,虽然怜月一直不说,但是却对这件事情非常的自责。旁边的药佬看着激动的红衣女子,直接从地上飞快的弹跳起来,一根银针迅速的没入红衣女子的白发间。待看着白发女子渐渐的平静,长长的松了口气,若是再不阻止,就真的出事了。“小姐,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多醒上一段时间,和岳姑娘好好亲近。”已经平静下来的红衣白发女子也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这次从沉睡中醒来本来就是因为石洞中镇魂玉气息流失的缘故。若是情绪过于激动,镇魂玉发生作用,那么就真的只有沉睡了。以前,醒了,红衣白发女子总是想尽办法的让自己沉睡,可是这次,她真的想要多醒一会儿,多和怜月相处一段时间。用柔和的目光看向怜月,“我先睡一下,你千万不要走远,等我醒了,将嫣儿的事情告诉我。”怜月懂事的点点头。红衣女子一下就笑了,然后皱起鼻子,指着玉树下的玉棺道:“真的不想待会那个玉棺里,就好像自己是个死人一样。”但是说归说,还是一步一步的向着玉棺走去,也只有睡在那个地方,才能保证自己下次还能醒过来。红衣白发女子站在玉棺前,回头看着依旧盯着她的几人道:“你们都转过身去,不要看我,你们看着感觉怪怪的!”药佬先一步的转过身去邱一飞也有样学样,而怜月则是不舍的看了一眼后,这才在红衣女子的催促的目光中转过身去。宇文凌汐是最后转身的,此时他站的位置刚好是石洞大门的正中间,可以说是将外面的每个角落都揽在眼底。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目光中多了一丝探寻。如果自己刚刚没有眼花的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刚刚的那个女子。想起以前父亲的种种反常,宇文凌汐不得不怀疑起来。随着身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又安静下来,药佬在他们回头前便开口道:“小姐一定不喜欢我们回头,就这样出去吧。”